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04、兵陷乌岩
三贝勒回身四周望去,见大河高低建州兵士仍在狂追猛赶,两部乌拉溃军已逃上河岸。马上向北大声喊道:“阿尔萨兰!”阿尔萨兰正疾走追杀,听得背后三贝勒喊声,马上止步,回身大声应诺。
三贝勒大声传令:“阿尔萨兰!穷寇勿追!出兵!羁押俘虏,上东岸集结!”
三贝勒道:“兄弟,此事千万不成。本日这图们河坚冰上一役,若不是大哥早见弟妹这惊世骇俗的奇妙阵法,预感到大胜在握,不然战前早已着阿尔萨兰送你与弟妹南去了。此时上游乌碣岩,却与此地大不不异,建州兵马已尽入乌拉围中,此去便是报酬刀俎我为鱼肉。我身为建州三贝勒,不得不救。”
金寓北听义兄如此详细安排,最后他虽说战事一了,即赶来相送,已知他早存了此去不幸之念,不由心中大动,极是不忍就此放手南行,因而张口道:“大哥……”同时又转头看看苏儿,看到苏儿此时也正看着本身。
三贝勒回身望一下身后兵士和俘虏,转转头对金寓北和苏儿道:“兄弟、弟妹,下流乌碣岩处,建州三千兵马与瓦尔喀部五百户部众,尽皆堕入乌拉重围,大哥马上要驰援赶去,不能切身护送兄弟、弟妹持续南行,望兄弟、弟妹包涵。”
此时,已是天空变色,北风怒号,云沉欲雪。三贝勒正追奔逐北,猛听得东岸有人大声呼喊:“贝勒爷、贝勒爷……告急军情……”
金寓北此时扶了苏儿去到避风处与异儿、安宁一起安息,又回至岸边,与阿尔萨兰一划一待三贝勒登陆。
三贝勒立时立定脚步,回身望去,见一名建州兵士舍命般疾奔而来。不由一惊,心想:不见老八讯息,总觉心底不安,定是布赞泰已在大河下流设了埋伏,说不定乌拉兵马此时已经到手。真是想甚么来甚么……
那传信兵士已给三贝勒说清下流战况,本来乌拉大将博克多、常柱、胡里布率一万兵马,在向北一百里外的朝鲜钟城之旁的乌碣岩设伏,此时已与三千建州兵马接战,敌众我寡,兵力差异,情势危急。
只见大片镜子般的河冰上,尽被乌拉兵士足底鲜血染红,大片病苦的东西河冰上,各留下一条血迹斑斑的逃亡之途。
三贝勒心道:“老八呀老八,你临去时,我一再叮嘱,如遇乌拉兵马,尽都引到这吐谷山口来。你却对此置若罔闻,擅离巡查西岸的职守,径直去寻叔父和大哥、二哥,徒然堕入重围。”
军情十万孔殷,三贝勒晓得追悔多思已是无益,大手一挥,令传信兵士自去。抬首看到黑压压一片兵士、俘虏都已登陆,拔步赶到东岸。
金寓北从速上前,扶住二人,道:“大哥,阿尔萨兰将军,如何这般大礼?”苏儿强颜一笑,道:“大哥,将军,小女子如何能受得如此大礼。只是、只是,只是如此杀伤,并非弟妹本意。”说着,感喟一声。
三贝勒庄容道:“阿尔萨兰,警示建州部卒,而后作战,极力纳降,如有妄杀者,斩无赦!”阿尔萨兰浑身一凛,继而大声应诺:“嗻!”
乌拉部卒都是****双足,大部已丢盔弃甲、弓刀尽失,斗志皆无、军心散尽,大家仅余一个逃亡动机。高低两部建州懦夫极力穷追猛砍,“炭黑阵”高低,转眼间又是尸相枕藉、鲜血横流。
金寓北看三贝勒神采凝重,晓得建州兵马已遭伏击。问道:“大哥,这就解缆?”三贝勒并不答复,径直问道:“兄弟,弟妹呢?弟妹如何了?”金寓北道:“师妹身子不适,正与安宁、异儿一起安息。”
三贝勒大步赶畴昔,看到苏儿手抚安宁和异儿,坐在裘皮之上,神采惨白,眼神黯然,不由大惊。
三贝勒接着道:“分你一百兵马,护送我兄弟、弟妹由此南去,服膺走这东岸朝鲜地界,切勿过河,直走到朝鲜仁江台,方可过河进我建州空中。而后过海城到锦州,经宁远把我兄弟、弟妹送至山海关。最后返回赫图阿拉,将安宁交与纳喇福晋教养。等上游战事一了,我马上随后赶来。”
“炭黑阵”的上游、下流,犹有三贝勒与阿尔萨兰别离引领一部兵士,紧追掩杀。
出得冰窟的乌拉兵士,大家大感幸运,双足足底皮肉尽被河冰沾脱,更不感觉疼痛,如逃离天国魔窟般尽力奔向西岸。
瞬息之间,南北两部兵士尽集“炭黑阵”旁,阿尔萨兰叫道:“看牢俘虏,上东岸。”因而,两部建州兵士散成环形,围住一片乌拉降卒,尽都摈除到图们河东岸上来。
三贝勒叫道:“好个老八!”传令兵士猛地一惊,不晓得贝勒爷为何俄然这般发怒,他安知三贝勒此时既怒又悔。
阿尔萨兰大声大呼:“滕格类!出兵!”就见正北一名兵士,抓起号角仰天“呜呜呜”疾吹起来。
三贝勒大声对传信兵士问道:“八爷在那里?你可晓得?”传令兵士犹自气喘吁吁,道:“8、八爷,八爷几日前就过了图们河,迎到了从东海返来的三位贝勒和众位将军,一同返来时也在乌碣岩陷在了埋伏里。”
他有转首看看苏儿,接着道:“兄弟你,有弟妹身怀六甲,小师妹又大伤未愈,都需你一力保护。再者,安宁也还须兄弟疗治。何况你故地东盟,景况未明,急需赶回。大哥此去是知其不成而为之,再多饶上兄弟你,又有何益?再勿多言。阿尔萨兰,领兵起行!”
三贝勒随即转首对阿尔萨兰道:“阿尔萨兰!”阿尔萨兰举头静候军令。
在建州兵士弯刀起落、羽箭纷飞当中,毕竟还是从星罗棋布的冰窟间逃脱出少半乌拉兵士。
三贝勒走到三人近前,对着苏儿深深一躬,道:“弟妹,大哥与这三百建州懦夫都已抱了必死之心,本日得能生还,都是蒙弟妹所赐。此后凡是弟妹耳提面命,大哥与这三百建州猛士,纵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说着又是深深一躬,背后阿尔萨兰也一同躬下身去,神采恭谨,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