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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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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衡倒是沉肃如常, 瞥了令容一眼,也不号召, 只向范自鸿拱手道:“她怎会在这里?”

樊衡挑眉,摸索道:“刘统不及韩蛰,范兄就不怕前锋受挫?”

是以那张熟谙的脸呈现在跟前时, 令容满心惊诧,杏眼几近瞪圆,半天也不敢置信。

随后放手,将令容今后一掀,重重撞在背后的墙上。

令容瞧着那双冷厉的眼睛,心念电转,突然腾起个恍惚的动机。

“樊大人怎会在这里?”

而至于令容, 更不成能晓得樊衡叛变的事。

樊衡转头瞧他,神情冷厉,“有她在手里,范兄要北上,又多几分胜算。韩蛰驭下严苛,对她也上心,锦衣司高低没人敢动她。就连我这昔日的副使,畴前也得屈身受命,护送她赶路。”

樊衡遂出门,扫了眼隔壁窗边模糊绰绰的身影。

这事情范自鸿是晓得的,便踱步过来,“同是朝廷高官,范兄也太受委曲。也难怪韩蛰众叛亲离,申明狼籍,那样重色轻义的人,本就不值得跟随。”

樊衡顺手抹去桌上细灰,睇他神采。

从金州到河东,比来的路是横穿都城,但现在都城戒严,无异于龙潭虎穴。

令容临时猜不到,但从目下景象来看,河东对樊衡绝非完整信赖。

樊衡目中浮起嘲笑,铁臂伸出,蓦地扼住令容的脖颈。

那么,他凭甚么笃定范家能赢?

“范兄倒是笃定得很。”

她能勉强平静已是艰巨,哪还经得住这变故?且韩蛰文韬武略,铁腕厉胆,是她的夫君,更是昭儿的父亲,那样环球无双的人物,岂能容他两人贬低诽谤?

令容背后闷痛,喉咙被他扼得难受,忍不住伏低身子,狠恶咳嗽起来。心中惊诧思疑仍在,她不敢露非常,尽管死命咳嗽,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似的,一张脸也咳得通红,仿佛方才差点在樊衡铁指下丧命似的。

“锦衣司里叱咤纵横,夫君待樊大人不薄吧?”她一张脸涨得通红,端倪已被怒意填满,厉斥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辈,叛变同僚,跟这类人狼狈为奸!”

自都城一别,两人也是好久没见,不过樊衡自西川展转北上,悄无声气投身范家的事, 范通却已在家书中向范自鸿隐晦说过。因樊衡做事周到, 不但将锦衣司追捕的眼线甩开, 还帮范通策反了数位锦衣司在河东的眼线, 承诺将锦衣司诸般手腕倾囊相授,范通戒心虽未尽消,言语之间却已有了筹算重用之意。

以韩蛰驭下之严和在锦衣司的威望,又跟樊衡存亡拜托,樊衡怎会叛变?

这明显是避而不谈,不欲向他透露一星半点。

但这半年多里,韩蛰虽也为朝堂的事夙兴夜寐,却半个字都没提过樊衡。

“我晓得。刘统虽也悍勇出众,论谋算,确切不如韩蛰。幸亏他手底下兵将很多,比起禁军里那些酒囊饭袋,我河东的兵将勇猛善战,强了很多。真打起来,韩蛰即便孤勇,也只是匹夫罢了。”

范自鸿在旁瞧着,蓦地一笑,“对着个女人,樊兄还真是不肯包涵面。”

“看在昔日跟韩蛰那点友情上,劝说少夫人一句,言多必失。”他背对范自鸿,眼底锋锐稍敛,“范兄会怜香惜玉,我却只认明主号令。若还出言不逊,锦衣司的酷烈手腕,我不介怀让少夫人也尝尝。”

樊衡也扯出个笑,转而朝令容走过来。

留意查探了好久,樊衡对河东诸将的秘闻非常体味,晓得刘统那点本领,绝非韩蛰的敌手。现在能在恒城对峙,恐怕也是韩蛰未曾尽力扑杀的原因。

“好。”

“也对。”范自鸿点头,甚是对劲,朝樊衡招手,到外头商讨。

樊衡叛变锦衣司, 私纵犯人的事在都城并未张扬, 范自鸿自知这点事难以重创韩蛰,且不想平白肇事上身, 也没在暗处做手脚。

因锦衣司行事向来隐蔽狠厉,虽有人感觉古怪,却也不敢等闲探查内幕。

范自鸿是范通独子,却非骄贵之人,对范通身边的武将都存几分客气,恩威并施。

若不是真的投敌,就该是出于韩蛰的安排――方才范自鸿虽神情熟稔,却摸索樊衡对她的态度,樊衡则完整抛清干系,不吝对她下死手以表忠心。

对于樊衡,他便也多几分喜爱,语气非常熟稔。

而樊衡冒死潜入河东,必然有要务在身――会是甚么?像长孙敬普通率兵背叛,还是借着锦衣司的出众手腕,在范通父子完整撤销戒心后,找机遇擒贼擒王?

但范自鸿这般淡然神态,明显不太将恒城的胜负放在眼里。

气得太狠,声音都在颤抖。

对于樊衡的为人,令容知之不深,但他跟韩蛰的友情,令容倒是晓得的。存亡拜托的人,能在危境中相互托付性命,哪会等闲叛变?倘若樊衡真的是背弃锦衣司,韩蛰必然为之大怒,即便城府再深,也不成能尽数藏起来。或许还会提示她一句,免得不利撞见,她蒙在鼓里亏损。

虽言辞冷厉脱手凶恶,却并未真的伤她,有点色厉内荏部下包涵的意义。

但是那一瞬过后,樊衡又露恶相,指尖在她喉间一点,令她呼吸一窒。

范自鸿身在军旅,对这一带的阵势天然是熟谙的,樊衡选的那一条虽绕得远了些,能避开锦衣司的鹰犬,少些费事逶迤,实则能更快到达。

“这事自有父亲安排,樊兄何必担忧。天气不早了,有吃的吗?”

他脱手极快,衣袖带风,气势汹汹,落在她柔嫩脖颈时,力道却不算太重。

更古怪的是樊衡。

“范兄谈笑了。”樊衡扫了令容一眼,“皇宫的事我有所耳闻,范兄落入这地步也是拜韩蛰所赐,他身边的人,包涵面何为。”

现在暴躁无用,樊衡只能一笑了之,道:“我去找些饭食,今晚先歇着,明日早点出城。”

当晚,令容便明白了樊衡的企图。

先前韩蛰数次惩罚樊衡, 在事发后便向永昌帝禀报, 降其为千户,汲引郑毅为副使。

明显是范家对樊衡仍有疑虑。

“奉上门的人质,带着会有效处。”范自鸿掀唇笑了笑,“樊兄不想打个号召?”

韩蛰的老婆的身份,是范自鸿劫的人质,也是给他奉上门的绝佳帮手。

……

声音冷酷,乃至带几分调侃。

令容仍旧愣愣瞧着他。

樊衡对锦衣司在各处的权势知之甚详,将大抵途径在落满灰尘的桌上画出,又特地点出两个处所,“我受命南下时,将军已到了潞州一带,带着十万雄师压阵。前锋刘统被韩蛰反对在恒城,两军对峙。等将军的雄师到达,便可合力撤除韩蛰。我们绕道洛州,往北走百余里有军士庇护,性命便可无忧。”

范自鸿笑而不该。

双手被缚,隔着窗扇也瞧不见外头的动静,她便面朝墙壁侧躺着,蹙眉思考。

但究竟清清楚楚地摆在跟前,范自鸿跟樊衡如此熟稔,明显已是友情颇深。

内心气愤之极,满腔肝火下,令容没忍住,朝着樊衡重重呸了一声。

樊衡在河东暗藏好久,现在战事已起,他虽按打算行事,没能拿到想要的东西,毕竟烦躁。以范自鸿那严实的嘴巴,他想独力挖出动静,实在难比登天――除非有人互助,在旁煽风燃烧。

樊衡照实说了,扶着桌案,神情颇肃,“韩蛰曾率军安定冯璋之乱,又跟陈鳌合力撤除陆秉坤,胸中韬略兵法并不比陈鳌那久经疆场的老将差,锦衣司里的人,胆气更非旁人所及。锦衣司虽不插手战事,先前我受命往南边办差,也曾探过真假,范兄别怪我说话刺耳,刘统的本领,恐怕不是他的敌手。”

嫁入韩家没多久,她便知樊衡是韩蛰最信重的帮手。樊衡数次援救于她,韩蛰也放心肠让樊衡护送她南下,从樊衡对韩蛰言听计从的行事来看,这位锦衣司副使恐怕是晓得韩蛰隐蔽筹算的。

除此而外,便剩下从东边绕行,取道洛州,折而北上。

……

隔壁屋里,樊衡正跟范自鸿商讨对策。

念及昨晚傅家后园库房里蔡氏和范自鸿的对话,樊衡必然是范自鸿所等的拯救之人。

令容内心又是震惊,又是担忧,因手脚被捆得难受,神采愈发惨白,眼底也垂垂添了嫌弃气愤之色。

两人一唱一和,如锋锐的刺扎在令容心上。

喉咙被他扼着,呼吸稍有点艰巨。

范自鸿瞧着令容气愤涨红的脸,哈哈一笑,“有樊兄在,她能逃脱?”

樊衡不答,站在床榻跟前,瞧着紧紧捆在令容手脚的绳索,无动于衷,乃至还向范自鸿道:“范兄这体例不对,绑得不敷健壮,若她趁范兄不备偷偷往外抽,也轻易摆脱――看来范兄还是怜香惜玉了?”

他点头称是,因藏身傅家的这几日动静闭塞,又问北边战况。

樊衡面无神采,似已全然忘了昔日之事,只冷酷道:“少夫人别来无恙?”

屋里各处都有灰尘,方才令容一通死命的咳嗽,面庞仍旧涨得通红。

她当然不能在这节骨眼添乱,闷头思考过后,便仍摆出惊骇气愤模样,闲坐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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