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你只是个宫女

长春宫中，魏清泰托人来找女儿，说想见她一见，本日这话传得极早，那些人目睹得红颜越来越得宠，不敢再怠慢她的事。但红颜这边脱不开身，并不筹算去见，反是被皇后发觉，便说傍晚与公主去宁寿宫的时候，让红颜去见见她阿玛。

她说要见魏清泰，站在屋檐劣等的工夫，竟有人送来热茶炭盆供她取暖，连跟着她同来的小寺人，都被塞了些糕点吃，那些人还一口一声“姑姑”地喊着红颜，让她好不难堪。

“可贵你们父女都在紫禁城当差，旁人背井离乡，几年都见不上一回。”皇后非常体恤宫人，更叮咛，“带两个小寺人，恰好从外务府给我领些新的笔墨来。”

她们走开十步远，和敬才与傅恒重新上路，公主身后的嬷嬷相互嘀咕：“娴妃娘娘本日真奇特，常日没见她这么热忱，还特地停下肩舆和我们公主说话。”

这边厢，娴妃一行已走远，待肩舆停在翊坤宫门前，宫女上前搀扶主子进门。娴妃往返来的路望一眼，早已甚么都看不见，眼角流出淡淡的忧愁，叮咛宫人：“本日谁也不见了，旁人若要见我，便说我乏了。再有……”

红颜手里还捧着热茶，她进宫以来头一回有人端茶给她吃，可她一口都没敢吃，现在也低垂着脑袋说：“阿玛，他们都喊女儿姑姑了，可我还只是个小宫女。”

“他好……便好。”只简简朴单四个字，却融入多少心伤无法。

有小寺人相随，红颜不怕再像上回似的莫名其妙被人追，等皇后与公主去了太后身边，她便急仓促赶来见父亲。畴前来的几次，遇见的人莫不是冷冷酷淡，可红颜本日再来，所见之人都换了嘴脸。

娴妃未将话说完，可宫女已知心肠说：“娘娘放心，大人统统都好。”

公主不喜好与妃嫔来往，规矩地摆脱开娴妃的胳膊，重新跑回傅恒身边，说要送小娘舅离宫，更与娴妃道：“请娘娘先行，您不走，我和小娘舅都不能走了。”

魏清泰语重心长，拿下女儿手中的茶，叮咛道：“千万记得你本日的话，孩子，你永久只是个宫女，是皇家的主子，我还是那句话，能保住命就不错了，遇事千万别强出头。”<

娴妃本另有很多话要说，但和敬公主毕竟与别的孩子分歧，她内心有分寸，唯有客气一句：“国舅爷记得请嫂夫人们常进宫坐坐。”便又升了肩舆，缓缓而去。

一人道：“许是嘉嫔上回疏忽公主的事传开了，旁的人都留意呢。皇后娘娘忍下，并不代表嘉嫔没错，她们虽是长辈，可我们公主是嫡出的皇女。”

终究比及父亲，魏清泰目睹这风景，与旁人客气地打了几声号召，便与女儿避开旁人站在角落里，沉沉一叹道：“昔日宝珍来办差，何尝不是这风景，可她能有本日，闺女，你不怕将来也落得和她一样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