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夫妻
现在嫡兄秦伯复已经被她压服了,只要他不会再被母亲薛氏赛过,又一次成为薛氏的回声虫就行。秦幼珍想起嫡兄的脾气为人,感觉他若真的能硬下心来,薛氏一定能拗得过他去。说白了,秦伯复才是二房的顶梁柱,没有他的支撑,薛氏一个孀妇,能做到的事情是极有限的。
不过,想到她总算把嫡兄秦伯复给压服了,她又安下心来。
秦幼珍却也有本身的来由:“我们今后还不定能不能留在都城呢,如果我们将来又放了外任,初明是男孩儿,不管是跟着我们出去,还是留在京中读书,都无妨。可悦娘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儿家,如果嫁了出去,单独一人在京,你我如何能放得下心?哪家比得上承恩侯府更可靠呢?我与伯母、兄弟们自幼亲厚,这里另有我老姨娘和姨娘在呢,小一辈的侄儿侄女们,也都是和蔼的,又跟悦娘交好。如果悦娘能嫁进这个家,我们便不消愁她会受委曲了。即便是我那二弟妹性子要强些,一心想要娶个出身好的媳妇,却不是刻薄不能容人的,何况她也挺喜好悦娘,总不会无事折腾孩子。至于说两家家世有差的话……长房虽说是侯府,但按朝廷律令,每一代都降一等袭爵,到了简哥儿头上,也没甚么爵位可袭了。他读书科举走宦途,就是在为将来着想。二弟现在将要升正五品,老爷你眼下是正四品。正四品官的令媛嫁给正五品官的少爷,提及来,谁也没委曲了谁。即便二弟妹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时候长了,也总会想通的。”
卢普讶然:“如何……你还真对这桩婚事成心?”他是千万没想到老婆真会生出这个设法来的。他本来是筹算将亲戚家中的男孩子盘点完后,再到同窗、同年家里看看,寻个门当户对的书香世宦人家优良后辈,给女儿为婿的。若叫女儿嫁进公侯家世,仿佛……
秦幼珍笑了:“孩子的好处,我们做父母的内心清楚就行了,倒也不必如此自吹自擂。叫人闻声,还觉得我们是王婆卖瓜呢。”
她也不求能挽救秦伯复的政治出息了,只要他能消停下来,束缚着薛氏不再肇事,老诚恳实过日子,统统人都能松一口气。归正秦家三个房头有皇后娘娘的遗泽,只要不作死犯下不赦的罪名,天子与太子是不会过分难堪的。这一回二房遭的灾害,当然是两位朱紫对他们的惩办,可只要他们乖乖认罚,今后循分守己,朱紫们也不会对他们赶尽扑灭。怕就怕他们不知改过,将来会闯下更大的祸,完整令朱紫们对他们落空耐烦,当时候才是死路呢。秦幼珍本日费尽唇舌,为的就是断绝这类能够。
秦幼珍回到承恩侯府时,已是筋疲力尽了。
秦幼珍心中一甜,忍不住笑了起来:“老爷都是快做外祖父的人了,嘴巴怎的还象年青时候那样甜?这些哄人的蜜语甘言,真是张口就来。若叫这府里的人闻声,象甚么话呢?”
卢普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道:“好夫人,谁说我没沾你们秦家的光?能得夫报酬妻,已经是最大的光了,旁的沾不沾都是小事。”
他有些踌躇。
秦幼珍又是抿嘴一笑,正色道:“我哥哥那边的事,且看后续如何。除了静观其效,我们也做不了别的了。吏部那边,年前也不晓得能不能有切当的动静下来,一样只能等。倒是我们进京的另一个目标,趁着现在还算得闲,也该好好运营运营了。”
卢普挑了挑眉:“闻声了又如何?这里是你娘家,你娘家人晓得我跟夫人如许要好,只要为你欢畅的。即便有人暗里里笑话两句,又有甚么大不了的?”
卢普了然:“是说悦娘的婚事么?初来岁纪也不小了,如果有合适的女孩儿,也能够给他定下来。”
秦幼珍是能稍稍放心些了,只是卢普看到她身心俱疲的模样,不由得心疼起来:“夫人何必如许辛苦?你夙来与母兄不睦,去劝他们也是吃力不奉迎,即便真劝服了,于你我也无甚影响。黄家已经发了话,不会停滞我的升迁,先前那事儿确切只是曲解罢了。邻近年关,吏部事忙,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我如许的外官,也是有的。现在曲解廓清,你就更不必担忧了。你何必还要操心吃力,回娘家去受气?”
秦幼珍嗔他一眼,又望望屋外:“这一会儿的工夫,如何又下起雪来了?本年的气候仿佛比往年都要冷些,得叫人多添些炭火了。前儿叫人做的新棉衣,也不知几时能得,倒是该再添几件大毛大氅,才好对付这大雪天呢。几个孩子去了那里?天儿太冷,只怕磨开的墨写着也凝涩,让他们多歇歇吧,别总窝在屋里看书习字了。”
“初明倒不急,他的媳妇儿将来就是我们家的长媳了,总要看上一两年,才气放心定下。男孩子即便晚些结婚,也不怕的。他能够临时用心读书,等有了功名,还怕没有好女人可挑么?”秦幼珍道,“但悦娘的婚事却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本年已经十七,再不定下,就真要成老女人了。若不是我见她生得如许好,才貌双全,品性又佳,灵巧懂事又知心,实在舍不得让她在处所上随便婚配,也不会拖到这等年龄还未给她定下婚事。只是现在进了京,我反倒不知谁家的后辈能与她更相配些,内心有些烦恼。”
秦幼珍感觉,接下来还是要持续留意二房的动静,转头她得再去寻青梅葡萄两个丫环,让她们再充当本身的耳目,探知二房接下来的意向。
卢普想了想:“这几日,我们也算是走过几家亲戚,都丰年纪合适的男孩子。此中要数你娘家长房的简哥儿与许家的长孙许峥最为出众。只是你二弟妹把儿子象是眸子子一样护着,心心念念要给他寻个十全十美的媳妇,怕是看不上我们卢家的家世。许家也是同理,他家除了那位大夫人故意要把娘家侄孙女儿说给许峥以后,其别人倒是更看好你娘家长房的二女人。如此说来,这两个孩子固然出众,却一定是我们悦娘的良配。”
卢普沉吟不语。
卢普浅笑点头:“这话说得是。我们卢家固然远不如侯府显耀,倒也不是用心要攀高枝儿的人家。如果孩子出众,讨人家喜好,我们天然不会拦着孩子的出息。但如果人家偶然,我们的孩子也不会忘了端方礼数,犯了胡涂,自当有更好的去处。不是我自夸,我们悦娘不管丰度脾气,都是极出众的,我就再没见过比她更好的孩子。别人又不是眼瞎,怎会看不出她的好处来?天然有那慧眼识珠的,跟我们提亲呢。”
卢普挑了挑眉:“瓜不好,王婆强卖,那是她的不是。可我们家的瓜好,如何就不能实话实说夸两句了?做人过分自谦了,也是要讨人嫌的呢。我们伉俪就一贯不是讨嫌的人。”
秦幼珍抿了抿唇:“许家那哥儿倒罢了,我听几个孩子们暗里群情,说是有宗室里的贵女看中了他,只怕连长房华姐儿也跟他成不了事,我们如许的人家,就更不敢肖想了。倒是简哥儿,既知根知底,又和顺和蔼,年事、丰度、家世、才调,样样都与悦娘相配,如果真能成绩一桩姻缘,岂不是皆大欢乐?二弟妹固然目光高,但我们悦娘也不差,一定就入不了她的眼。”
秦幼珍苦笑道:“那到底是我娘家人呢,不成能真的丢开手不管的。老爷别觉得我是真的心疼他们,舍不得看他们刻苦,实在是不想看到他们再胡涂下去,做下的祸事不但害了他们本身,还扳连了旁人。这一回吏部拿话敷衍你的事,当然有能够只是一场曲解,但更有能够是黄家没留意,吏部那边的人就自作主张连累到你头上了。你我做了这十几年的伉俪,你不过是担了个联婚皇亲国戚的浮名,实在一点儿光都没沾到,是实打实从低做起,靠本身的才调苦熬到了明天。我没能给你带来好处就罢了,却毫不能让我娘家拖累了你,害你宦途蹉跎。今儿这事儿固然我累些,但只要能劝得哥哥转意转意,今后循分守己,不再害人害己,便是皆大欢乐的功德了。”
秦幼珍见他沉默,便又笑了:“实在,我就是有这么一个想头,还未曾对任何人说呢。许家大夫人不是也成心要把孙女儿许给简哥儿么?那是伯母娘家的侄孙女,如果伯母也成心,我倒不好跟她白叟家抢人的。这事儿我们且不必提出来,就让孩子们先相处着。如果悦娘与简哥儿处得好,伯母与二弟妹感觉悦娘不错,主动开口提亲,岂不是更有面子?倘若两个孩子果然无缘,那我趁着过年走亲戚,多看几家孩子,也许另有更合适的人选,也未可知。”
卢普道:“我何曾关着他们来着?两个儿子才做完本日的功课,便寻他们的表兄弟疯跑疯玩去了,我都不知他们上了那里,估计不是在背面的折桂台、燕返来,就是往园子里去了。倒是悦娘,叫她几个姐妹聘请,去了松风堂,说是三房的女人也过来了,都一起在松风堂里吃腊八粥,围坐着游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