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好，我与献哥，另有尽欢。”

――那献哥就背着你，走一辈子。

“尽欢，我们再陪爹爹，走完这段路，好不好？”

“好，我不转头。”

――灵儿，我想你。

汗血马痛苦嘶鸣，鲜血喷溅，却仍狠命奔驰，不肯稍停，段灵儿哭叫着摈除海东青，那鹰隼似有所顾忌，兀自回旋不休。

“走罢。”

耳边铮然一阵破风之音，段灵儿感到赵献猛地前倾。

城门楼上，宋庆成拉开重弩，弦满如月，将弩锋对准赵献――

――不管你走到那里，献哥都在你摆布。

“别怕。”他说。

赵献将段灵儿护在怀里，以刻薄的度量紧紧庇护。

“那日莲花池中，我与若妃普通无二，你为何晓得哪一个是我？”

敌兵越来越少，几近能瞥见悠远处赶返来的边防兵，近了，更近了。

“不恨，向来没恨过。”她泪流满面，却仍然笑着，“赵献，我爱你。”

汗血宝马飞奔，赵献一脚踹倒一名流兵，宋庆成站在城墙之上，搓指成哨，天空中一声鹰啼，海东青阔翅猛扇，自长空扑将下来，狠狠啄下汗血马的一只眼睛。

“我也……”

红霞漫天，周遭统统喧闹的声响都消逝了，时候被拉扯得如棉絮般噜苏，雨水淅淅沥沥，拂面而过，仿佛漫天纷飞的花雨。

“如何了？”她的泪落下来，滴在他手上。

“没甚么，”赵献闷闷地咳嗽几声，“别转头……”

肩膀上的重量更加沉了，段灵儿极力撑着，低头抚摩微微凸起的小腹。

“我不怕。”有你在，我甚么都不怕。

“你畴前不是跟我说，想要隐居的么……我们两个，带着尽欢……”他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找一处山净水秀的地点……终此平生……”

“本身的心……生在本身身上那么多年……如何能认错……你还恨我么……”

风雨如骤，她握紧赵献已凉透的大掌，拍了拍汗血宝马的脖颈。

唰然利刃穿破城门厚木，伴着陈国昌的闷哼声，一柄锋利长剑带着鲜血，尖锋扎透门钉，朝下滴滴答答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