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阴阳逆乱·子夜往生

母亲残魂尖叫着撞向笛身。九歌趁机抽出心口骨笛，以本身脊柱为锤砸向笛尾。裂纹伸展的顷刻，三百莲台同时爆炸，新娘们的怨气会聚成光柱灌入九歌体内。

三百道血柱中的悬棺同时炸裂，婉娘们踏着血浪走来。她们腹部隆起爬动，菌丝肚皮下伸出青黑婴爪。九歌握紧骨笛，发明笛身生出精密血管，正顺着虎口钻进掌心。

九歌挥笛击钟，声波震碎浮尸坎阱。钟声里闪现尘封影象：母亲临终前咬断舌头，用血在床板画出镇魂阵。而当时年幼的他被祖母抱走，阵眼处摆着个巫蛊人偶...

寅时的晨光中，九歌坠回程氏祠堂废墟。心口插着半截断笛，菌丝正在修补残躯。他爬向残存的犀角镜，镜中映出的倒是初代家主的面庞。腕间锁链纹已伸展成《饲宅咒》全文，每个符文都在汲取他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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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断笛！"

九歌在剧痛中低头，发明心脏位置已成浮泛，往生笛正在此中生根。血管化作菌丝经络，与三百莲台新娘的脐带相连。水晶棺中的初代家主俄然睁眼，菌丝尸身如蜡熔化，顺着笛身爬向九歌胸腔。

"痴儿还不觉悟？"

深渊底部竟是条血河，河面漂泊着人面莲。九歌抓住枯骨筏的刹时，河水俄然沸腾。无数浮尸睁眼，指缝间菌丝织成坎阱，将他拖向河心旋涡。旋涡深处立着块无字碑，碑顶坐着个蓑衣老者——恰是五年前暴毙的风水先生！

地底传来万马奔腾之声，九歌脚下俄然陷落。坠入深渊时，他瞥见岩壁上嵌满青铜瓮，瓮口探出的却不是头颅，而是程氏历代家主的半截身躯。这些活尸手中握着残破族谱，齐声诵念《饲宅咒》。

当九歌触及棺椁的顷刻，整条血河突然静止。菌丝从七窍涌入，面前闪现程氏千年秘辛：所谓饲宅传统实为谎话，真正目标是用血脉温养往生笛。每位家主临终前都会蜕下人皮，制成封印笛灵的符咒！

半夜时分，程九歌站在化为焦土的清河镇废墟上。腕间家纹已伸展成锁链状刺青，每道纹路都在皮下爬动。天涯垂落的菌丝触手卷着镇民升空，那些人体如蜡熔化，在百米高空凝成倒悬的尸塔——塔尖恰是程氏老宅的残垣。

祠堂地砖俄然翻动，三百青铜瓮破土而出。瓮中飞出历代家主残魂，围着九歌结成炼魂阵。阵法中心闪现往生笛虚影，笛孔伸出菌丝缠住他的灵魂。

残魂们的诵念声中，九歌的瞳孔完整化为墨色。他抬手重挥，菌丝天幕降下血雨，淋到的生灵皆化为活尸。而在阴阳裂隙最后闭合处，初代家主的声音幽幽传来："好戏才刚开端..."

阴阳裂隙开端闭合，九歌的皮肤寸寸剥落，暴露上面菌丝编织的经络。他最后瞥见人间气象，是婉娘们融会成的巨尸被菌丝天幕吞噬。而幽冥那侧，初代家主的怨魂正顺着闭合的裂隙尖笑。

"程氏第三千代容器已成，恭迎尊主归位！"

鬼母的声音从每个菌菇传出，九歌瞥见本身的皮肉正在琉璃化。阴阳二气在笛孔中交汇，凝成三百颗荧惑星砸向人间。每颗陨星落地即化作凶穴，爬出的倒是程氏历代暴毙的族人。

深渊顶部传来惊天裂响，阴阳裂隙已扩大至百里。九歌透过裂缝瞥见人间惨象：菌丝天幕下，百姓如提线木偶走向程氏祖坟，自行剖开胸腔填入肉灵芝。而幽冥那侧，三百凶穴喷出的冤魂正化作蝗群扑向人间。

九歌的认识开端涣散，恍忽间瞥见母亲的身影。她残魂从钟舌摆脱，用血在虚空画出《逆生阵》。阵图印入九歌心口浮泛的刹时，往生笛收回悲鸣，笛尾"王婉娘"三字排泄黑血。

"夫君该归位了。"

"乾坤倒悬，往生门开！"

腕间锁链俄然断裂，九歌的瞳孔转为菌丝特有的荧绿色。他鬼使神差地吹响《往生诀》，笛声却哄动六合异变。血河倒卷成通天水龙，将九歌托至裂隙中心。两界罡风撕扯着他的躯体，每道伤口都长出人面菌菇。

血河俄然改道，将九歌冲进岩洞。洞顶垂落钟乳石满是倒挂的尸骨，空中菌毯上凸起三百座血肉莲台。每座莲台端坐着巫蛊新娘，她们天灵盖插着菌丝灯芯，火光里反复着被活祭的场景。

"程公子可识得此物？"老者翻开蓑衣，胸腔鲜明是口青铜钟。钟面刻着《阴阳倒逆诀》，而钟舌竟是程九歌母亲的舌骨！

九歌的腕间锁链俄然绷直，拽着他撞向中心莲台。莲瓣层层绽放，暴露内部水晶棺椁——棺中并排躺着初代家主佳耦的菌丝尸，两人手中握着完整的往生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