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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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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唐敦杀了她吗?

短促的呼吸、微不成察的挣扎,韩蛰看向侧旁熟睡的人,便见她眉头紧蹙,额头似有盗汗。他皱了皱眉,搁下书卷挪到跟前,轻摇她肩膀,“令容?”

令容满心猜想扭捏不定,半晌才道:“夫君,我惊骇。”

杨氏将来往的人盘问清楚,遂按端方挨个措置,没留半点情面。

韩蛰微怔,“如何如许问?”

韩镜会峻厉警告,恐怕是觉得她在床榻勾引韩蛰,才让韩蛰跟杨氏联手,为了这点小事摆荡他在相府的权威――更何况正月里唐解忧跪祠堂,也是韩蛰为了保护她。

韩蛰直等她呼吸安稳,才让她躺回榻上。

刻薄坚固的胸膛、暖和有力的手臂,哪怕身边此民气狠手辣、城府甚深,也还是让她感觉心安。恶梦中的慌乱消去,她垂垂寻回平静,晓得有些话不能胡说,如许荒唐的猜想韩蛰不成能听出来,反会感觉她胡思乱想。

韩蛰被这动静惊醒,四目相对,愣了半晌后,他面色清冷地起家下榻,恍若无事。

令容不由想起被韩蛰“克死”的两位未过门的老婆――恐怕那不止是韩蛰的意义,更是相府这位老当家的意义。扫清前行途中统统的拦路石,未雨绸缪撤除隐患,这位三朝相爷的手腕一贯如此。

“女儿明白!”

真的吗?令容没敢问出口。因韩蛰仍抱着她不放手,她也没敢动,胡思乱想了一阵,又垂垂入眠。

……

现在韩镜见怒,对她会是多么态度,显而易见。

当初韩蓉虽被捧在掌心, 到底有韩镜亲身教诲,行事还算端方,姑嫂相处得也还算和谐。不像唐解忧,因是孤女格外被垂怜,白叟家又都上了年纪,太夫人包庇宠嬖,韩镜又甚少能分出精力耐烦教,平白养出了一身弊端。

令容遂钻进被中,将头发理顺拖在枕后,抬头躺着,阖上眼睛。自打来了月事,她睡觉时就端方了很多,每回醒来,蚕蛹还是蚕蛹,只是换个姿式罢了。

这晚伉俪各自拥被,令容翻了半篇闲书,困意袭来,便搁下书卷。

她眨眨眼睛,看向韩蛰,那位的目光仍落在书卷上,只道:“睡吧,给你掖好被角。”

令容凌晨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韩蛰的寝衣。她愣了愣,才发明她整小我都被韩蛰抱着,像虾子似的缩在他怀里,而韩蛰的手臂则搭在她腰间,手掌微烫。

谨慎翼翼地在婆家卖乖自保,令容求的不过是相安无事,恶虎不发威伤人,算她命好,便只拿殷勤笑容还他美意。

自那日见过唐敦后,也不知是经期体虚,还是她心不足悸,令容连着三晚都梦见了宿世临死的场景,暴雨凄冷,铁箭冰寒。梦里那张脸被雨幕隔着,悠远又恍惚,表面模糊与唐敦类似,每回她挣扎着想翻开雨幕看清,平空便有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握住她,化开凄风冷雨。

夜色更深,他思虑很久才熄了灯烛,筹办睡觉。

“他山之石能够攻玉, 别人栽的跟头, 你也能引觉得鉴。”

垂垂睡意深浓,熟谙的梦境再度袭来,暴雨滂湃,电闪雷鸣。她像是飘在空中,极力望向远处,雨落如珠,隔断视野,忽而又仿佛停了,远山起伏,峭壁陡峻,山腰亭中有人临风而立,表面端方刚硬,像是唐敦的模样,却蓄着胡子,神情阴鸷。

这一点,韩蛰必然比她更清楚。

右手不知是何时被令容握住,他试了试,没能抽回,干脆揭开她的锦被,抬头躺下。

“做出如许不知天高地厚的事, 在内涵外都犯了忌讳,哪还能留在府里。”杨氏的手抚过韩瑶的小奶猫, 还是惯常的慈和之态, “畴前你和解忧出错时,太夫人总包庇放纵解忧,我只按家里的端方惩罚教诲。你总抱怨我罚得太重,说我不心疼你。现在可想明白了?”

她内心咚咚跳着,又惊骇又猎奇,想看得更清楚些,腾空却有铁箭激射而来,微弱的力道将她带向深渊。

令容游移了下,谨慎翼翼地靠在韩蛰怀里。

“你刚才是梦见这个?”

“不瞒夫君,嫁过来这么久,我看得出来,老太爷对这门婚事不对劲对不对?”她惴惴地瞧着韩蛰,见他沉默不语,稍稍放心,续道:“唐家表妹的事,我也始料未及。我自知德才有限,能安安稳稳的奉养母亲、伴随夫君已心对劲足,从没想过旁的。现在闹出如许的事,怕是老太爷会感觉我德行不端,调拨夫君惹是生非。”

韩蛰沉默,半晌后才道:“别多想,睡吧。”

厥后她初见唐敦,又感觉似曾了解。

如果是,彼时素不了解,他为何要杀她?

恶梦中的人猝不及防的醒来,一眼看到韩蛰恍惚的脸,仿佛看到拯救稻草。

韩镜心中怕是早已将她视为祸水,只因她一向循分,才气安然无恙。

只是仍有件事,不时在脑海闪现――唐敦那张脸。

“明白了!”韩瑶笑容朗然,“母亲教我明白对错轻重, 今后做事, 总会想想结果。不像表姐做事肆意妄为, 仗着有祖母包庇, 天不怕地不怕的。你瞧, 这两年我没受过半句责备,她年初才跪了祠堂, 现在又受惩罚。”

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

令容仍旧缩在床榻边上,目送他背影走向阁房,最后听到他晨起时略沙哑的嘲笑,“慌甚么,你才几岁。”

“我在,我在。”他抱紧她,手掌贴在她背心,轻缓安抚。好半天,发觉她停止颤抖,才低声道:“做恶梦了?”

先前韩镜来时,也曾说过此事紧急,叫太夫人不成再秉公。

除了那背主的丫环金铃,唐解忧跟唐敦互通动静,必然也有内应。杨氏打着韩镜的灯号,将唐解忧叫到跟前,半个字也没提唐解忧的不对,只说府中端方,仆妇丫环私相通报之风不成听任,请太夫人查查是谁如此大胆。

令容惊呼求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这回虽是唐解忧无端肇事,归根结底是因她而起。

重回幼时,这类事本就骇人听闻,她临死的影象里只要冰冷铁箭,这梦境却稍有持续,实在奇特。但三番五次的恶梦都是类似的场景,梦里她看得清楚,那人就是唐敦。

韩蛰双腿一屈一伸,坐姿矗立又舒畅,随口道:“还不困,你先睡。”

乃至有一日,韩蛰下值回府时还带了五香斋的点心,安抚她病中辛苦。

如果韩蓉亲身教养,唐解忧也一定是现在这模样。

当时在韩镜的偏厅对证,她虽没说半个字,却也看得清情势,是韩蛰和杨氏联袂摆明证据,韩墨又方向杨氏,韩镜迫于无法才会承诺。像韩镜那样的人,被长辈隐然逼迫,做出有违情意的决定,岂会甘心?相府暗中谋逆,当然要同心合力,但府中东西风相争,都是强势无能的人,韩镜怎肯等闲让步?

“你是这儿的少夫人。”韩蛰在她背上拍了拍,沉声道:“我会护着你。”

但心中的惊骇担忧倒是真的,不止是为唐敦的暗箭。

幸亏太夫人没插手韩瑶的事,倒省了她很多心。

杨氏瞧着韩瑶,光荣而欣喜。

且据这半年她的察看,韩镜对韩蛰寄予极重的希冀,养出他这冷厉脾气,必然不肯韩蛰耽于私交。

她仿佛触到火炭,蓦地抽身退后,撞到前面的墙板。

令容贴在他胸前,游移了半晌,才试着道:“我梦见……有人要杀我。”

“嗯。”令容眉眼弯弯,“多谢夫君。”

“夫君,唐家表妹的事,老太爷会不会怪我?”她昂首瞧着他,眼神怯怯。

“夫君,我……”她抬眼,瞧了瞧韩蛰,眉目狼籍,不知从何提及。

“救我……”她仍沉浸在惊骇梦境,声音含混,扑向他怀里。

――那日韩镜的阴沉眼神亦如恶梦印在脑海,虽不较着,却令人敬惧。

是因韩蛰曾随口说等她和离后要娶她,唐解忧才会请她堂兄脱手?可韩蛰那只是酒后戏言,她之前从未见过韩蛰,他如何能够真的看上她?且当时她已二十岁了,唐解忧当时莫非还没出阁,只为一句旁人一定晓得的戏言就凶恶脱手?何其荒唐!

韩瑶闻声这动静, 欢乐之余, 也觉不敢置信,“祖父当真说要让表姐嫁出去了?”

“是谁?”

“时候已不早了,夫君还不睡吗?”她掩着唇打个小哈欠。

眯着眼睛躺了会儿,昏黄中感觉有东西蹭过脸颊,半睁眼睛,看到韩蛰苗条的手。

歇过午觉,杨氏估摸着太夫人的肝火应消了些,便往庆远堂去。

“我在这里。”韩蛰将她抱得更紧,低头瞧见她眸中惊骇慌乱,脸颊都颇惨白,知她仍陷在恶梦的情感里,心机微动,问道:“做了如何的恶梦,说给我听听。”

银光院里,令容倒算因祸得福――不止享用了两顿韩蛰亲手烹调的好菜,韩蛰的态度也有了些微好转,虽说那张清冷的脸仍旧挤不出笑容,待她却更和蔼,晚间伉俪同榻看书,瞧见风趣的还会说给她听。

唐解忧没了太夫人庇护,那里扛得住杨氏逼问,很快便招了。

发觉老太爷不悦,梦见有人杀她……还真是像小植物般灵敏。不过老太爷对此事的态度确切不算好,韩蛰回想各种旧事,眼神渐沉。

杨氏点头, 叹了口气, “唉, 只可惜了你的姑姑。”

令容可贵见他稍露和顺,谨慎翼翼地撒个娇,软声道:“可我还是惊骇。”

令容钻在他怀里,双手仍紧紧抱在他腰间,明显是令人敬惧的逆贼,却让她莫名心安。

比起庆远堂里的愁云暗澹,杨氏的丰和堂里就欢畅很多。

莫非是唐敦杀了她吗?

许是夜色深浓,许是伉俪相拥,他现在的声音里竟有些许和顺意味。

他端坐垂目,仍在回想她方才的言语。

韩蛰就势抱住,发觉她在微微颤抖,薄弱而无助。

令容垂首,含混道:“我只是怕惹长辈活力,老太爷那天仿佛不太欢畅。”

……

令容内心咚咚跳着,蓦地又想起挺久之前,她刚见到唐解忧的时候,她也曾做过如许的梦。她只记得梦里她看清了那人的脸,感觉陌生,却没记着那人的模样。

“我……没看清。”令容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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