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谁说死了人就一定要破案?
冯薪催马到了门前,立即有人奉上一张软弓并三支红箭。
贾琏咂咂嘴,沉吟半响才不肯定的道:“或许是被义忠亲王的案子给连累了吧。”
忙滚鞍上马奔到了孙、贾二人近前,满面堆笑的躬身道:“这真是折煞了!我老冯何德何能,敢劳琏二爷与大人在内里候着?”
门前众来宾闻言都是哈哈大笑,只那前面两个押车舅兄有些不悦――这两个看模样也都是读书人,不喜冯薪这等粗暴村俗的做派,也属常理。
冯薪却那还理睬的这个?
孙绍宗听得不耐,便主动转移话题道:“琏二哥,这比来仿佛没传闻有甚么谋逆的大案啊?你可听到过甚么风声?”
冯薪扫见二人嘴脸,也忙收敛了些,在顿时满面堆笑的拱手作揖,求众来宾让出一条路来,好让肩舆进门。
“哈哈,老冯这新郎官做的,倒真是别有一番滋味!”贾琏哈哈笑道:“逛逛走,我们且在门前迎他一迎。”
就暴露个脑袋,亏他有脸说甚么‘我们’。
孙绍宗无语的一指那大舅哥,道:“你如果再不畴昔赔个不是,你家那位舅爷怕是要带着肩舆折归去了。”
瞧那腰牌不是捏造的,孙绍宗便又还给二人,随口探听道:“却不知这女子身犯何罪?”
孙绍宗本来还想客气几句,可眼瞧着一双双畏敬有加的目光望过来,倒不好再说甚么了,只得号召鲍二和本身的车夫张成将礼品捧了,目不斜视的进了冯府正门。
鲍二这才一扬马鞭,带着依依不舍的贾琏扬长而去。
那沈炼与靳一川对视了一眼,按说龙禁卫出的都是皇差,不该流露与外人,但考虑到孙绍宗乃是正儿八经的下属,现在又风头正劲,实在获咎不起。
都是妇人了,另有个毛的头汤啊?
逆案?
他在顿时张弓搭箭,正待射向轿门,却冷不丁俄然扫见了孙绍宗、贾琏二人,手上一颤抖,这一箭歪倾斜斜窜出去,却正中那孔家大舅哥的鼻梁!
孙绍宗正捉摸着到底是甚么案子,便听前面贾琏喜道:“如此说来,这女子今后岂不是要充入教坊司?两位,届时请千万去荣国府通禀一声,我贾琏必有重谢!”
进到门内,孙绍宗下认识的转头扫了一眼,却见那孔家的至公子拉着冯薪,正喜不自禁的诘问着甚么。
因而那沈炼便也只好含含混糊的答道:“这女人的夫家触及一桩逆案。”
“义忠亲王?他不是一年前就被圈禁了吗?”
那沈炼、靳一川连道不敢。
那两人本来听了贾琏的呼喊,正自谨慎防备,此时听孙绍宗自报家门,仓猝又将长刀归鞘,抱拳躬身道:“下官总旗沈炼【靳一川】,见过骑都尉大人!”
反而一拱手,客客气气的道:“鄙人龙禁卫左镇抚司骑都副尉孙绍宗,不知两位兄弟但是出的公差?如果公差,还请出示一下腰牌印信,免得闹出甚么曲解。”
这湿漉漉的新娘子看来是瞧不着了。
得~
这文人的风骨啊,公然是……
浅显的刑事案件,天然是孙绍宗比较清楚,但触及到谋逆这类层次,荣国府的动静倒要更通达一些。
直到奔出老远,贾琏还在啧啧赞叹着那小妇人的色彩,捎带着思疑龙禁卫会不会‘中饱私囊’,先尝了那小妇人的头汤。
他约莫是早有交代,一声令下,管家立即领了两个打伞的小厮来迎孙、贾二人,前面两个门子更是歇斯底里的嚷了起来:“荣国府琏二爷、顺天府孙通判到~!!”
靠~
说着,又赶紧取出腰牌,抛给孙绍宗查验。
孙绍宗和贾琏忙挑了车帘去看,便见不远处冯家门外支起了一顶大红色的帐篷,那鞭炮就是在帐篷里燃放的。
那妇人当真是个好色彩的,特别此时梨花带雨更是我见犹怜!
冯薪却背着那大舅哥一撇嘴,混不在乎的道:“有您二位在,我还怕他翻脸不成?”
对这位琏二爷,孙绍宗也实在无话可说了。
虽说那‘除煞’的喜箭没有箭头,还包了一层红绒绳,却还是疼的大舅哥嗷唠一嗓子,几乎便当场翻脸。
冯府门前顿时静了下来,只剩下那雨水滂湃而下的声音。
“圈禁是圈禁了,可我传闻义忠亲王嘴硬的很,到现在都没有供出翅膀。”贾琏说着,抬高声音道:“要不是太上皇护着,陛下早对他大刑服侍了――你瞧着吧,比及太上皇龙御弃世的时候,这案子少不得还要连累一多量人呢!”
世人逼他说了些吉利话,又有那伶牙俐齿的婆子上前挤兑几句,讨了一大把赏钱,堵门的来宾这才摆布分开。
贾琏本来畏畏缩缩藏在车里,此时一见这妇人,顿是勇气倍增,探出头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嚷道:“小娘子莫怕,我们这就来救你!”
再说……
贾琏瞧见方才那一幕,却早已笑岔了气,捂着肚子直哎呦,天然顾不得理他。
说着,又冲门里嚷道:“全福,你特娘的瞎了不成?还不快把琏二爷与孙大人请到主宾席上去!”
却本来孙绍宗眼尖,早瞧见了他们蓑衣下龙禁卫独占的官服――而在这都城当中,敢冒充龙禁卫当街杀人的,怕是找不出几个。
刚才还要豪杰救美呢,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就又惦记取要去嫖人家!
正待上前查探究竟,忽见劈面那辆马车的车帘一掀,两个身披蓑衣手擎长刀的壮汉从内里钻了出来,紧接着又从内里扯出个哭哭啼啼的小妇人。
啧~
孙绍宗说着,从挂钩上取了油纸伞,利落的跳上马车。
“琏二哥且在车里稍候,我畴昔瞧瞧。”
说着,便催促鲍二将马车赶到了帐篷旁,又拉着孙绍宗混入了人群当中,熙熙攘攘的去迎冯薪。
却说那冯薪目睹到了家门口,也顾不得甚么端方,催马便奔进了帐篷里,又用袖子狠狠抹去脸上的雨水,粗声粗气的骂道:“特娘的~今儿真是好大的雨,老子这都还没洞房呢,就先湿身了!”
伴跟着鞭炮声,便见远处一支步队缓缓而来,个顶个都披着蓑衣斗笠,若不是当中另有白马红轿衬着,还真看不出是迎亲的步队。
正说着,就听前面噼里啪啦爆仗声声。
忙讪讪的忙跳上车辕,冲沈炼、靳一川拱了拱手,道:“两位兄弟公事在身,孙某这里就未几打搅了――不过按端方,明天我还是要派人到镇抚司核实一下,还请两位不要介怀。”
孙绍也压根没有要去救人的意义!
下这么大的雨还能放炮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