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血刃重围
老蒯看着火伴背影,啐了一口,小声嘀咕:“你甚么德行我还不清楚?”
“那我们能翻墙出去么?”兰兰眼神晶亮,腕上金镯随行动悄悄晃了一下,“我会爬墙,尽力不拖你后腿!”
听她这么一说,棠梨猜想那些歹人作案的据点不止一个。怪不得刚才门口那人说甚么“2号铺子”,只是不知说的是不是王记裁缝铺,傅廷他们发明她在店内失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棠梨被劈面而来的桂花头油香熏得偏头,沉默半晌才点头。
脚尖才蹬上土墙,墙头俄然冒出数个黑影,二十余柄钢刀封死退路,黄泥地上腾起的灰尘裹着汗酸味。棠梨抽出腕间袖剑撞上劈来的钢刀,震得虎口发麻,带着个不会工夫的大女人,十成工夫使不出六成。
老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老歪出来,一脚踹在廊柱上骂道:“老歪你个龟孙,以往那些也就算了,看在咱俩多年火伴份上我都当没瞧见。明天这两个绝对不可,华爷亲身点了名的……”
“喂,你还好吗?”抬高的清甜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乎吸。布料摩擦声随即传来,那人蹭到棠梨身侧时一样收回绳索拖拽的响动。她靠近棠梨耳边轻唤:“女人,你醒醒呀。”
老蒯眸子子一翻,直接晕了。
她正要带人翻墙,西屋门轴俄然吱嘎作响。几个络腮胡男人拎着朴刀冲了出来,刀面反光晃得兰兰神采刹时惨白。
“快来人!”为首阿谁破锣嗓子刚喊出声,棠梨已揽住兰兰后腰蹬地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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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歪不满嘟哝:“聒噪,我自是晓得轻重。”说着开锁排闼进了房间。
话未说完,门已被哐当一脚踹开,他梗着脖子朝里吼,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再敢碰这两女人半片衣角,老子剁了你那肮脏东西喂狗!”
凉意渗进喉管三寸才炸开灼痛,喷溅的血沫子染红了地上干草。铁锈味漫过齿关时,他瞥见房梁裂缝里漏下的天光暗了下去。
棠梨眼皮跳了跳。这般处境下这位娇蜜斯另有闲心论人边幅,真是不知江湖险恶。
棠梨望着这个满眼等候的大蜜斯,俄然感觉深闺女子比山匪更难缠。她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蹲下身。
棠梨暗中运劲,腕间麻绳立即崩裂。她一把扯下蒙眼布,袖中短剑寒光闪过,脚踝绳索齐齐断裂。
“棠梨。”她踢开脚边断绳。
那身锦缎料子泛着暗纹,发间珠钗虽倾斜却仍精美,明显是富朱紫家的蜜斯。只是平常闺秀落到此地步应当早哭成了泪人,她神情固然错愕,却还敢先来体贴旁人。棠梨目光扫过她腕间的麻绳,短剑一挑便割开了。
两人的低语扳谈还是轰动了门口保卫,左手边的人对火伴道:“老蒯,我出来看看。”右边保卫扫视了他几眼,似笑非笑叮咛:“老歪,别动其贰心机,这两个是上等货,动了她们,咱俩都得死!”
“约莫一个时候。”少女挨过来,裙摆上沾满了草屑。“今早上我在一间酒楼吃早食,才喝了一口粥,便不知人事了……醒来已在这儿。你呢,是如何被抓的?”
棠梨单手扶住软倒的壮汉,将他摆成与老歪对坐吃酒的姿式。兰兰憋笑憋得肩头直颤,捏着嗓子学男人粗声:“兄弟,再来一坛!”
“你竟会武功!”那女人被这利落行动惊得低呼,怕人闻声仓猝咬住嘴唇。待看清棠梨面庞,才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打量她——清楚是个与本身年事相仿的少女,鹅蛋脸还沾着草屑,却透着股江湖后代的飒爽。
棠梨也看清了对方模样。不过十六七岁的女人家,生得粉雕玉琢,杏眼圆溜溜地透着光,正歪头打量本身。
棠梨竖起手指抵在唇边。廊下传来剑穗撞击刀身的细碎声响,另一个保卫在哼着小调拍着刀柄。她贴着门缝往外瞧,不知这宅院暗处伏着多少妙手。
棠梨足尖轻点,已腾空掠到了房门后,一点声音都没有收回。
兰兰踮着脚尖蹭过来,盯着男人后脖颈处的红痕直吸气:“你方才那招是叫隔空点穴对不对?我在话本里见过……”她看向棠梨的杏眼里闪着两颗星星。
“棠梨?”少女轻声念着,俄然笑道:“但是'棠梨花映白杨树'的棠梨?当真好听!”又靠近半寸:“你会飞檐走壁对不对?”
“装甚么死!”他抬脚踹向火伴后腰,靴尖离布衫另有半寸,忽觉耳后生风,那瑟瑟颤栗的少女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边,嘴角噙着嘲笑——可惜这顿悟来得太迟,浑身力量已跟着脖颈刺痛消逝在穿堂风里。
兰兰俄然敛了笑意,扯住棠梨衣袖,看向老歪:“这牲口留不得。我今晨闻声他们说话,他昔日祸害了很多不幸女人。”
“多谢女人!”少女揉动手腕仰脸暴露甜笑,还至心实意补了句:“你生得真都雅,像画上的侠女。”
棠梨听着门外动静,对兰兰做了个噤声手势。兰兰从速闭了嘴,严峻看向门口,手指死死绞住衣服下摆。
“你被关出去多久了?”棠梨贴着土墙听动静。
老歪踏进门槛,看了眼火伴,嘴角挑起一丝邪笑,顺手关了门。但是,下一秒,裹着劲风的手掌已劈至身后。他后颈突然发麻,浑身经脉似被冰封,竟是泥塑般僵立当场。棠梨旋身把还没闭合的木门踹紧,拎着壮汉后领拖到堂中,将他摆成低头打盹的模样。
“我叫兰兰,兰花的兰。”少女见对方不该声,歪着头诘问:“女人如何称呼?”
但入他眼的倒是老歪低头坐在凳上,两个女人抱作一团缩在墙角惊骇望向他。
棠梨拽着兰兰跨出门槛。四丈见方的土坯院墙圈出个死局,她们地点的屋子在最东边,正北三间土房上挂着退色门神,从院墙上方看出去,被林子挡了视野——公然是在深山里。
兰兰惊得张大了嘴:“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轻功吗?”她严峻中添了镇静。
棠梨拉住兰兰胳膊,“走!”
老歪眸子子几近瞪出血丝。他瞧着那柄闪着寒光的短剑越逼越近,少女眼底的寒芒比剑锋更利。他面皮俄然抽搐起来——若能喊出声,现在定是破了音的告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