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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水落难见真石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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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即便云起在场,只怕不承认也不可了。

灼颜闻言死死咬唇,神采刷白。

太夫人再看一眼沈予,才对灼颜道:“就照小侯爷说得办,再留你几个月性命。待这孩子生出来滴血认亲,你的罪过再一并决计。灼颜,你要想好了,你是有身子的人,不管这一胎是侯爷的,还是老二的,都是我云氏子嗣。如若你本日肯说实话,我也许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能饶你一命。”

沈予边说边看向灼颜,目光锋利而又带着怜悯,似要旁观她蒙受最惨痛的了局:“若这孩子是挽之的亲骨肉,太夫人您就将孩子抱给出岫扶养,再以通奸之罪将二爷和灼颜浸猪笼;若这孩子不是挽之的骨肉……混合离信侯嫡派血脉之罪,只怕浸猪笼都是死得便宜,非得颠末一番剥皮噬骨的酷刑,教他二人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玥菀仍旧跪在地上,眼泪滴滴掉落,一番控告声情并茂,令人不得不信赖确有其事:“一样是奴婢出身,出岫女人得侯爷爱重,姐姐却连个棺材都没有!侯爷与二爷明显是手足,操行不同却如此之大……”说到最后,玥菀已是泣不成声。

听闻此言,玥菀也不再坦白,只得解释道:“禀太夫人,奴婢有个姐姐名唤玥鞠,畴前跟着二爷甚是得宠。客岁房州闹瘟疫时,二爷受命出城去寻侯爷,返来以后宠幸了我姐姐……二爷用贵重药材前前后后防备了几日,出城一趟身子未受毁伤,扛了畴昔。可姐姐却没那么荣幸,反而因为与二爷靠近染上了瘟疫……”

“你终究肯认了。”太夫人冷冷叹道:“如此说来,嫣然的性命也是你害的?”

灼颜害怕地看了花舞英一眼,哭着道:“事到现在,我还哄人做甚么?我纵是再暴虐,也不会害我家蜜斯性命,只不过是想让她不孕罢了……是蜜斯本身不怀美意,她担忧与二爷见面会被人瞧见,外出便特地穿了素色衣衫,打扮成出岫的模样,想着能嫁祸给出岫……”

“啊”的一声尖叫响起,灼颜已惊骇地捂开口鼻,似被沈予说的可怖科罚手腕所慑,低头在刑堂中呕吐起来。肮脏的呕声一阵接着一阵,地上被吐了一片污物,皆是灼颜今早在荣锦堂用的早膳。

现在灼颜已哭得岔了气儿,闻言摇了半晌头,才道:“不,不是。我与二爷本来是打算让蜜斯落胎,可战略尚未实施,蜜斯却主动约二爷出来见面……她晓得二爷一向对出岫心存觊觎,但三番五次没能到手,便与二爷商定,由她出面制造机会,让二爷毁了出岫的明净。”

“是以你用心将嫣然骗到僻静处,推她落了水?”太夫人厉声诘责。

玥菀边说边哽咽着垂泪:“厥后,姐姐受二爷指派去给夫人送礼,就是当时的出岫女人,还不谨慎将瘟疫传给了她。侯爷为了出岫女人,不吝搬到别院亲身照顾;可,二爷却怕姐姐会将瘟疫再感染给其别人,又怕她会把二爷给出岫女人下春药的事儿说出去……便一张草席将她卷了,扔去城外等死……”

“右臂……朱砂红痣……”灼颜支吾半晌,才心虚隧道:“奴婢夜里瞧不腐败。”

“呵”的嘲笑声传来,太夫人那里还能信赖:“如果没有本日这一出,我尚且还能信你三分。可侯爷生前对你家蜜斯如何,又对出岫如何,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又岂会恩宠你这个贱婢!”

太夫人闻言,敛目沉吟半晌才道:“奴婢就是奴婢,既然卖身在云府,存亡都是云府之人,老二要如何措置玥鞠,便由他做主。你本日说出这番旧事,虽有情可原,但事关严峻,我要将你关押起来再行发落。”

灼颜一面顺气儿,一面哭着续道:“蜜斯内心恨极了出岫,总感觉侯爷内心有她,便想出这个战略,要让二爷占了出岫的身子,再以兄弟相争的祸水之名,提请太夫人发落出岫……”

“如此说来,浣洗房的荆妈妈说,那披风早已还给出岫,也是受老二和你的教唆,扯了谎的?”太夫人不依不饶再问。

“你若当真奉侍过侯爷,我来问你,侯爷右臂上有颗米粒大小的朱砂红痣,乃是云氏嫡派遗传,你可知长在那边?”太夫人开口问道,末端又加上一句:“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做答复。”

太夫人冷叹一声:“事到现在,你还要做病笃挣扎!”

事已至此,再说细枝末节也是徒劳,夏嫣然到底还是死在了本身的小聪明里。

“不幸我姐姐十六岁的如花年纪,跟在二爷身边经心奉养,终究却连一碗汤药都没喝上……二爷对外说是姐姐擅自外出见人,才传染瘟疫而亡,可究竟上,她是因为二爷才得了瘟疫!二爷不但见死不救,还将她扔出去等死!这等怨气,奴婢怎能咽得下!本日天然要戳穿二爷,顺势为姐姐讨个公道!”

“然后由你偷出另一把匕首,悄悄放入出岫的屋子,嫁祸于她?”太夫人气愤再问。

太夫人沉沉一叹,点头:“也算是个烈性子的丫头,先去牢里坐几日罢,待此事了断,再说你如何措置。”说着太夫人又看了看刑堂执事,执事便押着玥菀辞职。

“太夫人,我有一计。”但听沈予俄然出声,状若轻描淡写隧道:“既然灼颜不肯承认,您就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家师屈方乃当世神医,滴血验亲的体例也熟谙得很。您是挽之的亲生母亲,与挽之血脉相连,只要您一滴血,便能晓得这孩子是不是您的亲孙儿。”

“玥菀,本日你举发有功,可你是二房的丫环,却出售主子,你可知这在云府是大忌讳?焉知有朝一日,你不会同灼颜一样,用心叵测害主求荣?”太夫人忽而将锋芒指向玥菀,沉声诘责。

灼颜那里另有力量辩白,有力地点了点头:“但本日出岫夫人滑胎之事,的确与奴婢无关!”

太夫人一脸嫌恶之色,又悔又恨,带着细纹的眼角再次溢出精光:“幸亏出岫昨日还特地来荣锦堂请命,今早要带你来用早膳,顺势拜见各房……却本来是引狼入室!”

“太夫人饶命!太夫人饶命!”灼颜已被方才沈予阿谁滴血认亲的说法吓破了胆,也顾不得满地污物,跪在地上蹭了几下,连连叩首请罪:“奴婢认罪!奴婢认罪!还望太夫人看在奴婢腹中孩儿的份儿上,饶奴婢一命!”

“厥后还是二爷对我提起,蜜斯心肠过分暴虐,若只是图谋让她不孕,有朝一日若被她发明,只怕我与二爷的了局会很惨。因而二爷与蜜斯扳谈过后,一不做二不休,趁机夺过她防身的匕首刺她一刀,又将她推到水里。”

灼颜已然哭得涕泪交集,也不知是悔过还是绝望,照实道:“客岁底,奴婢偶然中与二爷了解,厥后……有了私交。二爷说侯爷身子骨不好,活不悠长,不如将计就计,让我怀上二爷的孩子,再主动勾引侯爷,届时便宣称腹中骨肉是侯爷子嗣,如此便可名正言顺养在嫡支,今后再想体例让孩子做世子。”

太夫人瞧着玥菀那番大义凛然的视死如归之意,俄然之间生出一种预感来。出岫在幕后主使的这场戏,恐怕还会生出很多风波……

这一次,灼颜倒是摇了点头:“那披风是蜜斯本身要归去的,是荆妈妈老眼昏花认错了人,错把蜜斯当作出岫。”

“舞英,你生养的一双好后代!”太夫人只这一句话,已将云起和云想容定了罪。旁的不说,单单只混合嫡支血脉这一条,已是罪无可赦。更何况,遵循方才玥菀所言,两人还企图谋夺世子之位乃至离信侯爵位。

灼颜不敢再否定:“二爷说,总要有人来背这黑锅,出岫来背,于情于理最为合适,她也最有动机暗害蜜斯……”

“不要转移说辞,我是问你嫣然的性命!”太夫人冷冷呵叱。

玥菀面上并无任何惊怒不忿,仿佛已推测这个结局,又重重磕了个头,道:“奴婢只一心为冤死的姐姐报仇,也是看在侯爷宅心仁厚、出岫夫人本性纯善,不肯嫡支血缘遭到混合。现在奴婢心愿已了,但凭太夫人措置。”

“贱婢!事到现在,你还想将弊端都推到二爷头上!焉知不是你暗害了本身的主子,再嫁祸于人!”花舞英抚着额头,气急废弛地指责,打动着要上前去扇她巴掌。

但是灼颜却还想要做最后一搏,苟延残喘着道:“不!太夫人!奴婢这一胎是侯爷的!侯爷是宠幸过我的!我与二爷是……是二爷逼迫我的!但我肚里的孩子,千真万确是侯爷的子嗣无疑!”

“我看太夫人您风景无穷,便也异想天开,想着只要有二爷襄助,或许我的孩子当真能瞒天过海,做上世子,我就能成为正端庄经的主子……岂料蜜斯却俄然怀有身孕,我与二爷措手不及,便意欲同谋让蜜斯落胎……”

至始至终,玥菀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约见二爷那天,蜜斯特地撇下主子出门,只带了我一个,半道还以身子着凉为由,将我支开去取披风……但我早听二爷提过他们要约在静园见面,便佯作不知回了知言轩,待取完披风再去找蜜斯时……二爷已将她推入水中。”

太夫人眯着双眼似有所想,目光从堂上世人一一掠过:难以接受究竟本相的花舞英、悲戚怜悯的闻娴、仇恨不已的沈予、悔过垂泪的云想容、无所害怕的玥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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