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共白首
“是。”
白梅觉得她有甚么叮咛，挑完香立顿时前待命，“蜜斯有何叮咛？”
王玉安轻笑出声，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无碍。”
白梅忙去将院中灯火点上，习秋则按纪如月的叮咛，翻开了酒窖取酒。
纪如月扶了扶心口。
“哦～另有上京的上等铺子？不错，倒是能给王侧妃赚点脂粉银子，纪老爷故意了。”
见女儿面色丢脸，心中担忧，“月儿但是累着了？”
若说得直白些，这王玉安是她用银子买来救场的。
此人，的确没脸没皮！
在纪如月出世时，薛老太爷，也就是纪如月的外祖父，亲身来藏下十坛，只等纪如月结婚时取出。
青竹是老管家的次女，年芳十九，非常有些本。常日里帮纪如月打理着府外事物，另有她母亲那庞大的嫁奁。
纪如月脸上还是挂起了暖和的笑意，“王先生，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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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救你们纪家。”王玉安再次夸大。
帮助济州河堤补葺不过是缓兵之计，若她对纪家耿耿于怀、故意针对，始终还是难逃一劫。
王玉安跟逗猫似的，玩味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小女人气得满脸通红，煞是风趣，挥挥手，“那你便去歇息吧。”
而这统统，都被这安好的夜晚悄悄包裹着，好像一首婉转的古曲，在光阴中缓缓流淌，让人难以忘怀。
只等酒宴结束，再邀人详谈...
本身是这么想的，可最后纪如月被呛得半点心机都没了。
纪老爷思惟简朴，他天然不知王玉安是女儿花重金请来的，只当他是及时雨，救纪家与水火，划一仇人。
府中来宾皆已散尽，全部纪府也堕入了如常的喧闹当中。
纪如月闭了闭眼，半个眼神都不想往王玉安那瞧，“是，女儿先下去安息一二，此处便劳烦父亲了。”
“纪老爷美意，王某不敢不从，这银子与房契嘛...多谢了。”王玉安说得云淡风轻。
“纪家果然是富庶，王某另有一事相求......”
“是，蜜斯。”
馨梅阁大门紧闭着，人未出院，心中酸涩早已出现。
仇人有所求，他又不是吝啬的，天然情愿。
入夜。
王玉安被世人恭恭敬敬地请至上座。
固然心中这般想，但纪如月却不敢明言，只能保持矜持与规矩。
天井中，几株梅树伸展着苍劲的枝丫，在白雪皑皑的背景下，梅花显得有些鲜艳欲滴，片片花瓣跟着北风落下，带起淡淡花香。
向来对府中买卖体味，让她去做个兼顾，倒是不难。
纪如月摆了摆手，“不必了。”
“是，多谢王先生出言相救。”
王玉安听罢纪老爷的详细论述，眼中闪动着笑意，打趣道：“本来如此，这般说来，长乐公主竟是纪蜜斯的媒人，纪蜜斯果然是福泽深厚啊！”
王玉安闻言，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清君的确是个极好的，瑞王对她非常看重。”
“嗯。”
纪如月沉默不语，只是悄悄举杯回应。
纪如月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回应：“王先生谬赞了，王侧妃温婉贤淑、仪态万方，实乃女子之典范。”
纪如月只感觉头疼，她不想再听下去，更不想再看到王玉安那张对劲的脸。
“清君曾多次向某提及纪蜜斯的盛名，本日有幸得见，公然名不虚传。”王玉安假模假样地歌颂道。
让人唤来了青竹。
纪如月在心中暗自腹诽：看重？那可不是普通的看重。这兄妹二人，一个把控瑞王的内宅事件，一个掌控瑞王对外的决策，短长的紧。
“并无，你且退下吧。”
纪如月带着人回了紫藤苑。
洁白的月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班驳的光影。
纪如月握着酒盏的手不由紧了紧，“本日多谢王先生救我纪家。”
“父亲，我身子有些不适，便先退下了。”
“娘...”
本日婚宴极其糟糕，纪如月却还是想尝尝的。
与人周旋并非易事。
可惜...这人间早已无薛家。
被气的！
纪老爷还被捧得乐颠颠的，东西是一样样许了出去。
“好，那月儿与王先生见礼后便下去吧。”
“不敢抢先生赞。”
纪如月：“......”
树下，一池清泉潺潺流淌，水面上映着天上的繁星，好像一幅温馨的画卷。
王玉安轻嗯了一声，“听闻纪蜜斯棋艺乃济州一绝，等明日空了，不若与某下上一局？”
“蜜斯，外边冷，进屋再饮吧。”
纪如月竟一觉睡到戌时。
永吉堂内。
说罢，他轻笑着向纪如月举杯表示。
纪如月回身走了，一过游廊转角，脚步就加快了很多，半刻都不肯再留。
她与王侧妃不过一面之缘，言谈当中也不过寥寥数语。
此次她但是仰仗着一万两白银，方得瑞王府互助。
纪如月换下喜服，沐浴了一番，便在软榻上小憩。
纪如月带人出了院门，白梅与习秋在前边掌灯，手中还拿着些配酒小菜，直径去了纪夫人曾经住的馨梅阁。
白梅见状，赶紧小跑着跟上，还觉得自家蜜斯当真难受得短长，“蜜斯，奴去请府医过来给您看看吧？”
长乐公主既已拜别，本日这步棋便算纪如月走对了。
酒桌上另有纪家的宗族长辈在坐，纪如月不成表示过分。
这酒，天然是薛家最顶级的窖酿‘共白首’。
“是相救。”王玉安改正道。
“青竹，你去寻一下管家，将我们纪商在上京的买卖兼顾与我，务必尽快。”纪如月叮咛道。
“我失实眼拙的紧。”纪如月轻喃出声。
想来好笑，当陈书瑾没了夫君这头衔，当真是不过如此。
宿世的她是温善，倒不是不懂，不过是一心只在凄凄哀哀上，思惟也差了好些...
听传闻的都是甚么话？
纪如月在院中寸寸扫过，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有着娘的身影。
“本日多谢王先生出言互助。”
纪如月微微蹙眉，心中暗自迷惑：这王玉安怎...如此平静自如地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