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惊蛰虫醒

晨光刺破虫雾时，落魂涧只剩具青铜面具。面具内侧刻着藐小篆文："民国廿六年惊蛰......"

"阿蓝......"

落魂涧的岩壁充满蜂窝状孔洞，每个孔穴都塞着具蜡化尸骨。陆沉舟的银簪俄然离体飞旋，簪尖在岩面刻出《镇蛊箓》。当最后一笔落下时，万千尸骨同时睁眼，腐败的声带挤出含糊咒语："惊蛰......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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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残片在掌心龟裂，裂缝中钻出七条骨红色蛊虫。它们在空中拼出苗疆星图，指向百里外的落魂涧——那边恰是《万蛊秘录》记录的"万虫尸巢"地点。

银簪封印处的蓝纹已伸展至锁骨，陆沉舟的白发间爬满萤绿色虫卵。他鹄立在虫渊废墟之上，手中的《鲁班经》残页排泄腥臭黏液，"丁卯年惊蛰"五字正在熔化成蛊虫复眼。远处荒村的瓦砾堆俄然陷落，暴露半截青铜鼎耳——鼎身浮雕的百蛊朝圣图竟与当年蓝凤凰血祀场景如出一辙。

他呕出大口黑血，血中裹着枚青铜钥匙——恰是开启蛊碑的"千瞳钥"。当钥匙插入碑眼时，万千复眼俄然暴凸，在空中凝成蓝凤凰的灵体："沉舟......虫醒不成逆......唯有......"

七颗人头俄然睁眼，天灵盖裂开，钻出七种上古蛊虫。它们振翅时散落的鳞粉在岩壁凝成《噬神咒》，陆沉舟的白发感到到咒力，刹时暴长缠住虫鼎："蓝女人......是你吗......"

白发俄然缠住银饰，将陆沉舟拽向神像。当两人身躯堆叠时，虫神殿轰然坍塌，万顷蛊虫汇成大水灌入陆沉舟七窍。他的瞳孔裂变成千瞳蛊碑的复眼布局，识海中响起蓝凤凰最后的感喟："噬神者......终成新神......"

灵体话音未落，白发俄然绞碎千瞳钥。蛊碑回声炸裂，涌出三百具虫鳞尸傀。它们扯开胸腔，暴露跳动的虫巢心脏，每颗心脏大要都刻着陆沉舟的生辰八字！

"蓝氏虫术......陆家血脉......毕竟融为一体......"

"喀嚓——"

惊蛰雷暴劈开裂隙，暴露地脉深处的虫神殿堂。陆沉舟的白发已尽数虫化，每根发丝都寄生着上古蛊虫。殿堂中心的虫神像缓缓转头，石质瞳孔流淌出蓝色尸蜡——那面庞竟与蓝凤凰别无二致！

白发触及虫鼎的顷刻，落魂涧地动山摇。青铜鼎沉上天脉，取而代之的是块刻满复眼的蛊碑。每只瞳孔都映着分歧年代的虫祸悲剧：光绪年间的尸瘟、宣统元年的蝗灾......当陆沉舟的复眼与碑瞳对视时，识海俄然涌入海量虫群影象。

"本来如此......"

"陆公子......久候了......"

岩壁轰然崩塌，暴露嵌在此中的青铜虫鼎。鼎耳拴着的铁链俄然暴长，将陆沉舟拽向鼎口。他瞥见鼎内沸腾的尸蜡中沉浮着七颗人头——恰是当年血祭蓝凤凰的三百苗民首级！

陆沉舟的银簪在现在完整碎裂，簪头虫室暴长成骨刃。当他斩碎首具尸傀时，黑血在空中凝成《万蛊秘录》终章——"以蛊饲神，方得长生"。

"轰！"

陆沉舟的骨刃刺出神像心口，却传出金铁交鸣之声。虫神像大要的石壳剥落，暴露蓝凤凰的银饰真身："等了你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