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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衣带渐宽终不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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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已盈盈施礼告别,正欲回身,却听聂沛潇的声音沉沉响起,撂出一问:“那沈予呢?”

“那里变了?”淡心顿了顿,又道,“若真说变了,也是变得越来越暖和了,现在都没见她对谁红过脸。”

冯飞领命称是,对出岫伸手相请。后者略微点头请安,随之一道出了诚王府。聂沛潇见四下无人,也顾不得再去书房,立即拆开军报来看,只见寥寥十四个字:“不负圣意,剿除乱党,克日班师返回。”沈予赢了!这么快!聂沛潇本来心中得志,现在也禁不住为这动静所奋发,大喜过望之下,赶紧招来王府管家命道:“快去探听威远将军班师的日子,本王要亲身迎他入城,设席犒劳全军将士!”

出岫大病一场,也算晓得了聂沛潇“越挫越勇”的脾气,又感于他的密意厚谊,才想出这委宛的体例回绝。现在看来,是有效了,起码比她畴前冷言冷语以对,要见效很多。

出岫含笑,声音委宛动听不输琴声,但说出的话不啻于给聂沛潇判了极刑:“您若看得起我,愿同我谈谈乐律、畅聊苦衷,我幸运之至乐意之极。至于旁的事……反而是对知音之情的一种伤害。”

竹影顿觉无言,不想出岫俄然问得如此锋利,他一时也找不到甚么好借口,唯有道:“您卧榻将养期间,诚王前来探过病,时不时地提起过这事。”

对方话已至此,聂沛潇想装聋作哑也不成了。方才并肩穿过贞节牌坊,现在又弹出这首佛曲,说出这段经文,字字是拒!聂沛潇不由暗道:出岫这一招当真比畴前高超很多,看似温婉柔情,倒是以柔克刚,堵得他无言以对。

哪知这话说出来,出岫竟没头没尾问了一句:“殿下府上有琴吗?”聂沛潇微微一愣,点头道:“有,并且保藏着几把好琴。”出岫莞尔:“刚好我也手痒痒了,不知是否有福分沾沾您府上的好琴?”聂沛潇被这话挑逗得喜上心头,转眼忘了方才出岫的婉拒,忙道:“求之不得!”出岫未再多言,跟着聂沛潇一道进了诚王府。这座府邸与畴前慕王所住时大抵不异,格式几近没变,只比畴前多了些花花草草,看着也多了几分活力。聂沛潇叮咛管家将小库房翻开,里头尽是他保藏经年的古玩珍奇,此中不乏几具好琴。出岫经心选定一把,谨慎翼翼地抱在怀中从小库房里走出,打趣道:“您这儿好东西真多,我看得目炫狼籍,都舍不得出来了。”

“殿下看重我在琴声上的成就,我亦珍惜相互在乐律上的默契,我们何必粉碎掉呢?”出岫从案前起家,幽幽再叹,“凡事一旦沾上‘情’字,都会变了味道。”

“是有急事。”云逢恭敬回道,“您前些日子一向病着,遵循太夫人的意义,各家前来探病的拜帖都给拒了。现在您病好了,这些人又要过来问候……”

尚未等她开口求证,云逢已主动奉上一张帖子,目光非常意味深长。出岫接太低眉一看,不由想笑。这帖子上的名姓是……明璋、明璎两兄妹。“您见是不见?”云逢声音压得很低。出岫捏着帖子笑叹:“向来都是索债的民气急火燎,没见过负债的人主动奉上门来。”她顿了顿,又道,“你去问问他们两兄妹的意义,如果想还债,这事儿你全权措置了吧。”

聂沛潇哑然在出岫的开阔答复当中。他想质疑,想辩驳,又或者他信赖了,那卡在喉头的话还没出口,冯飞已急仓促闯了出去,禀道:“殿下,姜地送来沈将军的奏报。”

“一种伤害……”聂沛潇呢喃一句,心中说不出是酸楚还是疼痛,但又有一种诡异的安好,应是受了方才那首曲子的影响。他晓得,出岫这话的意义再较着不过:他们做知音能够,但若要往前超越一步,只怕连知音都没得做……想到此处,聂沛潇面上难掩得志之色,沉目远视不知看着那边,那一身光彩贵气倏尔收敛,只余落寞孤傲。

自请前去?出岫垂眸不语。好端端的,刚从曲州剿除福王旧部,怎就闲不住呢?姜地又是到处毒物,即便沈予医术高超,也一定能保本身全面。她越想越感觉担忧,又问:“现在战况如何?”“传闻兵变停歇了。”“传闻?听谁说的?”出岫连连再问。

待一曲结束,出岫罢手于袖。聂沛潇仍旧沉浸在这天衣无缝的共同当中,只觉对劲犹未尽,身心俱受一番洗涤,摒弃了统统尘凡邪念。

但不管如何,能与出岫光亮正大合奏一曲,是他固执已久的一个念想,他也自傲能通过乐律通报情义,让她明白他们的符合。聂沛潇取出随身照顾的玉箫,表示出岫开端起调。后者会心,将琴搁在案上拨弄了几下,试过调子便素手弹起。

“如何,有急事?”出岫问道。云逢是管家,常日里事件繁忙,若非有甚么急事,也不会等在知言轩里见她。

出岫秀眉微蹙,似信非信:“当真是忘了?那你现在跟我说说,这是如何一回事儿?”

听到此处,出岫有些不解,心道云逢所言之事并非十万孔殷,为何他非要等在知言轩里禀报?除非这些送来拜帖的世家里,有甚么人物她非见不成。

等等,摒弃了统统尘凡邪念?聂沛潇为本身俄然生出的这个设法而骇怪不已,但曲毕的那一刻,他当真是将七情六欲都放弃在外了!乃至连敬爱的女人都临时健忘。一首琴曲,竟能让他生出这类感受?但这不是他与出岫琴箫合奏的初志!他是但愿他们通过乐律走得越来越近,并非渐行渐远!聂沛潇低头去看仍坐在石案上的出岫,那绝色女子一身白衣折射出了耀目光芒,似幻似真。他看到她面上出现意味深长的笑容,这笑容的意义是……“《无量寿经》里说,‘人活着间,爱欲当中,独生独死,独来独去,当行至趣,苦乐之地,身自当之,无有代者’。”出岫盈盈抚过每一根琴弦,对聂沛潇笑道,“不知殿下闲来无事是否研讨佛经,我倒以为这话说得极其在理。既然晓得摆脱之法,又何必固执于无果之事呢?”

足下稍顿,出岫闪过落寞之色,只一瞬,快得如同从未呈现过:“他是我的妹婿。”

出岫晓得聂沛潇需求时候来平复,便就势笑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府,殿下留步。”

这意义是拒见了?云逢会心,退了下去。出岫在垂花拱门前立足很久,看着在旁保护的竹影,道:“你随我出去。”言罢走进屋子里坐定。竹影随之入内,见出岫面无神采,更不敢怠慢,沉默服从。出岫缓缓抬眸看他,问道:“沈予去姜地带兵了?”竹影游移半晌,终是照实回道:“是。”

沈将军?姜地?出岫不自发地去看聂沛潇,对便利解释道:“是子奉的军报。”听到沈予的表字,出岫感到一丝挠心,俄然想要一听究竟。可转念一想,军报乃奥机密事,本身不得超越,因而她便施施然再次施礼:“不担搁殿下办闲事,妾身辞职。”说着她已莲步轻移,筹算分开。聂沛潇蹙眉:“又在我面前自称‘妾身’?”出岫无法,瞥了一眼中间的冯飞,低声回道:“殿下的侍卫在侧,我总不能坏了礼数。”

出岫似是信了,沉默半晌回道:“我晓得了。”竹影见状正要辞职,又听出岫道,“慢着。”

聂沛潇怕迟误战况,也没有再挽留出岫,他从冯飞手中接过军报以后,命道:“你替本王送夫人一程。”

竹影本来想说“姑爷”二字,然话到口边又换了称呼。听闻这番话,出岫秀眉蹙得更深,再问:“天授帝和诚王麾下名将浩繁,为何恰好派他去?”“是沈将军自请前去的。”

曲调悠婉转扬,高雅似喧闹幽兰,曲意姿势高洁。只听了几个音,聂沛潇便追上调子,箫声响起与琴声相合。垂垂地,但闻噪音婉转起起落落,跟着暮春清风骚连不尽,好似四周八方全无外物,这片六合只余一琴一箫,另有操琴吹箫的两小我。

竹影点头:“我也说不上来。夫人看似比畴前更和顺,但实在更短长了。”“你这话前后冲突,我没明白甚么意义。”淡心不解地诘问。竹影低声将本日出岫对聂沛潇的婉拒复述一遍,末端还不忘评价道:“这等四两拨千斤的招数,莫非不是更胜畴前?”淡心没对此事多做评价,只耸了耸肩:“也不知夫人面对小侯爷时,能不能如此狠心。”

出岫沉寂的目光没有一丝波澜,自但是然转移了话题:“畴前您邀我琴箫合奏一曲,当时我气盛回绝,现在若想要一赎前罪,不知晚不晚?”“不晚!”聂沛潇一口应道,只感觉出岫本日非常奇特,欲拒还迎、若即若离。畴前的她是拒人于千里以外,言行决毫不给他留一丝念想,现下大病一场后,态度倒是好了很多,但又模糊流露着古怪。

“夫人,您说。”竹影重新站定。出岫想了半晌,才缓缓道:“你让暗卫去探一探,沈予这一仗是输是赢?如果赢了,何时返来?是直接班师回朝,还是先回烟岚城向诚王复命?务必探听清楚。”竹影得命,再次辞职。待他沉着神采出来以后,刚好赶上淡心,后者觉出他的不对劲儿,便笑着问道:“这是如何了?夫人给你好果子吃了?”竹影无法地点头,没有多说。“喂!娶了媳妇,不认妹子了?”淡心气鼓鼓地睁大双眸,双手掐腰故作活力状,“现在你见了我,说话都对付。我还没恼你,你倒爱理不睬。”竹影想起畴前淡心喜好本身,现在看她坦开阔荡,才豁然一笑:“是我的错,获咎妹子了。”“那你该对我讲讲,你方才从夫人屋子里出来,为何神采不豫?”淡心显见不想放过他,还是不依不饶。“不是不豫。”竹影沉吟半晌,叹了口气,“是我感觉,夫人病好以后,变了很多。”

“甚么时候的事儿?怎没人提起?”出岫有些叫真,担忧是因为沈予吃了败仗,知言轩里一众亲信才不敢对她说。

“夫人可随时过来,看中甚么也不必客气。”聂沛潇看了一眼小库房,直白而叹,“别说是库房,我这府里也缺个女仆人。”

那边厢聂沛潇喜不自胜;这边厢出岫也辞了冯飞上了马车,返回云府。刚踏进知言轩,云逢已迎了出来:“夫人。”

竹影闻言考虑起来。他想起沈予临行前一再交代的话,只得坦白沈予来过烟岚城的究竟,道:“姜地俄然起了兵变,天授帝让诚王保举出兵人选,诚王便保举了……沈将军。”

“恐怕不能。”竹影脱口笑回。“为何?你本日老是卖关子,一句话不说个痛快。”淡心责怪他。竹影立即故作严厉隧道:“胡说甚么?多想想你本身,年纪不小也该嫁出去了,没得光操心别人的事。”言毕,他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快步而去。

“你这是彻完整底地回绝我了。”聂沛潇心底阵阵苦涩,又不肯输了风采,“我倒甘愿你气急废弛骂我一顿,总好过带我去看贞节牌坊,又和我谈甚么佛经。”

竹影见出岫问得如此慎重,也不知当说不当说,唯有打草率:“当时候您病着。厥后……我觉得淡心和屈神医早就奉告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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