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刃锋沾血
七敦一听这“金银”二字,顿时眉开眼笑,乐呵呵的说道:“不错,这秃鹫寨在草原中运营了十多年,地窖中藏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只怕家底比起很多富朱紫家还要丰富。我们此次买卖可发了大财啦。”
九和郡主说不过他,伸手在他肩上用力拍打几下,心中怨气顿消,脸上笑容绽放,美如雪莲普通。
赤脱的双鹰刀法大开大合,气势威猛,但比起九婴的水火剑法来差的极远,二者相较,实有六合之别。苍鹰固然平时不消铁鞭,又学着罗六的鞭法,此时与赤脱缠斗,两边却有来有回,涓滴不露下风。
九和郡主与李书秀忍不住娇笑起来。笑了几声,九和郡主收敛笑容,说道:”这狗。。。好生不要脸,人模狗样的,当真可爱至极。”她语气中还是带着笑意,虽在叱骂,但听起来却像是情侣吵嘴。
谁知苍鹰俄然放脱铁鞭,左手在赤脱右手大刀上一拍,将他这一招挡开,随后抽出腰间匕首,在赤脱脖子上深深划过,接连翻滚,踢开窗户,翻身跳了出去。
赤脱平时最喜恭维,现在将世人之言听在耳里,只感觉飘飘然,心中喜滋滋的,暗想:“这罗六的鞭法公然了得,但我赤脱的刀法独步塞北,别说罗六,便是瓦勒亲来,又怎能是我敌手?”
便在此时,二当家从楼上跳下,喊道:“寨主死了!凶手乃是碎骨寨的混蛋。他们杀我们寨主,烧我们盗窟,这仇不能不报。”
李书秀惊魂初定,暴露动听浅笑,娇嗔道:“你这般胡吹大气,下次被人伤了,可别跑返来不幸巴巴的哭鼻子。”
那赤脱神采乌黑,蓄着短须,身躯壮硕,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手臂肌肉虬结,正脱得赤·条·条的。他闻声苍鹰闯出去,转头一瞧,只见来人手上握着-♂,铁鞭,身上穿戴碎骨帮“草原狼”的服饰,心下大惊,将那女子推开,不及穿衣,从床边拿起两柄大刀,双目圆睁,有如桂圆大小,怒道:“你是碎骨帮罗六?”
其他裂戎帮世人一听,皆大喊小叫,欢畅的合不上嘴。九婴与苍鹰虽不喜财帛,但见大伙儿这般热烈,也跟着鼓掌起哄,一伙人欢天喜地,喝彩雀跃,纵马疾走起来。
众匪勃然大怒,哪儿还按捺得住火气?全数翻身上马,也不顾盗窟火势,两百来号人一同冲出盗窟,直奔碎骨寨而去。
九婴奇道:“阿珍女人,我几时成了恶人了?”
九婴翻身上马,握住苍鹰胳膊,喊道:“大哥,公然好本领啊!我们在山脚下偷听秃鹫帮世人叫骂,他们都觉得你是碎骨罗六啦。”
九婴说那赤脱身在三楼,楼道皆有看管巡游,连房顶上都站着一人。苍鹰策画一番,干脆先绕道爬上房顶,铁鞭一卷,将那人勒昏,点上穴道,随后翻身下来,在窗上一格,运劲极巧,震落窗闩,悄无声气的潜入土楼当中。
众匪咬牙切齿,正想追逐,俄然见到各处屋顶上都燃起熊熊大火,他们惊怒交集,却也无可何如,在这草原荒凉交界之处,最怕失火,远近取水不便,若无储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伸展残虐。
苍鹰皱眉听了一会儿,心道:“这赤兔耽于美色,损精伤气,算甚么豪杰豪杰?”他不肯暗中偷袭,深怕少了搏杀兴趣,干脆站起家,一脚踢开门,吼怒一声,跳了出来。
此中一名胡匪挥手禁止,说道:“教主可贵脱手立威,我们怎能扫了教主雅兴?我看教主眼下不过是在摸索此人,等教主拿出真本领来,此人必然在十招内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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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大呼一声,扑到寨主身前,探他鼻息,同时喊道:“快些缉捕小贼,莫让他跑了。”众匪惊醒过来,快步冲下楼去,大喊小叫,举起火把,出门一看,只见那刺客正从地上站起,瞧他们追来,撒腿就跑。
九婴瞧着马脚,顿时打蛇随棍上,呜呜几声,说道:“这位小狗姐姐,你说的是谁呀?”
世人来到村外,九婴从包囊中取出几样财物,让裂戎帮的人将其他金银带回盗窟,叮咛几句,便与他们别离。
九和郡主哼了一声,扭过甚去,说道:“这大半夜的,如何会有狗叫?姐姐,你说这狗讨不讨厌?”
苍鹰听过罗六说话,学着他粗哑嗓音喊道:“不错,你派人害死我们寨主,罗六前来报仇雪耻。我一条大漠豪杰,也不来暗中杀你,报上名号,叫你死个明白!”他满面灰尘,嗓子沙哑,竟将罗六学的惟妙惟肖,赤脱慌乱当中,哪儿能辩白清楚?他大吼一声,双刀交叉,将苍鹰罩在刀光之下。
九婴装出一副黯然神采,叹道:“三妹,你好生偏疼,如何不问问你二哥安危?”
苍鹰被他一迫,鞭法俄然狼藉,赤脱抓紧猛攻,谁知苍鹰的铁鞭俄然穿破刀影,又缠住他左手刀柄,赤脱见他故伎重施,那里还能亏损?将计就计,将苍鹰往他这边一拉,右手大刀朝苍鹰头顶劈下。
胡匪纷繁嘲笑起来,此中一人喊道:“这等微末工夫,也敢在我们寨主面前撒泼?”
李书秀与九和郡主正担忧他们安危,现在仍未入眠,闻声他们吵嚷着返来,仓猝冲出来驱逐。李书秀跑到苍鹰面前,体贴的问:“苍鹰哥哥,有没有受伤?”
这几招兔起鹘落,仿佛惊鸿疾飞,实有鬼神难测之功,众匪大惊失容,那里能反应的过来?只见赤脱握住脖子,鲜血泊泊而下,双膝跪倒在地,挣扎两下,倒在床前咽了气。
尸身横前,他床上女子披着被单,瑟瑟颤栗,不敢出声,而那碎骨帮的刺客早已从窗口逃脱,窗外黑夜一片,月光入窗,显得格外瘆人。
又一胡匪喊道:“此人是碎骨寨罗六,怎地明天喝醉了酒,敢来此送命么?”
又有一胡匪跑了过来,仓猝喊道:“罗六不是一人来这儿,他另有很多朋友,方才从地窖中将我们的宝贝搬了很多!眼下已经跑的不知去处啦!”
九婴奇道:“你不是小狗,如何听得懂我说的话?”
苍鹰颠末一番苦战,也感觉畅快淋漓,精力抖擞,他笑道:“那赤脱的刀法太差,只不过徒具蛮力罢了。我若用称手兵刃,三四招就把他打发了。”
苍鹰见有世人马背上都绑着几个大布囊,问道:“这是从秃鹫寨中抢来的金银?”
九和郡主跺了顿脚,嚷道:“谁是小狗姐姐!你才是狗呢!”
李书秀“啊”了一声,心中不安,正想上前慰劳,好好弥补一番,九和郡主却气呼呼的说道:“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此人如此可爱,姐姐你别理这好人。”
九婴见此战大获全胜,心中高兴,为苍鹰牵来坐骑,世人一道渐渐骑上山崖,沿着原路朝哈萨克族村庄返回。
此言一出,胡匪们顿时吵嚷起来,连声嚷道:“大伙儿一拥而上,将他剁成碎肉!”
众匪闻言大喜,齐声道:“二当家言之有理。”
他拍去身上灰尘,脱掉层层碎骨,朝来处的山崖走去,走到半途,俄然见到九婴带领世人骑马奔来,他一见到苍鹰,顿时大喜过望。
他在楼道上站定,但见左边一排木门纸窗,装潢非常秀雅,有几分江南堆栈之风。门后屋中,传来男女调笑之情,那赤脱笑得非常豪宕,说话断断续续,似在胡言乱语,而屋内女子则连声娇喘,格格痴笑,已至意乱情迷之境。
等众匪跑远,苍鹰从藏身的沙堆中爬了出来,也是他沉思熟虑,事前想好退路,等火势一起,众匪慌乱之际,他便躲藏在一处隐蔽沙洞当中。
苍鹰借着夜色,一起潜入盗窟,他四下扫视,仓促察看夜巡胡匪行进线路,连络九婴所言,瞬息间算准路子,躲过众匪耳目,踏上墙角草堆,悄悄一跃,上了土楼的屋檐。
斗了半晌,楼下众匪闻声打斗之声,纷繁跑上楼来,只见寨主与一浑身碎骨的男人激斗正酣,寨主吼声如雷,脸孔狰狞,守势如潮流普通猛恶,那男人手持铁鞭,鞭法灵动,固然未有败象,但却被赤脱寨主迫到手忙脚乱,毫无半分胜机。
九婴面露肃容,挺直背脊,大步来到九和郡主面前,九和郡主也不瞧他,只是扭头生着闷气。李书秀见状,觉得九婴起火,正想出言相劝,俄然见到九婴蹲下身子,冲郡主嚷道:“汪汪!”
苍鹰往前翻滚,刹时来到赤脱背后,一鞭卷住赤脱的刀柄,一扯一拽,赤脱料不到此人鞭法如此精美,一时措手不及,左手单刀几乎脱手,但他力量极大,将刀柄死死握住,总算留下单刀。他定了定神,吼怒一声,双刀如鹰爪般猛扑过来,苍鹰铁鞭一挡,退开一步,回击反击。
贰心下洋洋得意,顿时咬牙用力儿,刀法垂垂暴躁起来,贪功弃守,将苍鹰逼退几步,围在角落里,招式狂乱如风,想要在数招内取胜,显显他寨主威风。
苍鹰一拍胸口,傲然道:“你大哥的技艺,当真是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来去自如,毫发无损,三妹无需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