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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摘星夜宴诚王府(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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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授帝仍旧不松口,又道:“下次再有这类比试,还是听了岑江的建议,绑上绳索罢。”

“是该领罪。”天授帝意有所指。

可面前沈予和出岫之间的暗潮涌动如此较着,特别沈予,在经历过方才惊魂的坠楼时候过后,他的安静实在过分非常,这明显不是凡人该有的反应,也唯有一个来由能够解释——假装。

沈予是在假装沉稳,那么出岫便是在假装淡然,但是她眸底流泻出的闪躲之意如此较着,另有对那柄匕首所透暴露的爱不释手……都意味着这把匕首有故事,并且沈予也晓得此中的故事。

天授帝转而看她,冷冷吐出一个“说”字。

四人当中,唯有出岫不知内幕,现在不由在心中暗自惊奇。领罪?沈予连性命都几乎丢了,如何还方法罪?何况他是在姜地平乱有功的人!

“哦?夫人还不晓得吗?”天授帝挑眉,魅惑面庞闪着阴测的笑意,重新坐定在椅子上,道:“沈予擅自……”

聂沛潇的脑海中闪过几道思路,不由心底一沉,变得黯然起来。沈予现在也已退回原位之上,等候天授帝开口示下。后者敛声笑道:“朕晓得你们所求为何……既然沈予夺了这把匕首,朕天然实施信誉。”

淡心闻言“咦”了一声:“奴婢恰是迷惑在此。方才圣上明显是说‘沈予此次前去姜地平乱有功,功过相抵,他私行离京之事朕就不予究查了’。听这话的意义,不该是说沈将军平乱有功,才功过相抵的吗?那与他今晚抢得匕首的彩头有甚么干系?这彩头的犒赏还没给呢!”

这顿夜宴至此算是到了绝顶,帝心难测,明显这一次是天授帝给沈予的磨练,而沈予也已经通过了磨练。至于天授帝是用心想让沈予坠楼至死?还是会在关头时候命令救人?

天授帝沉吟半晌,持续道:“沈予此次前去姜地平乱有功,功过相抵,他私行离京之事朕就不予究查了。”

这实在是可贵一见,看来竟连彼苍也在帮着沈予。天授帝天然也看到了这一幕,薄唇紧抿不发一语。

天授帝面沉如水没有马上回话,缓缓看向他手中攥着的那把匕首,笑道:“为了赢朕一个承诺,你算是豁出性命了。”

可出岫本身却感觉后怕,既后怕于沈予兵行险招自救,也后怕于本身几乎开口让竹影去救人……

岂料淡心神采沉稳盈盈回道:“刚才沈将军悬于半空中时,是您亲口说的‘沈予若连这点自救的才气都没有,朕为何用他?为何要许他高官厚禄?’这话莫非不是您本身承诺沈将军高官厚禄吗?那又关云氏甚么事?”

“哦?”天授帝不耐地蹙眉,觉得这小小奴婢要为出岫摆脱。

出岫只感觉帝心莫测,想要开口替沈予讨个饶,遂故作平静地从座上起家,笑道:“圣上,沈将军好歹是我云氏的姑爷,您不夸奖便算了,如何还要罚?”

“淡心!”出岫见她俄然开口说出这句话来,也是吓了一跳。

聂沛潇哈哈大笑:“不会再有下一次了,赶上沈将军这等敌手,估摸此生也就这一回了。臣弟遗憾方才本身身在楼顶,没能看清楚沈将军自救的全过程,反而不如皇兄和出岫夫人有眼福。”

这话说得重了,聂沛潇立即打圆场:“瞧您说的,这不是虚惊一场么,再者沈将军与臣弟了解多年,他毫不是这类人。”

出岫方才在楼下观战,并不晓得沈予为何会出错坠楼,更不懂他现在安静语气中躲藏着的翻涌情感。她皓腕伸出,缓缓接过那柄酷寒之物,几乎手指打滑拿捏不住:“多谢将军。”

再看第五层,沈予独自从地上起家,轻拍本身衣服上的灰尘,又躬身拾起了一样东西。然后,他从五层高的楼上凭栏一跃,似蹑云逐月般轻身落地,法度沉稳走到天授帝面前,下跪施礼道:“微臣罪该万死,让圣上吃惊了。”

“离京”二字尚未出口,忽听一个娇俏的女声嚷道:“咦?这柱香还没烧完!”恰是淡心在说话。

聂沛潇干笑一声,慎重回道:“实在沈将军也是仁义君子,方才臣弟见他坠楼便故意拉他一把,他实在能够借力上攀,但他担忧臣弟会止不住下坠趋势,以是宁肯本身悬空,也不肯借力。”

聂沛潇赶紧走到案前求证,喜道:“皇兄!此次算是沈将军赢了罢?”

就在现在,聂沛潇也从摘星楼里出来,径直走到天授帝和出岫面前,亦是下跪请罪:“让皇兄吃惊了,臣弟领罪。”

聂沛潇面上顷刻出现出绝望神采,他没推测会是这个结局。他本觉得要么是本身赢,要么是沈予赢,总归能有一小我替沈予开口讨情……

这边厢出岫兀自转念考虑,那边厢聂沛潇亦是苦涩难当,再加上沈予心中翻涌起伏,这三人现在没有一个是普通的。

天授帝本身是过来人,也晓得三角干系最令人头痛,目睹聂沛潇没有为云承请旨赐婚,暗道这个九弟为别人作了嫁衣裳。但细细想来,聂沛潇麾下有如此看重之人,也是一桩功德。

聂沛潇与出岫皆是大为无法。天授帝闻言反倒挑眉,神采莫测地看向出岫:“连夫人的婢女都如此伶牙俐齿……该不会是夫人事前设想好的罢?云氏想为姑爷追求高官厚禄?”

“风凉话!”天授帝斥道,带着几分靠近之意。

摘星楼下,几位看客都沉浸在赞叹当中尚未回神,聂沛潇已攀着楼顶跃入第十层的露天廊台上,转而入内顺着回旋楼梯走下来。

淡心此话一出,聂沛潇立即被堵得无话可说。这个小小婢女竟是抓住了天子话中的缝隙,但是她又说得没错。方才皇兄的确是说沈予“平乱有功、功过相抵”,与今晚夺得匕首的奖惩没有一丝干系……

越想越是一身盗汗,出岫感觉本身藏于袖中的双手仍旧颤抖不止,一颗心也难以平复,几近要从嗓子眼儿里蹦跶出来。

本来另有这一出黑幕!出岫闻言更觉虚惊,天授帝倒是冷哼一声:“沈予若胆敢借你之力攀回楼顶,害你坠楼……即便他活着下来,朕也必然要他偿命。”

他边说边欲起家,岂料淡心娇滴滴的脆声却在此时再次响起:“圣上!您还没夸奖沈将军呢!”

若在平时,出岫必然要斥责淡心僭越,但现在听她说了这番话,倒是欣喜万分,赶紧朝那香炉看去。只见淡心素手伸出,缓缓扒开香炉里层层覆盖着的香灰,公然有一小截香倒在香炉里头,并且,真的还在冒着星火!

沈予反倒显得很安然,还是跪地等候发落,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微臣惊扰圣驾,甘心领罪。”

聂沛潇见沈予仍旧不言不语地跪着,再想起方才天授帝承诺过的事,遂谨慎翼翼地摸索:“皇兄,那今晚的比试算不算沈将军赢了?”

天授帝适时抬首望了望天气:“彻夜不早了,都散了罢。”

出岫心中一惊,正待起家回话,只见淡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抬眸看向天授帝:“奴婢大胆,还是有话要说。”

天授帝暴露寥寥笑意,道:“经铎来得恰好,沈予正在夸你君子仁义,说你没有乘人之危去掠取匕首。”

再也无人得知。

出岫瞧不见沈予此时的神采,仅能通过他的身形和腔调来鉴定他的表情。他虽是跪着的,然身姿还是矗立清俊,铮铮骨气难以讳饰;他腔调沉稳铿锵有力,并无半分惶恐抱怨,乃至连一丝后怕也无。

私行离京?沈予何曾私行离京了?出岫不明以是,一时健忘本身曾卧榻养病半年,在此期间错过了很多事。她本来想要问个究竟,但转念一想,既然天授帝已发话“不予究查”,本身再开口扣问也没甚么意义了,总之事情已经畴昔,有惊无险。

天授帝淡淡说了一句:“时候过了。”

聂沛潇将两人这一幕看在眼中,终究觉悟到了甚么事。别人不知沈予为何会出错坠楼,他却在楼顶看得一清二楚——因为那把匕首。他本来觉得,沈予是太想要赢,太想追求这个免罪的机遇,以是才会不顾性命去保下匕首。

“君无戏言。”天授帝拈起一指香灰,在两个指尖内细细研磨,再看沈予道:“你先平身罢。”

淡心不愧是云辞教诲出来的大丫环,现在面对天授帝迫人的势气竟没有一丝害怕,吐字清楚流利:“圣上您方才说‘云氏想为姑爷追求高官厚禄’,这句话真真是冤枉了我家夫人。”

“谢圣上!”沈予终究从地上起家,倒是绕步走到出岫面前,将掌中握住的匕首缓缓递出:“完璧归赵。”四个字,重逾千斤,是他用性命换来的完整。

天授帝闻言不解,再看说话的是出岫身边的贴身婢女,也不好发怒,遂只做没有闻声。

沈予闻言将头埋得更低,道:“方才是诚王殿下君子仁义,没有在微臣坠楼之时夺走匕首,不然它早已不在微臣手中……”他顿了顿,沉声再道:“这一次比试,微臣认输。”

聂沛潇唯恐天授帝是以再恼起来,也顾不得身份职位,赶紧放下身材对淡心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沈将军前些日子犯了件错事,今晚他抢得彩头,圣上便许他功过相抵了。”

天授帝凤眼微眯,面上闪过一丝戾气。他转而看向桌案上的香炉,那柱香早已在沈予坠楼自救时已燃到了绝顶,只剩下一炉仔细细的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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