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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竹深不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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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婵一时并没有说话,信手在琴弦上拨弄,却听得出还是这首诗最后的两句,“高楼当此夜,感喟未应闲。”

薛婵却又没有了言语,目光从琴弦上一一拂过,像是堕入了深远的回想当中。很久才抬手拨了一下。

作者有话说:抱愧之后果为身材启事停更了一段时候。比来病情还算稳定,以是筹算渐渐把这篇更起来。但还是因为身材启事,以是更得不定时也不定量,我渐渐更,大师渐渐看,不要催。但是欢迎捉虫,欢迎会商。以及,从这一章开端就入v了,大师能够养肥了一起看,也能够跟着渐渐看。总之,放轻松,放轻松。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汉下白登道,胡窥青海弯,由来交战地,不见有人还。高楼当此夜,感喟未应闲。”

“飞霜……”薛婵弹罢昂首,看着她俄然问道:“你感觉这曲子讲得是甚么事情?”

这答复蹊跷得很,薛婵不由朝玉钟看去,见她也正一脸猜疑盯着小竹瞧,而小竹却又一味摩挲手上茶杯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心头如有所动,叮咛道:“玉钟,我记得前两日吃过的玫瑰茄酸甜适口,你去泡些来给小竹尝尝。”

薛婵微微一笑,并不睬睬。倒是小竹转头悄悄看了一眼,两人目光交汇,各自心底腐败。玉钟见她明白了,便抿嘴一笑,回身出去。

“是谁来了?”薛婵靠在椅背上闭目凝神,听力却分外敏感,还是发觉到了。

小竹早晓得她的企图,却仍然装着胡涂:“我前几天刚试着绣了幅白猫猫儿,姐姐如果喜好,就拿去裁个帕子玩儿吧。”

飞霜见她如许,心中忐忑起来,赶紧笑道:“奴婢甚么都不懂,不过是顺口胡说罢了,娘娘可别笑话。”

玉钟抱着琴出去,冲飞霜不附和地无声摇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将她掩到身后,把琴放在薛婵面前的琴台上:“娘娘,你要的琴。”

这是自那日薛婵从凤栖宫返来以后就无时无刻不在揣摩的句子。飞霜见她写过,念过,乃至翻出过之前也不知谁画的一幅关山图来参详。飞霜猜想这首词中大抵蕴着极深的人缘,只是薛婵不说,旁人也没法参透。

飞霜愣了愣,惊诧与玉钟对视一眼,都有些不明以是。她笑道:“这倒也何尝不成。老是天涯别离,两厢思念吧。”

“哪一句?”

玉钟一愣,不明以是:“问这个有甚么要躲避人的?”

如许的说辞天然不能令薛婵对劲,她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清泠,落在小竹的面上,沉吟半晌,苦笑道:“你如许说,我也不怪你。这宫中哪儿有那么多风景霁月的开阔。只是这小我为甚么要帮我?又筹算如何帮我?”

“那是谁?”

“是我,来给娘娘添香。”飞霜不顾玉钟的禁止,瞪了她一眼,绕过纱帐来到薛婵面前,一边谨慎翼翼地打量,一边轻声道:“娘娘一下午连口水都没有喝,可千万别累着。”

小竹倒是平静,饶是如此殊遇,也没有半分受宠若惊的意义,安然陪着薛婵说了会儿话。转眼瞥见桌案上那幅关山图,笑道:“传闻前两日陈王殿下专门打发人来给娘娘唱了关山月?”

“她问……”小竹四下里张望了一圈,这才抬高声音:“娘娘问我在凤仪阁中常见甚么人去?”

这一日风轻云淡,草木还没有到最富强的时节。远远看得见小竹蓝色的衣裙从花丛中闪过,而照壁远远缀着,竟是在跟踪小竹。

不想小竹却说:“见面绝无能够,但是若只是隔着墙问答,或许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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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不宁地放走了小竹,玉钟一边渐渐思考,一边往回走,不推测了前院却见照壁鬼鬼祟祟地往外走,她一把拽住照壁问:“你做甚么呢?”

“嘴上光说可不成,你要有点诚意。”

薛婵暴露了一个极其浅淡昙花一现的笑容,随即堕入了深思。

薛婵闻声小竹来了倒是非常殷切,一面命玉钟将她引出去发言,一面又赶着叮咛人去拿果脯茶点来给她吃。

玉钟捧着泡好的玫瑰茄返来,刚到门口就见小竹已经从内里退了出来。玉钟上前拽住她,笑道:“你好大的面子,让我给你端茶送水。”

玉钟有些恍忽。薛婵在她眼中看来,是个没有经历过甚么风波,也不见得有太多心机的人,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有如许的城府。她心中有些发虚,发明本身一时竟然看不透她了。

一个是深宫的妃子,一个是边郡的草民,他们是不成能见面的。绝无能够。薛婵问出话的同时就已经晓得了答案。

“可算了吧,这类劳心费心做出来的心血,我用了会折寿的。”玉钟笑嘻嘻把玫瑰茄往小竹手里一塞,“你先把这个喝了,别让我白跑一趟。然后陪我到那边儿去说说话。快走,快走。”一面说着,推着她的肩将她带到侧屋外背阴处一个石桌旁坐下。

飞霜心念纷杂,也顾不得对付玉钟,只是说:“都是我不好,平白惹出这些事来。还烦你多照顾着,娘娘眼看着也就只把你一小我当作亲信,你可千万照看好她,别出甚么忽略。”

小竹也连连笑着告罪:“姐姐饶了我,真不是成心要劳动姐姐。姐姐受累,mm给你赔罪了。”

“之前我也觉得这首诗,是怀人思远的闺怨诗,只是这些日来几次咀嚼,倒感觉像是戍边的将士遐想家中人对本身的苦思。”

小竹低头玩弄手中的汝窑八瓣莲花杯,只是说:“奴婢如许寒微若芥子一样的人,那里能做贵妃娘娘的亲信?”

玉钟这才问道:“刚才娘娘都跟你说了甚么?为甚么要把我打发开?你可要老诚恳实跟我说,不然的话……”她促狭地一笑:“我就要弄明白你那玫瑰茄是从那里偷喝的了。”

一向到了屋外,满庭蔷薇暗香环绕,清风徐来,一阵清爽。飞霜和玉钟都不约而同地透了口气。玉钟抱怨道:“已经如许不阴不阳闹了好几日了,姐姐何必又来让她费心。”

曲子倒是统统人都熟谙的那支《关山月》。

“把我的琴拿来。”薛婵的声音从纱帐后响起。飞霜一愣,便见玉钟转了出来,瞥见她微微蹙眉点头,表示她不要惊扰,自顾自地将竹几上那张七弦琴从琴套中取出来。

薛婵手指微微一颤,抬开端来盯牢她,半晌忽而一笑:“凤仪阁中还真是卧虎藏龙,个个不凡。”

玉钟本想说若不是旁人滋扰那里会出忽略。话到了嘴边终觉不当,强行忍住,只是点头道:“姐姐放心吧,有甚么动静我第一个就奉告你。”

小竹被她盯着,只得喝了一口玫瑰茄,笑道:“哎哟,姐姐技术好,这玫瑰茄比我别处喝的都苦涩,酸味倒是淡了很多。”

“奴婢……”小竹晓得她心中始终有猜忌芥蒂,不说清楚没体例往下说,便硬着头皮说:“奴婢来看过娘娘,老是归去会有人关问的。只是那人却不是贵妃娘娘。”

玉钟拽了下飞霜的衣袖,两人冷静退了出来。

薛婵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半晌才问道:“是贵妃娘娘也传闻了?”

薛婵一怔,抬起了头。

她行色仓猝,并没有瞥见本身前脚出门,后脚小竹就敲开了玉阶馆的门。

小竹几近不敢看玉钟的眼睛,嗫喏地又悄声补了一句。她声音太低,玉钟几近没有听清楚,要过了一小会儿才回味过来,小竹说的那句话是:“娘娘问的是玉阶馆里甚么人常去。”

这琴已经悠长没有人碰过了,琴声又闷又涩,就连飞霜如许不通乐律的人也不由自主地皱了下眉头。但是薛婵却不觉得意,用衣袖拂去琴弦上感染的浮尘,信手弹奏起来。

“甚么事?”

玉钟笑道:“娘娘真是对小竹厚另眼相待,有了好吃的好玩的,总惦记取她,也不怕我们几个妒忌。”

“好好好!”小竹似是被她催逼得无法,面上绯红低下头去:“你就别问那些琐细的事儿了,刚才娘娘就问了我一句话。”

“来给娘娘献唱的那几小我里,为首的一个叫齐黑嘎,暮年就与令兄了解,为甚么要唱这首歌,这歌到底有甚么企图在此中,或许娘娘问他最明白。”

飞霜万没有想到她会俄然问道本身头上,想了想摸索地答道:“是讲女子思念怀想远赴边关的丈夫?”

薛婵展开眼,目光仿若雪后初晴的天光,凌冽而孤绝。她在玉阶馆中一贯待人温厚,这般神采是从未曾有人见过的。飞霜只觉心头突地一跳,竟有力回视,讪讪垂首避开她的目光。

飞霜心神不宁地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片汤话,寻了个由头说是要去冯淑仪那边去问个安,也不让旁人跟着,本身仓促分开了玉阶馆。

玉阶馆中卷烟环绕。飞霜进来往香炉中添了些“竹深不知处”。这香有股清幽凌冽的味道,用来提神有奇效。飞霜看着纱帐后对案沉吟的身影,有些担忧,这已经是她第四次出去添香了。却不见内里呼唤送茶水食品,便是如许闲坐,已经整整一个下午。

小竹摇了点头:“奴婢不能说。只是请娘娘放心,这宫中若另有一小我能帮娘娘弄清楚这中间谜团的,也就只要他了。”

小竹的答复决计躲避了薛婵第一个题目。但这句话却足以让薛婵心跳加快。她只觉有血流从耳边吼怒而过,忍不住倾身向前,抬高了声音问:“我要如何才气见到他?”

照壁冲她笑笑,挣脱手腕,仓促出门。玉钟心头疑云大起,追着她出去。

屋里就剩了薛婵与小竹两人。薛婵却又不急着诘问,反倒低头又去细心研讨那幅关山图。小竹等了一会儿,轻声说:“关山冷月,高楼感喟,千里明月共此时。”

小竹一怔,抿嘴微微一笑,再不吭声。

照壁急着走,也不跟她兜圈子:“娘娘找你呢,你躲到甚么处所去了?你快去吧。我另有事。”

玉钟当即抓住话里的缝隙,问道:“你在别处也喝过?宫内府专门送来给娘娘,还当甚么好东西呢,本来连你都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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