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幽冥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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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台废墟下埋着半块酆国京都匾额，残存的"幽"字正排泄尸蜡。陈暮雨以金符为刃劈开匾额，暴露内藏的《阴阙书》。册页用太岁肉制成，记录着堆栈实为阴司阳驿的秘辛——历代饲主皆是阳间判官，用堆栈遴选亡魂送入分歧天国。

肉瘤干瘪剥落，暴露核心处的水晶棺。棺中封存着堆栈最后的蓝图——张用高和尚皮绘制的《改命图》。陈暮雨以棺为舟，随龙脉清气升腾而起，下方堆栈废墟正被涌出的鬼域水淹没。

当铡刀即将斩落时，陈暮雨将《阴阙书》塞入尸骨胸腔。册页在腐肉间燃烧，开释出被困的龙怨。蛟龙残魂与刀山相撞，金铁交鸣中劈开条通往堆栈核心的裂隙。陈暮雨跃入裂隙时，背后传来陈永年绝望的嘶吼："竖子毁我酆都基业！"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废墟上俄然立起块无字碑。当陈暮雨回身拜别时，碑面悄悄闪现赤色谶言：

陈暮雨攀上龙骨，用金符血在逆鳞处誊写《斩脉诀》。龙骨狠恶震颤，太岁肉瘤爆出腥臭脓血。堆栈残存的梁柱如活蛇般缠来，却被他体内觉醒的龙怨震碎。当最后一笔咒文完成时，地脉深处传来清越龙吟，被监禁六百年的灵蛟终究摆脱。

陈暮雨被无形力量拖入堆栈残存的天字号房。这里已化作刀山天国的延长，床幔变成带齿的铡刀，地板裂缝伸出扭转的青铜锯。七具无皮尸吊挂房梁，恰是历代饲主的遗骸。他们的声带被菌丝连接，齐声诵唱《剔骨谣》。

对岸耸峙着千丈高的孽镜，镜面用堆栈历代住客的颅骨磨制。陈暮雨在镜中瞥见本身的千百世循环——每世皆在堆栈化作梁柱的刹时，眸子爆裂成灯笼。镜缘爬出青铜藤蔓，将他拖入镜中天下。这里的时候逆流，堆栈正从废墟中倒着重生。

冥河撑船人披着陈暮雨典当的长衫，竹篙每点一次水面，就激起圈带血沫的旋涡。船舷刻满当票编号，陈暮雨在第七行看到本身典当玉坠的记录，墨迹正化作蛆虫钻入船板。对岸迷雾中闪现堆栈虚影，飞檐下挂着具风干的蛟龙骨。

堆栈废墟在血雨中坍缩，暴露地底百丈处的青铜祭坛。九根刻满《葬龙经》的铜楔钉上天脉，楔尾缠绕的锁链已爬满铜绿。陈暮雨跪在祭坛中心，重生心脏的跳动声与铜楔共振，震落穹顶的碎骨如雨。每块碎骨坠地即化鬼火，映出祭坛底部埋没的殄文——这竟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龙脉断口。

书脊俄然钻出七条尸蚕，蚕身闪现陈家人被堆栈吞噬的画面。陈暮雨割破掌心以血画阵，尸蚕在金焰中爆成磷粉。磷粉飘落处，空中显出赤色舆图：堆栈竟与十八层天国的入口一一对应，天字号房直通刀锯狱。

裂隙绝顶是颗跳动的太岁肉瘤，大要充满堆栈历代住客的面孔。肉瘤底部扎根于巨型龙骨之上，陈暮雨的金符心脏俄然离体飞出，化作金钉将肉瘤钉死在龙怨堆积处。堆栈千百年的灭亡影象如潮流灌入，他在剧痛中窥见终究本相：

在光阴溯流的绝顶，陈暮雨目睹洪武年间的本相：陈氏先祖并非首代饲主，而是从苗疆邪师手中接过堆栈。真正的初代饲主被剥皮制鼓，其骸骨至今仍在堆栈地基下诵经。当他触碰鼓皮时，镜中天下俄然崩塌，实际中的孽镜炸裂成骨雨。

陈永年的声音从铜楔中排泄，带着地脉深处的反响。陈暮雨抚过楔身裂缝，指腹被龙怨灼出焦痕。当他试图拔出离位铜楔时，整座祭坛俄然翻转，将他抛入沸腾的冥河。河面浮沉着堆栈残骸，那些雕花窗棂正在熔化，暴露内里嵌着的脊椎骨。

破楔人永堕无间

饲宅者终为宅饲

"船资。"撑船人摘下斗笠，暴露陈永年腐臭的面庞。他摊开的掌心上，陈暮雨的典当玉坠正被菌丝缠绕。冥河俄然掀起巨浪，浪尖立着千百个陈氏先祖的亡魂，齐声高诵《饲宅咒》。陈暮雨将重生金符拍向船底，符文明作金鳞覆盖船身，在怨浪中劈开血路。

龙脉本应滋养万物，却被陈氏先祖植入太岁肉瘤，改革成吞噬生魂的堆栈。所谓饲主循环，实为不竭用嫡亲血脉灌溉太岁。而嫁衣女鬼，竟是首代饲主被分尸弹压的怨魄。

晨光刺破阴云时，陈暮雨立于荒草丛生的堆栈遗址。掌心的金符垂垂暗淡，最后一缕龙怨化作青烟消逝。他哈腰拾起半块焦黑的玉坠，内里封印的亡魂尽数超度。

"该补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