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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流光容易把人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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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云承已有十五岁了,那眉眼气质与云辞更加类似,几近令出岫产生一种错觉,云辞未曾拜别。

此时间隔吉时另有不到两个时候,身为当家主母和“准婆婆”的出岫已是忙得脚不沾地,不但将婚仪所制备的红烛、锣旗、器皿等一一查验,更亲身去厨房验菜,唯恐菜式不敷爽口甘旨,又怕不轨之人趁机下毒,真真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但见自南城门开端,穿过云氏的四座汉白玉牌坊,中轴向北的一起之上皆以红绸铺覆路面。远目望去,如同一道望不见边沿的接天红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金亮,华丽端庄。

言罢她再次朝赫连齐盈盈一拜,毫不犹疑地从他身侧走过。直至走了十余步,出岫才再次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比来几日我会住在吹花小筑……我等你。”

朱门悬彩,金玉生辉,离信侯府的各色花草缤纷绽放、姿势多娇、素净夺目、喜气洋洋。如此一向到了下午,天气稍晚,全部云府灯火初上、富丽结彩,更添雍容喜庆。这斑斓熠熠的程度,直教见惯世面的南北高朋皆是咂舌,各个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云氏的繁华与讲究。

当年风骚意气的赫连世家宗子嫡孙,现在也不过是个普浅显通的故交罢了。出岫适时想起,彻夜的宴客名单之上,好似没有赫连世家——自从明氏垮台以后,赫连氏遭到连累沦为二流世家,早已不复畴前的盛名风景。

前头是华盖仪仗、送亲鼓乐,背面是嫁奁箱笼、嵌金楠木。而新娘的花轿便夹在步队中间,八人大抬、金顶红边,四对垂髫花童摆布随送,每人都挎着一个花篮,其内是各色花瓣,沿路撒了漫天漫地。

出岫不知赫连齐为何不请自来,不过帖子收回去了,来者是客,她总不能出言赶人,因而只得客客气气地俯身施礼,对赫连齐遥遥回道:“多谢赫连大人赏光前来,妾身不堪幸运。”

天公作美,来宾们天然也是热烈一番,早膳过后已将离信侯府里里外核心得水泄不通,等待在傍晚时分观礼。离信侯世子大婚,与天授大帝成为连襟,这事的确广为颤动,无人小觑。

天气刚明,云府以外已早早挤满了前来凑热烈的平头百姓。云氏积德数百年,积下美德无数,这慈美之名令世人至心折服;再有左相庄钦贤名远播,风骨高洁,因此世人对这桩联婚皆是鼓掌奖饰,连道“班配”,纷繁前来沾沾喜气,见见气度。

冬月初七晨光熹微、清风缓缓,卯时气候不冷不热,恰到好处。这一日朝晨,烟岚城南城门刚开,入城的行人已被面前瞧见的富丽气象所震慑不已。

是了,明日才该是赫连氏前来赴宴的日子。赫连齐现在是赫连氏的当家人,倘如果他来喝喜酒,明璎作为正室夫人天然也该参加。但听这个意义是……赫连齐不让明璎来云府?

大红盖头遮住了庄怡然的全貌,她的一举一动端赖丫环婆子们在旁提示。云承握着红结的另一头,稳稳铛铛将新娘引入迎客堂内,连续三叩首拜了六合高堂。

闻言,出岫不假思考地回道:“夜色已深,妾身寡居之人不便伶仃见客,还请大人包涵。”

遵循云辞大婚时的旧例,云承大婚仍然是宴开三日。大婚当天是开宴第一日,所宴请的来宾都是南北举足轻重的人物,非富即贵。前堂里,贵爵公卿谈笑不竭,由云羡出面号召;后堂里,高门贵妇衣香鬓影,是太夫人亲身作陪。

这设法刚平生出,恰有一阵清风拂过,顺带将赫连齐身上的酒气送入出岫鼻息当中,也证明了她的猜想。既然对方来得光亮正大,出岫遂盈盈笑回:“敝府接待不周,望赫连大人包涵。”

花香袭人、落花纷繁,连带那接天红绸泛彩迎光,全部烟岚城犹以下了一场缤纷花雨。直至新娘的花轿入了云府,最后一抬嫁奁才方才走过中轴街道,昌大之景可见一斑。

竹影晓得出岫的旧事,又在京州城外见过赫连齐本人。现在他见氛围更加不妙,便适时开口替出岫得救。出岫天然会心,顺势朝赫连齐点头笑言:“妾身碎务缠身,恕不作陪。前厅宴席将散,大人还是早些回座为好。”

出岫适时看向桌案左边的太夫人,后者现在亦是感慨万千。婆媳两人一同起家朝宴客堂而去,云羡也顺势号召着来宾们前去吃酒赴宴。

许是出岫连续几句客气话过分冷淡,赫连齐的眉峰终究蹙起,脸上划过黯然之色。他沉吟半晌,又对出岫道:“我有几句话要伶仃与夫人说,不知夫人可否屏退摆布。”

这声音实在非常降落,刹时淹没在了云府的鼓噪喜庆声中。可恰好这个声音过分耳熟,出岫又过分敏感,因此她闻声了,不由顿了顿脚步。

“夫人,该宴客了。”玥菀的低声提示令出岫回过神来,赶紧垂首忍住泪意。幸亏合座来宾的重视力皆在一双新人身上,便也没人去重视她的失态。即便瞧见了,也只会当她是喜极而泣罢!

早两日,天授帝已从应元宫里赐下了丰富贺礼,除却百年好合的锦缎刺绣以外,金玉珠饰、古玩珍奇也是数不堪数。礼官们足足从京州抬了二十个箱子,堪比嫁奁彩聘,络绎不就义入云府。

傍晚时候夕照熔金,恰是良辰吉时。云府的流浪灯色映照了半个烟岚城,更加溢彩耀目。此时只见花轿稳稳超出火盆,入府落停。一身新郎喜服的云承身姿矗立、当庭而立,遵循风俗朝着花轿虚射一支红箭,“嘭”的一声定在了花轿门头之上。

出岫早已叮咛下人将这些犒赏挪进芳菲园,本觉得余下的空处已充足存放庄怡然的嫁奁,岂料她还是低估了庄相嫁女的场面——

终究,还是赫连齐先败下阵来,停在间隔出岫四步之遥,解释道:“本日我是陪着永平侯前来赴宴。”

不消半晌,云承将新娘子送入霁云堂,本身也换了另一套衣袍出来,举步迈入宴客堂一一敬酒。出岫与一干女眷们饮了一阵,已是熬不住酒劲上头,连连推让不敢再喝,最后是借口去厨房催菜,才勉强脱身从宴席上出来。

也是那一日,沈予前来看望,不但道破了鸳鸯匕首的含义,且头一次向她表白心迹。

太夫人和出岫分坐于堂上的两侧主位,接了庄怡然递过的媳妇茶一饮而尽,又派了红封,说了几句吉利话,如此便算是礼成。直至一双新人送入洞房,出岫才终究泪盈于睫。

玥菀与竹影陪侍相陪,晓得出岫所想,也冷静跟上。岂料主仆三人还没走到静园,路上便被一人唤住:“恭喜夫人。”

流光溢彩的灯色之下,青石砖路绝顶站着一个冷落寥寂的男人身影,还是是俊朗之人,却也沾了几分沧桑之色。是好久未见的赫连齐。

这一日,恰是离信侯世子迎娶国丈之女的大好谷旦。

七年前,云府也如此热烈过,离信侯迎娶夏家蜜斯的情状昌大空前,曾是烟岚城里的一桩嘉话。而出岫当时却被云辞的美意谎话所骗,躲在丫环的院落里落胎将养、暗自神伤,与外头的热烈格格不入。

夜晚的冷风模糊吹散了一些酒气,云府到处都是鼓噪之声,就连知言轩里也听得清清楚楚。出岫思及云辞,心中又喜又悲,遂举步往静园而去,想找个僻静之处独坐半晌。

她说得沉寂平平,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堪与愤懑,反而令赫连齐一阵失落。他举步朝出岫走来,本觉得她会闪会躲,可他猜错了,出岫只是站着不动,保持着得体的笑意。

一阵夜风恰时徐来,吹散了赫连齐的漂渺话语。出岫只当作没有闻声,连脚步都未曾逗留半晌,安闲而去。

赫连齐非常无法,却也没有多做勉强,想了想又道:“明璎也来了,不过明日她不会来府上。”

“犬子结婚,您既赏光前来,何不带着夫人列席?妾身天然欢迎至极。”出岫礼回。

出岫十四岁与之了解,十五岁遭他丢弃,现在满打满算,两人已形同陌路整整八年。这八年里,先有云辞,再有沈予,出岫几近要健忘那段身为晗初的光阴,另有那段光阴里赶上的那小我。

有些话点到即止最好,对方话到此处,出岫也明白过来,天然不会往下接话,再说出甚么令两边难堪的事情。她正想寻个来由告别,现在但听竹影开口道:“夫人,不能再担搁了。”

还是太夫人高超,随便喝了几杯便自称年龄已高、不善喝酒,笑眯眯返回了荣锦堂。

喝采声立时连天而起,来宾们纷繁拊掌喝采。这时两个喜气洋洋的婆子才扶着新娘下了花轿,将红结的一头送入她手中,表示新郎牵着新娘入府拜堂。

两个男人,两种密意,一个挑选以命换命,在地府之下持续保护;一个挑选此生不渝,在炊火人间冷静等候。两份连绵不断的感情成绩了现在的出岫夫人,也是这六年来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

此时现在,左相府的新娘花轿已到了烟岚城内,全部送亲步队浩浩大荡,不见绝顶。这一次庄怡然嫁入云府,左相是下了血本,单单只是陪嫁的嫁妆,两人一抬,两抬一箱,已足有五十箱不止。遑论那些绫罗绸缎、房契良田,算起来竟是比皇后嫁给天授帝时场面更大,嫁奁更多!

出岫这才恍然,前几年,赫连齐的mm嫁入了南熙永平侯府,做了永平侯的后妻。约莫是今晚永平侯怕被灌酒,才让赫连齐一同前来挡一挡。

赫连齐低叹一声:“是我不让她来,她本身也不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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