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德主子召见（1）

阿玛一根指头戳在我额上，道：“阿玛可不允你去做人家侧福晋。”

候了半柱香时候，有头脸划一的嬷嬷从里头迎出，朝我福了福身，笑道：“完颜蜜斯好，方才主子在佛堂念佛迟误了些，你随我来。”

春光烂漫，晒得人头昏发汗。不过爱莲筹办得好，怕我晒黑了，早备了纸伞。她举着伞，神情倒比我还严峻，手脚颤抖。

她亲热驯良，我顿时生了好感，回了礼道：“有劳嬷嬷。”

从东华门入，随寺人沿甬道一起往里。朱墙深深，蓝天白云镶成窄窄的一条长河。我穿的是花盆鞋，比踩十厘米的高跟鞋还难受，要不是爱莲一起扶着，非得扑地上不成。好不轻易到了永和门，寺人出来了，却不让我进，只叫我等。

眼瞧着进宫选秀的日子近了，德主子俄然递话出宫，召我面见。阿玛估摸着是为了指婚一事，前夕里千叮万嘱，道：“现在中宫无主，德妃统摄六宫，她的意义，大半也是皇上的意义。德妃膝下只十四阿哥未结婚，子凭母贵，多少王谢闺秀盯着呢。你在府里头耀武扬威惯了，入了宫可要到处谨慎，若能嫁畴昔自是好，如果不可，也不消急，阿玛不必然要你非嫁给皇子不成，大不了入宫当三年侍女，阿玛再想体例让你出宫嫁人。”

我眼底微暖，这完颜福晋，偏疼两个儿子惯了，一贯对我峻厉，俄然诉诸衷肠，竟让我有些动容。不管如何，她也是额娘啊。

说来讲去，他是怕我委曲。

我袖子一甩，笃定道：“我不会嫁给十四爷。”爱莲瞪大了眼，水汪汪的能照出人影，惊道：“为甚么？”我道：“皇上是通情达理之人，没有直接指婚，而是让德主子先瞧，可见事情还未下结论。德主子心疼儿子，定会私底下问十四爷的意义…”我稍一顿，斜睨爱莲笑道：“十四爷可不喜好我，当然，我也不喜好他，谈崩了最好！”

次日天未亮，我被丫头唤醒，起家穿戴。平素那些被我改装过的“奇装异服”当然是不能穿，被额娘十足扔到一边。她亲身服侍我穿了规端方矩的粉紫四彩花草纹苏缎长袍，戴了旗手，额顶簪了两朵巨大的牡丹花，又丁宁道：“额娘原想陪你一同进宫，但前日吃了火锅，嘴角长出两个饭桶，恐污了主子的眼，反给你添难堪。但你一小我去，我又实在不放心...”说着，悄悄叹了口气，满脸忧色。

我脑中闪现十四阿哥稚嫩少年又急又躁的模样，内心打着小鼓，道：“四阿哥、八阿哥都结婚了？”四阿哥性子再阴沉狡猾，此后是天子，今后日子不会太难。八阿哥嘛，了局惨是惨了点，但脸长得好，可弥补统统嘛。

哪有额娘不爱后代的事理。

我笑道：“莫怕，又没有猛兽老虎，还能吃了我们不成？”

爱莲却道：“蜜斯如果真的嫁给了十四爷，奴婢能不能随您入宫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