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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旧时知音难相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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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岫原觉得慕王会为此大发雷霆,岂料他却大笑起来:“能看到夫人讲错失态,本王甚是欣喜。”

现在不太短短八年,房州已在慕王和云氏的共同打理下,成为南熙最敷裕的一个州。而慕王这些年不但立下赫赫军功,还将九皇子也带出一番功劳。兄弟两人相互搀扶,兼有叶贵妃的娘家暗中帮衬,才有了本日的胜利局面——南熙江山,已尽在把握;北宣江山,也势在必得!

出岫摇了点头:“诚郡王前来,必然有要事与您相商。您两位手足相亲,又是好久未见,天然有千言万语要说。本该是一台家宴,妾身去了反倒多余……更何况,妾身酒量尚浅,又是寡居,实在不便……”

半晌以后,九皇子聂沛潇已奔驰到慕王府门前。以往他来房州都是偷偷摸摸,这一次因为时势已定,他便来得光亮正大,盘算主张要在此吃喝玩乐一段光阴,赏遍美景风景。

慕王笑着没有接话,俄然转移了话题:“夫人如本年方十九,莫非真要寡居平生?”

因而,叶贵妃动用娘家权势,恳请聂帝为七皇子封王出宫。聂帝一口应允,封他为“慕郡王”,让他在京州城内开府单过。翌年,十六岁的七皇子出兵光复慧州,聂帝又晋封他为“慕亲王”,并将房州赐给他作为封邑——房州是七皇子生母的故乡,也是聂帝与之定情的处所。

配不上吗?出岫只觉嗓子发干,便深吸一口气笑道:“您多虑了,小侯爷现在……是妾身的妹婿。”

因为这段旧事,向来阴鸷狠戾的慕王,唯独对九弟聂沛潇心疼有加,也对叶贵妃非常尊敬,唤她一声“母妃”。

慕王见自家九弟如此气愤,只感觉好笑:“如何又将母妃和谢太夫人的恩仇给揪出来了?”

当时,云辞的父亲云黎还是世子,老侯爷不知怎的看中了曲州叶家,便为世子云黎提亲,想求娶叶家嫡女叶莹菲为正妻。叶莹菲传闻是离信侯府求娶,天然欢乐非常,哪知隔天便听到一桩小道动静,说是南熙天子成心替太子求娶谢描丹做太子妃,也就是将来的南熙皇后。

“本王天然晓得沈予不是弄权之人,可他倒是个热血之人。其父沈淙与本王是仇家,其兄沈赞公开里也帮了老四很多,沈予能放,沈赞不能放。如有朝一日他要为父兄报仇,本王岂不是放虎归山,自讨苦吃?”慕王态度非常果断。

出岫这下真的急了,不管不顾地再劝:“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沈小侯爷是圣上义子,与您也算半个手足。现在福王已死,您若再将他正法,世人只会说您不顾手足之情!”

而这此中,还牵涉了一桩宫闱秘辛。慕王的生母出身寒微,只是一州小吏的女儿,且还嫁过人。当年聂帝喜好微服出巡,偶尔在房州地界熟谙了这位年青仙颜的孀妇,利用之下与之几夜风骚。聂帝本没筹算将她带回宫中,但是这仙颜的孀妇却不测怀了身孕——便是七皇子聂沛涵。

提及这个话题,出岫面色万分慎重:“妾身情意已决,矢志为先夫恪守不渝。”慕王点头轻叹:“夫人此举实在令人佩服。”他沉默一瞬,又道,“实在沈予配不上你。”

出岫一愣,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方才本王不过是摸索夫人,看你救沈予的决计到底如何。现在看来,夫人是个知恩图报、重情重义之人啊!”慕王对出岫如是评价。

本来当真是个摸索……事到现在,只要能保住沈予的性命,出岫那里还顾得上被慕王戏弄之事?忙道:“多谢您部下包涵!”慕王摆摆手:“实在不但是你,本王九弟也开口替沈予讨情了。他二人年纪相仿,私交不错。”话到此处,慕王停顿半晌又道,“不过,本王虽能放过沈予,但其兄沈赞必死无疑。”

出岫但愿慕王能放过沈予和云想容,岂料对方闻谈笑回:“沈予虽是云氏的半子,但传闻与云大蜜斯不甚敦睦。夫人你看如许如何,由本王做主劝他二人和离,云大蜜斯另行再醮。如此一来,沈予的存亡就与你云氏无关了。”

聂沛潇边想边从马背上跃下,神采奕奕,毫不粉饰冲动之情:“七哥!”“九弟。”慕王亦是欢畅不已,又看了看随行的侍卫主子,笑问,“没坐马车?”聂沛潇不耐烦地摆手:“坐车太慢了。我们行旅之人还是喜好骑马,只要女人家才喜好坐车!”聂沛潇说完,又望了一面火线辘辘远去的金顶马车,随口一问:“七哥是出来送客?仿佛还是位娇客?”他方才在顿时瞥见一个白衣身影款款上车,因隔得太远,马匹又颠簸,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恍惚的侧影。不过只是侧影,已很婀娜。

聂帝此人极好面子,偶然想到将一个孀妇纳进宫中,也感觉有损本身的英名。再加上明后从旁教唆,孀妇又不适应宫廷糊口,便渐渐地落空宠嬖,得病烦闷而死。

再说下去,就是话题禁区了。出岫见此行目标均已达到,便成心躲避慕王的问话,起家告别道:“殿下另有甚么叮咛?”“的确另有一件事。”慕王凤眼微眯再看出岫,魅惑的俊颜上是一副看戏的神采,“经铎本日到访烟岚城,本王将设夜宴接待,于礼该聘请夫人列席。”经铎,恰是当今九皇子、诚郡王聂沛潇的表字。九皇子来烟岚城了?也对,现在大局已定,只等着慕王哪日欢畅了赴京州即位,九皇子来房州找他,也不需再掩人耳目了。出岫俄然想起了那首《朱弦断》,当时她曾感念过这段知音之情,也曾想过,有生之年相互见上一面……可现在本身身为云氏当家主母,又是个孀妇,有些行动便不大合适了。

不管慕王是看谁的面子,能救下沈予,出岫已然达成所愿,又怎能开口再为沈赞讨情?只是,今后沈予没了家世依托,沦落为平头百姓,约莫要凭借“云氏半子”的名义而活了!

慕王见出岫如此对峙,也没再多劝,何况他本就是按礼聘请罢了:“也罢,本王不做勉强。”

而后,叶贵妃满心照看亲生儿子,曾有几年忽视了七皇子的存在。直至九皇子五岁那年,偶尔发明本身的七哥被皇后明氏的宫婢欺负,便返来告状,叶贵妃这才发明,本身对七皇子多有忽视。

“你别胡说话,那是离信侯府的出岫夫人。”慕王笑着解释。岂知聂沛潇却不屑地挑眉,望着云府渐行渐远的马车,道:“本来是天下最有钱的孀妇。”

慕王听出他话中的轻视之意,猎奇地问:“你对出岫夫人有定见?”“我那里会对她有定见?又没甚么友情。”聂沛潇笑着调侃道,“这女子也算传奇了,仰仗个遗腹子上位,还能把谢太夫人哄得言听计从。”实在聂沛潇的确对出岫不满,这里另有另一个启事——他诚哀告娶云想容,却遭回绝。厥后他传闻沈予与出岫夫人干系匪浅,便笃定本身被拒婚是出岫的主张。想到在云府墙外听到的美好琴声,聂沛潇不由有些失落。本来觉得能找到一个与本身志趣相投、琴箫默契的女子……何况他传闻沈予不肯意娶云想容。但云府还是逼着沈予娶了她,而沈予又是本身的老友……聂沛潇越想越是对出岫不满:“我诚哀告娶云家大蜜斯,却遭猜忌别有用心,定是这孀妇的主张。”他轻哼一声,“云府的孀妇,个个脑筋有病。谢太夫报酬难我母妃,出岫夫人又难堪我,也不知上辈子结了哪门子仇!”

叶莹菲本没多想甚么,欢天喜地筹办做离信侯世子夫人,还特地派人去探听世子云黎的品德才调。几今后,探听动静的人前去返话,将云黎说成一个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叶莹菲急了,赶紧找闺中姐妹哭诉,筹议对策。

出岫情知说多错多,无法再道:“您何必明知故问?妾身与小侯爷友情如何,岂能瞒得过您?”

“沈小侯爷底子不是弄权之人!”出岫亟亟代沈予解释,“他畴前是一味花天酒地的世家公子,厥后又长住房州,并未参与时政。文昌侯府的决定与他无关!他若想要退隐,几年前当今圣上收他做螟蛉义子时,他便不会推让了。”

但只要活着,就有但愿!出岫眼眶一热,心中大石终究落地,强忍着情感再次伸谢:“您这小我情,妾身铭记于心。今后慕王府但有所命,妾身义不容辞。”

这话一出口,出岫立即悔怨,她自认说得太直白锋利了,万一惹怒慕王怎好?因而未等慕王反应,她赶紧解释道:“是妾身讲错,您多包涵。但妾身话语当中并无歹意……”

这一白一黑两个绝世的身姿走在慕王府里,都是行动仓促——一个急着避嫌拜别,一个急着驱逐兄弟。

因为此事,叶贵妃对七皇子心生惭愧,又恰逢有人算命说七皇子是个福星。她想起本身多年无嗣,收养七皇子后不满三月便怀上龙裔,遂对“福星”一说坚信不疑。自此,叶贵妃终究开端正视七皇子的存在,对膝下两位皇子都视如己出。但聂帝只心疼最小的九皇子,对七皇子仍旧不冷不热。七皇子小小年纪心高气傲,便在十三岁时自请去军中历练。说来这七皇子真是个军事奇才,短短两年便在军中历练得非常沉稳,立下几件军功。叶贵妃想到他在宫里不招聂帝待见,便问他是否情愿开府单过,当时七皇子年仅十五岁,却毫不踌躇地点头。

“义不容辞?看来沈小侯爷在夫民气中很首要啊!”慕王似笑非笑,语气非常玩味。

慕王在出岫面上打量一瞬,才笑道:“本王也不悔怨当年救过夫人。”他双手背负走了两步,见出岫面色凝重,终究松了口,“夫人重情重义,本王也不是凉薄之人。沈予既是云氏的半子,本王便放他一条活路。但文昌侯府的爵位是必然要摘的。”

慕王闻言,与聂沛潇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哈哈大笑起来。也不知是笑他们的母妃对旧事耿耿于怀,还是笑聂沛潇每次聆听时的无法。

这是不肯放过沈予了!出岫娇颜一沉,倒有几别离样的美好风采。她抿唇沉吟半晌,再问:“您就不能看在云氏的面子上,放沈小侯爷一马吗?”

岂知那闺中姐妹偶然中提起,说谢描丹晓得云、叶两家联婚以后,嗤笑叶莹菲即将嫁给一个“废料”。叶莹菲哪能咽得下这口气,又想到谢描丹即将做南熙的太子妃,对比之下便心生不满,执意回绝了离信侯府的提亲。

听此一言,出岫更有些摸不着脑筋。她晓得慕王喜怒无常,眼下对方虚真假实这一招,她实在不解其意,因而只得回道:“妾身天然是知恩图报之人。四年多前您的相救之恩,妾身也一向不敢健忘。”她自问这句话非常诚心。

叶氏与明氏本就不对于,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斗得短长。叶贵妃见明后欺人太过,连小小宫婢都敢欺负她收养的皇子,实在跟聂帝告了一顿枕头状。

想到此处,出岫婉拒慕王:“您谈笑了。妾身寡居,不宜抛头露面……”“夫人是怕他将你认出来?实在不必为此担忧。本王曾问过经铎,当年晗初挂牌之时,别人在包厢内,只闻其琴未见其人,即便瞥见了,也只是个昏黄的影子。时隔多年,他早已记不清晗初是何模样了。”慕王解释道。

“夫人可知‘放虎归山’?本王本日放他一马,安知他今后不会卷土重来?”慕王仍不松口。

七皇子与九皇子并非一母同胞,但却甚为亲厚,这在南熙朝内已是公开之事。

这话音刚落,王府管家的禀报声已在门外响起。“出去吧!”慕王看着管家进门,先行问道,“人来了?”管家点头称是:“诚郡王殿下顿时就到府门外。”慕王立即表情大好,笑道:“本王亲身去门外驱逐!”看来这两位皇子当真是手足情深。出岫见九皇子已到,更不敢久留,便再次告别:“那妾身也辞职了。”“本王随夫人一道出去。”

无法之下,聂帝给孀妇安排了新的身份,迎进宫中封了个不大不小的位分。因为孀妇是在官方生下七皇子,随后才被纳进后宫,所今后妃们对她多有鄙夷,以为她行举不端,以子嗣谋得入宫的机遇。

待走出慕王府正门,外头仍旧空空荡荡一片,九皇子还没到。出岫让竹影将马车赶至门前,最后对慕王得体一笑:“妾身告别。”言罢已款款回身,抬步欲上马车。便在此时,街上俄然响起马蹄之声,铿锵仓促,听声便知是匹骏马。出岫循名誉去,远远瞧见一个男人驭马而来,身姿萧洒,紫袍怒马,看着非常意气风发。继而,街上又呈现了十余匹骏马,都远远跟在其身后,将整条街道充满得热烈起来。出岫猜想抢先一骑是九皇子聂沛潇,不过相互隔得太远,她只仓促看了一眼,便上了马车,朝云府返回。

聂沛潇无法地叹了口气:“七哥你早早封王出宫,天然不晓得,母妃隔三岔五就在宫里发牢骚,对我陈述当年如何被谢太夫人算计的事。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兄弟两人一边回想旧事,一边往慕王府里走,都感觉此番胜利来之不易。现在慕王“救驾”有功,又拿到了聂帝的禅位旨意,只等机会成熟便可公之于世,继位即位。

这么快又窜改主张了?慕王到底是如何想的?出岫正讶异于慕王态度的窜改,后者已噙笑而回:“本王本来就筹算放了他,方才摸索这么多,还请夫人包涵。”

再想起叶贵妃与谢太夫人的恩恩仇怨,慕王仍感觉小题大做:“这么多年畴昔了,母妃怎还对这桩旧事耿耿于怀?你也不劝劝她?都是要做太后的人了,何必?”目睹兄弟二人都进了待客堂,聂沛潇才将摆布屏退,轻叹一声:“这些年谢太夫人风生水起,名满天下,母妃天然心中愤激。”谢太夫人谢描丹与叶贵妃叶莹菲,未出阁前便是着名的死仇家。谢、叶两家同为曲州世家、书香家世,两家闺女又是同龄,不管仙颜与才艺都不分伯仲。为此,两家人没少暗中较量,都想为自家女儿博得“曲州第一闺秀”的名声。

厥后贵妃叶氏见七皇子年幼丧母,又想着本身膝下无嗣,便奏请聂帝,将年仅三岁的七皇子接到本身宫中扶养。哪知三个月后,叶贵妃本身也怀上身孕,并且一举得男——生下了九皇子聂沛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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