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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前尘往事美人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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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明哲保身之举,竟是令两国帝王都无从动手。于公于私,他们都只能盼望着,不敢惹了云氏有分毫闪失。不然,便是自行打了列祖列宗一巴掌,更是将云氏的巨额财产和名誉,拱手送给另一国。

在时下南北分裂对峙的局面当中,一言以蔽之:得云氏者同一天下。

想到此处,竹影也耐不住愤懑起来,有些负气地对云辞道:“出岫女人那么大一小我,不会跑丢的。您先歇着,部属与淡心去找她。”

教下人读誊写字,出岫不是第一个;为下人诊病治伤,出岫也不是第一个;替下人撑腰出头,出岫更不是第一个。

晗初这才想起手上还端着药,赶紧将药盅放在小案上,盛了一碗奉至云辞面前,无声相请。

晗初将两人的神采看在眼中,不解之余更添无措。她赶紧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托盘上的药盅,表示本身方才是去熬药了。

“您是掩蔽着身份来的京州,何至于为了一个哑女扳连自个儿的身子?”竹影语中已有些焦心。

晗初见状,连连俯身道歉。竹影看着衣衿被溅上的汤药,也不知该恼还是该喜,忙又收脚返回屋内,非常冲动地对云辞禀道:“主子!出岫女人来了!”

晗初对竹影的反应犹自不解。她一进屋,便感到有两道视野落在本身身上:一道来自淡心,带着半喜半怨,另有几分责怪;

晗初不语,昂首认错。方才云辞执意要走到东苑门口,她担忧他的双腿疼痛难忍,刚好又见库房送来了药材,便自作主张去熬了药,想着能让他尽快减轻痛苦。

说着他已顾不得本身双腿之疾,再次命道:“竹影去备车,淡心为我换衣。”

淡心和竹影见明府世人拜别,便撇下茶茶独自返回东苑。分开前淡心的眼神一向在茶茶身上流连不去,仿佛是在警告她甚么,又是在幸灾乐祸着甚么。

晗初闻声淡心的疾言厉色,又见云辞一向不语,还觉得他们是为了明府肇事而活力,心下不由惭愧至极。她面带歉意地勉强一笑,随之垂眸咬唇,温馨地如同一株植物。

正因如此,云氏在南北两都城有举足轻重的职位,也是两国争相拉拢的工具。可数百年以来,云氏一向秉承祖训,担着“离信侯”的浮名,一心经商阔别庙堂。

在这晗初惭愧的刹时,云辞已从她手中接过药碗,自言自语道:“看在你是去熬药的份上……”

淡心不由生出些怨气,但也不好多说甚么,只道:“也许她在偏厅,奴婢去找找。”说着过去偏厅小跑而去。

云氏体内不但流淌着最高贵的血脉,还是捏着天下经济命脉的“第一富商”,更有大熙王朝建国帝后所留下的“共享江山”之诺。不管是北熙还是南熙,云氏都与之密不成分,可谓是与两国先祖并肩打下的江山。

云辞闻言,神采越来越沉,低声道:“我奉告过她,让她在书房里等着我。现在她不在,显见是有人黄雀在后。”

斯须,云辞才突破这氛围,淡淡开口:“出岫在此奉养,你们两人下去罢。”

“主子……”淡心低低唤了一声,已是心疼得说不出话。

云辞面色还是惨白,神采倒是好了起来。他垂目看一眼药汁,问道:“我不是说,不准你分开书房吗?”

晗初仍旧毕恭毕敬地站着。方才明府的事历历在目,她觉得本身会遭到斥责,亦或者诘责,但甚么都没有产生。

半晌,云辞轻浅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话语令晗初非常放心:“今后你不必再怕明府,或者其别人。”

可面前这位云世子,毫不是戋戋文昌侯世子可与之平起平坐。须知“离信侯”三个字已在大熙耸峙数百年不倒,南北分裂后两国分封的诸侯天然不能同日而语。

世所周知,离信侯已归天两年,府里大小诸事皆由侯爷夫人做主,只比及世子云辞弱冠以后,秉承爵位。

想到此处,明璀早已没了方才的放肆气势,赶紧对着竹影与淡心赔罪报歉,捎带着茶茶也叨光受了几分高看。他越想越觉后怕,不敢再持续担搁下去,赶紧返回明府向父亲明程禀报此事。

“出岫!你下次再分开,可否先说一声!”淡心终是忍不住了,抱怨脱口而出。

半晌以后,淡心返回,有些不安地摇了点头:“整座书房寻遍了,都不见出岫。”

晗初将头埋得更低,难掩自责与惭愧。

竹影也神采深沉,不发一言。

茶茶吓得跌坐在地。

另一道来自云辞,目光平平无波,却又幽深旷远,仿佛是包含着无尽波澜的海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深藏波澜。

他坐在轮椅之上,身姿岿然,面色却微憾:“本日我的身份已然透露,不能再在京州久留。出岫,我要分开了。”

淡心夙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目睹云辞都没发脾气,本身也不好过分超越,便又轻哼一声:“不会说话反倒成了上风!”

云辞仍旧看着晗初,不动声色地沉默着。

是晗初!她正端着一个药盅进门,却不巧与竹影相撞,药汁便顺势洒了出来。

“主子,您的腿……”竹影面露担忧。

与此同时,淡心也劝:“还是再等等罢,且让竹影先去明府探探环境。那明二少虽不知轻重,可明府当家人必然会给您一个交代。”

听闻明璀此言,云辞并未回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对竹影道:“送客。”言罢已转过身去,迟缓地、一步一步朝东苑返回。

这句低语并未说完,云辞已端着药碗一饮而尽。再放下空碗时,他面上已看不出半分非常,只打量着这无声的少女。

语毕,两人已退了出去,还不忘虚掩上屋门。

“出岫呢?”云辞见屋内空无一人,立时蹙眉相问。

“药不是端来了?”云辞的话语虽轻,但也不成违逆。

本来淡心与竹影还不明白主子为何对峙返来,但现在听闻这一句,都已经明白过来。主子是放心不下出岫。

淡心见状适时对竹影使了个眼色,拉着他的衣袖道:“奴婢与竹影先行辞职。”

此话一出,三人都想起了方才明府的一场肇事。莫非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莫非明府是面大将世人引到东苑门口,公开里却派人来将出岫掳走了?

饶是身边两位忠心耿耿的下人一再相劝,云辞仍旧不为所动:“出岫说过她不是明府中人。现在被暗里掳走,也不知明府安的甚么用心。眼下子奉又不在,已不能再担搁。”

竹影自小跟在云辞身边,迄今已超越十五年。在贰内心,主子对下人向来刻薄,不乏体贴吃穿之事。可即便如何干心,也老是淡淡的,不生分也不热络,只教下人戴德戴德。

至此,明璀终究从云辞的话语当中觉悟过来,诚惶诚恐地问道:“您是世子殿下?”

这那里是性子浅淡的离信侯世子会做出的事?可主子对一个哑女做了,并且三番四次。

只要想起云氏与大熙皇族的干系,单单是这根深蒂固了几百年的同气连枝之情,世上便无人敢怠慢。

“主子!您都如许了,还去书房做甚么!奴婢扶您归去歇着罢。”淡心语带哽咽。

现在北熙与南熙都不是最最正统的大熙血脉,这分裂后的江山便也坐得不太安稳。倘如果云氏想要夺得这斑斓国土,只怕天下人都会云集呼应!

恰好是那里不对劲,好似主子对那哑女用心过分了。便如中秋节那夜,主子竟然会亲身握着她的手,改正她写字;另有本日,主子不吝忍着腿疾来找她,见她失落还如此焦急。

但是,对着这一个了解短短三个月的哑女,竹影感觉主子变了。但究竟那里变了,他又说不上来。

屋内俄然又重新寂静起来,唯有淡心起伏不定的呼吸声,泄漏了她现在的愤怒与哑忍。

如此名誉,如此财产,即便是当朝帝王也难以比肩。

……

“无妨。”云辞并没有多做解释,那语中的果断之意令淡心与竹影无从劝说。两人唯有扶着云辞坐回轮椅之上,又推着他进了书房。

两情面知云辞的脾气,事已至此都不敢再劝。竹影气不过,又不能违背主子的号令,只得不甘心肠回身出去备车。

即使明璀在京州城里霸道惯了,但毕竟是右相二公子,也深知何为“自不量力”。倘若明氏当真获咎了云氏,当今圣上自有一番弃取,用以奉迎离信侯府。这一点,明璀坚信不疑。

南熙君主聂氏是外戚篡权,分裂了大熙王朝的一半国土。可即便这片大陆已分裂近百年之久,仍然有很多百姓以大熙旧民自居。天下人不见得会承认南北两国的新君,但传承数百年的离信侯府,无人小觑。

*****

目睹周遭已没了外人,竹影与淡心几近是飞奔赶到云辞身边,一左一右搀扶着他。

这世上敢直唤南熙帝王为“统盛帝”的人寥寥无几,除却与之平起平坐的北熙帝王以外,只怕也唯有离信侯府的仆人、云氏的当家人敢如此称呼一句罢。

便在此时,云辞忽而命道:“替我备车进宫见统盛帝。”他的声音冷如寒冰,态度果断不容质疑,令人在这初秋的日子里不寒而栗。

而此时,云辞已面有盗汗,唇色惨白,强自忍耐了半晌的痛苦之情终究肯透暴露来。

三人越想越感觉能够,但明府有这般大的胆量吗?主子清楚都透露身份了,他们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一时之间,竹影与淡心面面相觑。

岂知一只脚刚跨出门槛,竹影劈面撞上一人。一股淡香飘入他鼻息的同时,衣衿上也被溅起一片温热。

寻不见出岫?云辞的面色更显惨白,眉峰已蹙成连缀山川,也泄漏了他的无尽担忧。

云辞对两位忠仆的反应恍若未闻,只低声命道:“轮椅在檐廊下放着,推我回书房。”

“主子!”竹影与淡心异口同声地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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