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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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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令嘉忙起家施礼道:“妾不敢!实在现在宗室与世家之家渐成水火之势,妾不敢掉以轻心!”

沈令嘉也叹了口气,却道:“我有一句话,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她怠倦道:“但是大郎本性是真的仁厚,他这些年也一向很靠近他的娘舅们,倘若真叫他对着臧家动手,他是一百个做不出来的――便是真的做出来了,搏斗外公与娘舅们,史乘上会如何说他?他还是要名声的!”

臧皇后摇了点头:“你就别做梦了,我的家人,我本身晓得。早些年祖父还心软些,如本年纪大了结越来越心狠了,我们家又都是本性刚硬坚执的人,他们是不会畏缩的。”

沈令嘉不成思议道:“这么说来,现在我们倒是只要冒死帮着皇爷出运营策这一条路走了?这等吃力不奉迎的事……”她是真的感觉想掀桌子了,她如许浅显寒族出身的士人之女也罢了,那等世家出身的妃嫔岂不是两端不是人?

沈令嘉道:“宫里有后代的世家以后还好些,没有后代的那些个妃嫔会不会就直接投了娘家,帮着他们对于皇爷了?”

沈令嘉纠结道:“但是,但是宫里这么多嫔妃,总有大半都是世家出身,她们将来莫非就……”

沈令嘉恨不得叫后代再在身边多住几日,只做不知皇子皇女进学以后就要搬到重华宫去住的端方, 臧皇后却有些惭愧:“不能及时为玉郎与月娘选伴读,他们面上欠都雅哩。”

沈令嘉半晌不语,只觉内心惊涛骇浪,后背已经被汗水密密麻麻地打湿了,清楚是初夏气候,风吹过来却冷得不像样。

臧皇后道:“不然如何呢?我奉告你吧,从皇爷下定决计斩除了勋贵,收回来兵权的时候,这个时势的窜改就不受人节制了――承平乱世,他收回兵权干甚么呢?不过就是有想要对于的人了,要往手里头握一把刀呢。从他把勋贵们的兵权都握在了手里开端,世家与宗室――或者说只要皇室,就是必须有一个赛过了另一个的干系了。”

她们两个都不说话了, 一时窗下的花盆里数朵含苞未放的西施粉随风摇摆, 沈令嘉笑道:“还记得承平五年的时候妾过来跟娘娘告状, 当时候娘娘还给妾簪了一枝西施粉哩,现在娘娘的屋里如何还摆着这个?”

臧皇后感喟道:“不是每一家都能像当年孟家一样忠心耿耿搀扶新帝的,何况你觉得承平初年时候皇爷立威的手腕很荏弱么?荏弱的人能杀尽了建国的勋贵,重新夺回兵权?那孟家又不是他的远亲娘家,他活力起来真是下得了手的,不过就是名声不那么好听罢了。孟家一边是觉着本身上位不划算,支出的多,获得的少,将来青史上怕再说他们家是另一个王莽;另一边又是觉着皇爷不好惹,不是能够等闲就夺了那天下人都想坐的位子的。是以他们家一向循分到现在。”

臧皇后嘲笑道:“罢了,你既然问,我就奉告你:我将来受的是郗家的香火,不是他臧家的!我的儿子,是国.朝的储君;我的女儿,是国.朝的嫡长公主;我是本朝的皇后,将来凭他先人如何,我都是承平帝明媒正娶的原配嫡妻――我有甚么来由不帮着郗家人?”

她素爱芍药,此时便俯下身去拈花一嗅:“香气倒是有那么些意义,比那一年娘娘屋里暖房里培出来的西施粉好多了。”

臧皇后嘲笑道:“他是看着外头的世家大族不扎眼,莫非我还能拂了他的意?总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罢了,我还能帮着娘家反过甚来对于他?他倒一心一意视我为仇敌了!”

臧皇后问道:“你觉着娘家是看重已经嫁出去了的女儿,还是看重本家的儿子?”

沈令嘉不平气道:“娘娘,那人如许狐疑我们姐妹,我们还要给他干活,您不觉着幸亏慌吗?我们不睬他,关起门来本身度日不好吗?我们现在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何必还要男人呢?”

臧皇后道:“这也罢了,反恰是端方,我也不过是照着端方办罢了。”

沈令嘉心中一动,问道:“娘娘的臧家也是三世三公,天下敬佩的高门名阀,娘娘如何倒不觉得皇爷现在打压高门的做法是对的了?”

臧皇后道:“有话直说就是。”

臧皇后闻言倒微露愁色:“不是我无能,实在现在宫里皇子皇女有十几个了,皇爷还要再选小选, 我筹划不过来哩。现在阿曹又有身孕,幸亏文则从旁帮着我,要不然我真是七手八脚也忙不过来了。”

臧皇后道:“我们只要没有经心极力帮着他算计娘家,这就叫‘没有对君上尽忠’。倘或皇爷没有争过海内世家还好,我们多不过是做傀儡的妻妾后代罢了,固然无权,但是有命。一旦他本身争气,争过了世家,那他转过甚来就要清理我们了!”

沈令嘉见臧皇后定夺已下,便行了礼,冷静地退归去了――要斩除了这个绝大部分时候有害无益的天子,为今之计,也只要想体例叫他沉痾了。

沈令嘉捏着鼻子劝道:“天子有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 这是古礼,现在的端方是前朝先帝重新定的, 要选的妃嫔更多,现后宫才五十来小我, 还未满员呢, 娘娘意义意义给皇爷选几个诚恳知事的孩子就是。”

沈令嘉的神采一白:“天然是看重家里头的儿子。”是以倘若新帝年幼,而臧家又有些见不得人的心机,则外戚篡权如汉朝梁冀、乃至于王莽的旧事又要重演一遍了!

沈令嘉沉吟道:“既这么说,现在我们这就算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沈令嘉笑道:“他们小孩子家,那里就晓得甚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何况皇子皇女的气度, 莫非要靠着几个未束发的孺子来撑着?娘娘只消好生筹划小爷与小娘娘的婚事就是了, 休叫那等心胸叵测的人坏了这一桩良缘,那就是本朝百姓的福分了。”

臧皇后道:“为了后代,能如何呢?你想叫玉郎与月娘过如许大家捧着的日子,还是前头晋朝那样仰人鼻息度日的日子?那等时候,一等的大门大户都是不屑于和皇家联婚的,但是现在呢?一个庶出的公主他们也得捧着求着她进门,好和朝廷、和皇爷表忠心!”

臧皇后微微点头道:“这个天然,不然你还觉得她是惊骇常家被皇爷斩尽扑灭啊?不成能的,那是远亲舅家,必须得宠遇,不然天底下没人情愿给这刻薄寡恩的天子干活儿了。皇爷是她的亲儿子,她天然是只要望着儿子好的,”她转脸正视着沈令嘉,当真道:“我这话已经说过一遍了,现在再说一遍,你记着了――受谁家的香火,给谁家策划,不然就叫两面三刀,转投别人,你就是回身给本身娘家策划划策,人家也信不过你,觉着你是‘不忠’的人。”

臧皇后道:“天然,哪怕皇爷再如何狐疑我们,我们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只要皇爷争不过世家,眼瞅着就是晋朝的旧事重现――世家权势遍及天下,皇室几成傀儡,诸王、公主受臣子嫌弃,再也没有现在的风景与权力了――权,这才是最要紧的事。”

沈令嘉渐渐、渐渐地吐了口气:“以是常娘娘这些年才一向竭经心力调度皇爷与宫外世家的干系?她是怕皇爷真的做得绝了,最后君不君、臣不臣,闹出个逼宫夺位的千古笑话来?”

臧皇后语意微带欣然道:“郎君无情,妾身天然要长情些。”

沈令嘉想起来温恭公主说过的:“女儿固然嫁出去了,也晓得贡献父母。”真有些迷惑了,便问道:“娘娘的意义,不过是郗家人待你更好些罢了。但是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倘若现在的天塌了……”她伸脱手来指了指上头:“臧家人还不是要扶立外孙?您与小爷也吃不着亏啊。”

臧皇后看了她一眼,无法道:“你也来摸索我。”

臧皇后神情一厉:“你说得是,特别是年青不知事的那些,好些都是内心娘家比夫家更重的。”

沈令嘉不敢听如许幽怨里带着妒忌的话,只得劝道:“娘娘休如许自伤,须知皇爷现在看着宫外头的世家大族不扎眼哩,如何肯宠嬖韦昭仪那样大师子出身的嫔妃?只得暂取些出身明净寒微的美女来宠嬖了。”

温恭公主既然已经下嫁, 则宫内现在最大的事就是太子郗玺与大理王女、石城郡主段思归的婚事, 至于其他的玉郎月娘迁至重华宫居住、为玉郎月娘选伴读等事都要今后放一放了。

她强自平静半晌,问道:“娘娘,臧家深受本朝数代君王厚恩,他们真的不会忠心如孟家当年普通,搀扶小爷做一个千古名君么?”

沈令嘉沉默不语。

臧皇后长叹道:“‘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别人’,女人还真是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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