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自省
萍芷服侍了她用饭洗漱,扶着她又仓猝上了软轿,路上皱着眉头低声丁宁道:“娘娘,昨个儿早晨皇上被太后娘娘叫去了,后半夜也没返来,不晓得是不是和娘娘出去的事儿有关,如果皇后娘娘说甚么,您别直着性子拗。”
萍芷这才感觉嬉妃娘娘这是有了苦衷了,不然每天雷打不动的都要在东面儿屋里呆一下午的,今个儿难不成真的皇后娘娘说了甚么重话了?
连泽虞停在了门槛处。
《朝歌恨》她是演过的,姜皇后的唱段还记取呢,每一句劝谏君王的唱词,可不就是方才齐皇后说的阿谁模样?
萧太后看他沉默,当他被说动,又道:“李钟国长年替你镇守东北,那是苦寒之地,家人聚少离多,李氏在你身边儿,你想李将军图个甚么?是先帝求了来!为的也是一个制衡!有管束和汲引之意!莫非李家不晓得?还是送了嫡女到你身边儿做个侧妃,如果只图安享繁华,嫁哪户官宦人家不是嫁?莫非能饿着冻着?你如果不汲引,那就谈不上管束!”
“母后!”连泽虞打断了她的话:“她是儿子求返来的!儿子没有对不起天下百姓,没有对不起文武百官……”
商雪袖这才竭力的睁大了眼睛,看内里公然亮了,这才精力过来。
“你开口!”萧太后神采涨的通红,甚么样的伶人,还要她的儿子,天下至尊的天子求了返来?
连泽虞看着神情冲动,可较着的又暴露了无法之意的萧太后。
如果没有展奇峰那一场谋动,说不定便已经有“皇宗子”或者“皇长女”出世了吧……
萍芷便道:“娘娘,您如何了?皇后娘娘惩罚您了?”
萧太后缓了口气,这是密谈,身边儿并没有人服侍茶水,她也顾不上嗓子沙哑,持续道:“贞妃更不要提了,她父亲为了要给石城关拨粮,在朝堂上据理力图,被活活打死!礼部拟了如许儿一个封号,也是因为她的父亲坚毅不平,不惧奸党!她家里就剩了她的寡母张氏,只这么一个女儿进了宫,你便是弥补给她黄金万两又有何用?”
商雪袖回过神来,笑的勉强,道:“她那样刻薄的人如何会惩罚我……”
连泽虞没有说话,他的神思被“庶皇子”勾走了。
皇后并没有罚她,只是浅浅的说着:“你既然为后宫嫔妃,当守嫔妃之德,就算君王荒唐,也应直言劝谏。下次不成如此。”
萧太后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甘心。
“舍不得你本身?那你奉告我,你有臣下,能够心甘甘心为你戍边,为你管理边境,为你保举天下之才,呕心沥血却别无所求?天子,现在的文武之臣多数是先帝留下来的,那还不是你的人呢!你的华太师是如何教你的?君子之道,天然大家敬佩,可那不是为官之道!一旦做了官,若不为利,便是为名!正因如此,做天子的才可握百官于手中!”
她的脸保持着一向以来的沉着、明智和刚毅,这几样特性让她脸上的皱纹更加的凌厉和深切起来。
等事情都忙完了她才出了屋,交代玉萝道:“你守着娘娘,我去找白芩去。”虫不老说明天的第一更,太后和皇后都脱手了哦……
如果皇后晓得,带着嫔妃出去看戏如许儿违背宫规的荒唐事,还是皇上为了媚谄她这个女伶才安排的,那她成了甚么样的人了……
此时嬉妃娘娘青丝混乱,露在内里的乌黑肌肤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陈迹,她牙齿悄悄咬着嘴唇,因睡得太晚眼圈儿也可贵的有些发青了。
可昨晚那场戏实在看的畅快,若真的要惩罚,她不要阿虞替她讨情,就罚她好了,她认了。
直到回了长春园,看着园子里已经泛了些许春意的风景,她还是怔怔的。
“母后,莫非这是要让儿子舍了本身,来调换这些?”
她悄悄的道:“不出半个月,采选的秀女图册就会送到我这里。”
她的孩子,必然是很标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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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口口声声说没有对不起文武百官,我问你,你专宠嬉妃,传闻你还免了嬉妃的药……如果先生了庶皇子下来,即便皇后刻薄,教养好,可你让皇后如何自处?让天下世家如何看你?”
“娘娘,娘娘!”萍芷搀起了仍然有些含混的嬉妃娘娘。
商雪袖这一觉睡得非常苦涩,破天荒的还是萍芷出去喊醒了她。
她的神采有些惨白,萍芷便扶了她,道:“您还是归去再躺会儿,不养足了精力,万一皇上早晨来了看到您没精打采的,也跟着难受不是?”
萧太后看着天子出门而去。
她闭了闭眼,到底还是道:“虞儿,母后是过来人……有的女人甜美如蜜,你只要尝了一口,便上了瘾,今后别的女人对你来讲都寡淡如同白水普通,可就别说是白开水,就算是苦药汤子你也得喝。”
措置政务并不累,哪怕整夜不眠,可萧太后的话,却让连泽虞非常沉重。
她经历了那一场风波今后,较着比本来老了很多,中间服侍的人劝她将白发染黑,她便只笑着道:“说不定再过一两年便是有皇孙的人了,还染甚么?”
商雪袖便点点头,她也晓得这事儿不铛铛,她固然没有背过宫规甚么的,想也晓得必定是违背了。
商雪袖便有些怔在了那边。
“名册已经到了我这里,很多封疆大吏、守边将军的女儿都在其列。”萧太后话音落下,看到连泽虞出门而去,那身形竟然有些仓促了。
商雪袖俄然就想到了在戏里常演的那些正宫娘娘、清官夫人,无不是端庄文雅,深明大义。
萍芷又听她悄悄皱眉哼了一声,刹时想起昨个儿早晨,不由得脸红起来,道:“娘娘快起来吧,不然来不及存候了。”
商雪袖这才点点头,进了屋,萍芷和玉萝便有条不紊的替她换了便服,奉侍她到了床上歇着,迷含混糊中就到了中午,被萍芷叫起来吃了中饭,便又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