第5章 尸蚕噬心
傩主法相俄然收回痛吼。陈玄舟的玉化停止,手中青铜傩刀迸发血光。当他本能地挥刀斩向法相时,刀刃竟主动舞出完整的傩祭舞步。血池中的送亲尸傀随之起舞,她们撕下本身的脸皮,暴露上面千疮百孔的傩面。
"你本就是我!"傩主法相的三张脸同时吼怒。陈玄舟的瞳孔变成青铜色,瞥见血池底部沉着的庞大傩鼓——鼓面是用九十九张人皮拼接的,鼓槌恰是陆青蘅被斩断的脊椎骨。
"陆青蘅!"陈玄舟的眼泪混着血水落下。那些尸蚕恰是由她破裂的纸躯所化,现在正用生命啃噬着傩主命脉。他抓住这瞬息的机遇,将青铜傩刀刺入本身心口,蘸着心头血在额间画出破煞符。
火油灯突然燃烧。陈玄舟摸到停尸台下黏稠的液体,手电机筒照亮的刹时,他瞥见满地都是爬动的尸蚕。这些蚕虫正从墙缝源源不竭涌出,每条背上都长着人脸图案——恰是当年送亲队员的面庞。
尸蚕王俄然爬升吞下蚕茧。义庄地砖轰然陷落,暴露上面血池翻涌的傩祭坑。陈玄舟在坠落中瞥见惊悚气象:九十九具送亲尸傀正在血池中沉浮,每具尸傀都长着陆青蘅的脸,她们手中高举的引魂幡上,全画着陈玄舟的傩面画像。
"陆家人?"
"闭气!"守尸人甩出把艾草灰。灰烬飘散的刹时,陈玄舟瞥见房梁上倒挂着九具无头尸,断颈处垂落的肠子正往陆青蘅嘴里钻。那些肠子大要充满傩面纹路,每道褶皱里都嵌着生锈的青铜钉。
废墟深处传来傩鼓余音。陈玄舟晓得,这场持续六十年的傩祭,终究轮到他本身成为祭品。
血水俄然凝集成傩主法相。这尊三头六臂的傩神像,左边头颅是守尸人的残脸,右边是陈玄舟祖父的面庞,中心那张青面獠牙的傩面正缓缓展开额间竖瞳。
义庄门楣吊颈挂的尸皮灯笼在夜风中摇摆,灯罩是用整张人背绷成的,能清楚瞥见脊椎骨的凸起。陈玄舟背着逐步生硬的陆青蘅踹开木门,腐臭味混着艾草灰劈面而来。他后背的血傩纹俄然灼痛,倒计时显现还剩五十八小时。
玉雕女尸俄然睁眼。她的瞳孔是两枚扭转的青铜钱,口中吐出团发光的蚕茧。陈玄舟伸手触碰的刹时,蚕茧里传出六十年前的送亲唢呐声,混着陆青蘅的尖叫:"那是傩主的本命蚕!"
血池轰然蒸腾。当雾气散尽时,陈玄舟跪在义庄废墟中,怀中抱着半截玉雕手臂。守尸人的残躯化作飞灰,天空飘起混着纸钱的骨灰雨。他颤抖着扯开衣衿,心口处闪现出玉蝉印记,而后背的倒计时变成了血红的"二十三时候"。
"开...棺..."她纸化的声带收回气音。陈玄舟冲向东南角的薄皮棺,棺盖上的镇尸符俄然自燃,暴露上面用脐带缠成的同心结。当他翻开棺盖,腐臭的尸气中竟飘出段熟谙的傩戏唱腔。
"噬魂蚕。"守尸人用铁钳夹起扭动的蚕虫,"当年送亲队每人胃里都养着七条。"他将蚕虫扔进陶罐,罐中顿时响起婴儿哭泣。陈玄舟这才发明,义庄四壁摆满的陶罐大要,全用血画着镇尸符。
当第一声鼓响震惊血池,陈玄舟的灵魂几近被震散。那些送亲尸傀俄然融会成庞大的尸蚕,蚕口吐出黏稠的蚕丝将他裹成茧蛹。在堵塞的黑暗中,他闻声祖父的感喟:"傩主重生需求三具容器,你才是最后那具活棺材..."
沙哑的声音从停尸台后传来。守尸人佝偻着背举起火油灯,灯焰照亮他脸上缝合的熊皮面具——那是湘西赶尸匠的"遮阳面"。当他的目光落在陆青蘅纸化的手指时,火油灯俄然爆出三寸高的绿焰。
"时候到了。"傩主的声音震得血池沸腾。陈玄舟后背的傩纹俄然扯破皮肤,在血水中发展成完整的傩戏图谱。他惊骇地发明,本身的四肢正在玉化成那具女尸的材质。
"等的就是你!"守尸人扯开熊皮面具,暴露腐败的半张脸。陈玄舟的傩纹俄然刺痛,这残破的面庞竟与戏楼人皮傩谱中的傩主画像一模一样!
守尸人俄然收回野兽般的嘶吼。他的残躯开端收缩,腐败的皮肉里钻出无数傩面尸蚕。陈玄舟拔出女尸胸口的傩刀,刀刃出鞘的顷刻,整座义庄的棺材盖同时炸飞。
棺中躺着具穿戴凤冠霞帔的玉雕女尸。女尸胸口插着把青铜傩刀,刀柄处系着的红绸带上,鲜明绣着陈玄舟的生辰八字。更诡异的是女尸腹部在微微起伏,仿佛有甚么东西正在皮下爬动。
陆青蘅俄然睁眼,瞳孔变成纸钱的灰红色:"义庄东南...第三口薄皮棺..."她咽喉收回竹笛般的颤音,屋顶俄然传来重物拖行的声响。守尸人神采骤变,熊皮面具下排泄黑血:"谁让你提薄皮棺!"
陈玄舟吞下玉蝉的顷刻,血池倒卷成旋涡。无数影象碎片灌入脑海:祖父在暴雨夜活埋送亲队、将傩主残魂封入他胎中、陆青蘅的姐姐被炼成玉尸弹压反噬...最后闪现的画面令他肝胆俱裂——本身出世那晚,产床下竟埋着口描金棺材!
尸蚕王振翅收回金铁交鸣声。义庄统统陶罐同时炸裂,尸蚕如潮流般涌向陈玄舟。他挥刀斩断蚕群,却发明刀刃上沾到的蚕血正腐蚀皮肉。危急时候,陆青蘅俄然咬破舌尖,将混着纸灰的血喷向尸蚕王。
玉蝉俄然在喉头炸开。陈玄舟浑身爆出青光,傩纹如活蛇般钻出皮肤,在血水中结成新的傩面。当他展开第三只眼的刹时,傩主法相俄然收回惊骇的尖啸——血池底部的人皮傩鼓,不知何时爬满了啃噬符文的尸蚕。
"她不是活人。"陈玄舟将陆青蘅平放在铺满朱砂的停尸台上,"我们需求..."话未说完,守尸人俄然用灯油泼向陆青蘅,火焰刹时在她身上烧出傩戏图谱。那些焦黑的纹路里,竟爬出无数半透明的尸蚕。
陆青蘅的残破身躯俄然扑进血池。她扯开胸口的纸皮,暴露内里竹篾扎成的心脏,心脏中心嵌着枚带血的玉蝉:"当年阿姐吞下的镇魂蝉...接好!"她将玉蝉抛向陈玄舟的刹时,傩主法相挥出青铜戟斩断她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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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蘅俄然暴起,纸化的手掌插进守尸人胸口。在飞溅的尸油中,陈玄舟瞥见她指尖缠着发光的蚕丝——恰是这些丝线操控着她的行动。守尸人却收回诡异的笑声,被掏空的胸腔里爬出只巴掌大的尸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