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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权臣本纪 > 223.二二三章

223.二二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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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甚么名字?”刘野彘问这黑脸男人,黑脸男人顿时挺直了脊背大声道:“小人叫魏合!”刘野彘点点头:“很好,还记得爹娘给的名字。”方才拜别的亲卫已捧着一套衣裳跑了返来,刘野彘亲身递与他,又将钱塞至他手中,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一向细心聆听长官训话,未曾有半分的走神,这些都是犒赏你的,换上吧,再好好将你爹娘给的头发养起来!”这魏合一张黑脸涨得通红,只是外人看不出罢了,就此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小人谢将军!愿听将军调派!”刘野彘却淡淡道:“谢我倒不必,你只需记得,你这条命是乌衣巷至公子给的,这恩情也是至公子所赐,”他抬首渐渐看向四方,“尔等皆是,要如何做,想必现在皆已清楚。”正说着,一眼瞧见阿大正翻身上马,朝这边奔来,刘野彘遂简朴叮咛副将几句,迎了畴昔。

弹章未入台阁,而是先投大司徒府,台阁一世人全然不知,便是成去非事前也未得分毫风声,直到大司徒将此上呈天子,已是五六日以后的事,二十七这日的朝会,如同一池骤被投石打乱的湖水,再次将方略微安静的朝堂泛动起来。

因弹章已明白触及成去非,他不得不按常例卸去头冠,出列待罪。不过东堂之上,天子既未留中不发,而于坐朝宣读,圣心到底意在那边,百官自有百般测度。弹章既非个别御史超出兰台长官而奏,也非中丞本人所书,此一大事便就此同御史台高低毫无干系。至于弹章不中转上听,反倒多经一道,由大司徒转呈,这此中一样引世人遐想。

刘野彘走到一匹黄骠马前,垂怜地抚着那油光锃亮的鬃毛道:“他一介商贾,你说为甚么?贩子有利不趋,你觉得他同官家做这买卖亏了?他一不消征税,二可在军队的庇护下同胡人尽能够来往红利,何乐不为?至于公开里是否再有些其他行动,那便不知了。至公子倘不给他半点好处,他无缘无端给你我做这大善人?”

亲卫“啪”地一声合了点卯簿,小步跑来大声道:“全都对得上!”

阿大不解其意,奇道:“这是夸蒋公子生的好?”刘野彘点头子中自带深意:“我是说此人说话标致,做事标致,哪哪都标致,是不是他常常说话,你听着,都说到你内心去了?是不是他常常行事,你都感觉恰到好处?”阿大一愣,细细回想咂摸,道:“还真是如许。”刘野彘笑了笑,抱肩往回走,“这便对了,蒋公子确是短长人物,不然也不会挣下如此大的家业。”阿大却想到一事,一向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事,便问道:“我想不明白的倒是这蒋公子,为何一门心机在边关助着至公子?军务所耗庞大,他走南闯北来往关表里多年,不会不晓得这个,他这为的是甚么?”

“尔等本该早做刀下鬼,可知是何人将尔等送到并州来的?”

“此人我已留意好久,自一开端,便面有不恭,轻浮无状,本日小惩觉得大戒,”说着又执鞭遥遥指向一黑脸男人道,“你,出列!”那黑脸男人便依言站了出来,刘野彘扭头冲亲卫喊了句:“李方,给他一套亲卫的衣裳,再赏两百钱!”那亲卫立即干脆应了一句“是!”回身疾步去了。

刘野彘似是对劲地点了点头,面前皆青壮男人, 虽是放逐, 吃些苦头,却也不至于到就此送命, 乌泱泱几千人,悉数送到并州来了, 刘野彘早于同成去非私家来往函件中提早晓得, 现在拍了拍大腿, 利落起家,一面巡回,一面沉声道:

但无一例外处,便是此事事发实在过分高耸,乃至朝堂高低,仿佛无一人不错愕,独一当事者成去非现下就立于旁侧,面上安静,倒无踪迹可寻,世人只猜乌衣巷的至公子,倘真还要一二分脸面,当自求夺职回家待参,冠摘人默,此事到底内幕如何,只怕成去非竟也被打得措手不及,不然,这份弹章缘何能于本日光亮正大入百官之耳?

巍巍太行, 渐是一片葱茏。

弹章写的一清二楚:其一,富商蒋北溟于凤凰五年夏私行犒劳天子之师,用心叵测。其二,并州事毕,蒋北溟与并州虎帐都督等高官来往频繁,暗里供粮及各精美东西骏马,并州部众亦有经商不轨之事。其三,并州一部将领多由骠骑将军保举,有失策之罪,如此三条,请圣天子明鉴彻查,以绝肘腋之患。

就在并州军部再度领教富贾蒋北溟的行事标致,而乃至高低欢乐鼓励之际,江左忽接到并州刺史府发来密折举核。

“寂静!”副将环顾一圈,待声音压了下去,方持续,“刘将军已把话说清,我并州部众乃大将军一手所创,奖惩清楚,军纪更是严明!来日方长,还望尔等好生束缚自我,早建功业!”副将这边说着,那边刘野彘已走到步队当中,不住打量着两边,没走几步,忽“噌”地拔出剑来直将一人头颅砍落在地,那颗脑袋滚出老远,身子方软软倒下,四溅的鲜血喷了四周人满脸,一地浓稠稠的红,世人早惊骇地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刘野彘“刷”地一下将利剑入鞘,面无神采道:

“给尔等一线朝气的恰是骠骑大将军,也便是乌衣巷的成至公子,大将军有言,并州恰是尔等将功赎过之地,凡于疆场上奋勇杀敌,立有军功者不但可赎其罪人身份,更可封官加爵!并州乃国朝边疆重地,尔等建功立业良机多矣!大将军怜尔等受恶人勾引,犯下大罪,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也知尔等其间多有为保存所迫而委身梵刹者,现在,明路就在面前,取与不取,皆在本身。我无妨断言,数年以后,定有人脱颖而出,成一代名将也未可知!并州劲旅中便有家奴、囚徒出身者,本日还是是铮铮豪杰!尔等正值丁壮,既来此地,勿要混吃等死,今后衣锦回籍,以告父母,岂不快哉?!”

阿大听得一知半解,不再多想,问起来那几千流犯的事,两人才又一同往军府中去了。

世人颤栗,哆颤抖嗦抬首敏捷瞥他一眼,复又垂下头去,无人敢回声。刘野彘哼笑一声,持续道:

阿大风尘仆仆,却一脸奋然,上前执住刘野彘胳臂就往外拉:“蒋公子给新送了八百良驹,又筹了一批新粮,走,看看去!”刘野彘心头亦是一振,笑着同阿大一起去了马场,蒋北溟早在那相候,见二人一并来了,上前作揖笑道:“两位将军好。”阿大素喜蒋北溟这一派温文尔雅待人亲和之风,笑回道:“蒋公子,你也辛苦。”说着三人在那马厩流连观赏好久,乃至赞无可赞之际,蒋北溟见状便要告别,这两人也未几作挽留,亲身将他送出了,待车马远去,刘野彘看着那车尾卷的漫天飞尘一笑道:

并州的春意虽比建康来的迟些,但并不会缺席。军府外长而阔的平台上,一声接连一声的点卯声回荡不止,刘野彘就坐在火线中心, 一双胡靴尽是灰尘, 他一脚搭在另条腿膝头,手中把玩着根乌黑马鞭,阴沉沉看着这一众已烙上罪囚印记的僧徒,这些人多来自江南,见惯渔夫小桥,平生第一回破涉至此,衣衫褴褛,惶惑不安, 放眼望去, 痴痴傻傻一片。

阿大听得无以言对,却还是迷惑:“那倒也不必如此实心眼,这一回回送来的东西,可都不掺半分假。”刘野彘闻言抬首朝远处天涯了望叹道:“这便另有别的一层了,他此人资质聪慧,常日也是个爱好风雅之人,你看他那副衣不沾尘的做派就知,他这类人,心底还是想走宦途的,无法生于商贾之家,命里由不得他,至公子上回请旨给他讨了个散官,我听闻那身官服,也不知是不舍得还是为何,摆在家中供着的。之前别人在建康,朝廷让他包税,各路人马剥削得短长,他舍建康而至并州,怕也是不堪忍耐,好歹在这里,不消吃力周旋。此民气底未免就没存着些志向,现在也算经心为国事了,至公子天然不会虐待他。”

“蒋公子是个标致人。”

一世人垂垂被刘野彘这番慷慨陈词激起得热血沸腾,人群中便断续交头接耳起来,刘野彘打了个眼色,一旁副将按剑出列正色道:

并州的经费中枢拨款寥寥,全部西北大略皆如此,当初夏侯绅孤零零一人来并州运营,外人看上去,的确可谓被天家丢弃者,中枢所拨人力财物,寒酸至极,即便颠末凤凰五年大捷,可谓建国以来最大胜绩,然中枢对西北边疆仍然不冷不热,并不上心,倘不是成去非绷紧一根弦,倾力保之稳定,并州隔三差五沦亡怕是家常便饭,至于雍凉,情势更是庞大难料,西北于江左,不过鸡肋,可有可无。但成至公子凭一己之力要镇住边陲局势,绝非易事,半路忽就来了个蒋北溟,赋税马匹东西,无一不供,乃并州军之大福,阿大自难体味至公子如何把握此人,亦想不通这分缘何定要淌并州的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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