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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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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容几近是惊坐起来,讶然看着本该在百里以外的夫君。

屋里炭盆暖热,帘帐早已垂落,里头只要两盏暗淡的灯烛悄悄燃烧。

韩蛰怔了下,决计放轻的脚步再不收敛,两步入帐,卷着尚未散尽的夜风寒气,坐在榻上,将令容连同被褥一道揽在怀里,两只手臂铁铸似的,力道很大。

那一瞬,韩蛰的心仿佛跌入了冰窖。

傅益在别苑前驻马,亮了个腰牌,那管事见了,当即躬身请入此中。

宏恩寺往南四十里,有一片不大的湖,湖畔峰峦起伏,坐落很多富朱紫家的消暑别苑。

令容胆量小,蓦地到了陌生住处,没有熟谙的人在身边,不敢摸黑入眠,留两盏灯取亮,内心总能结壮些。却还没结壮到能安然入眠的程度。

腊月尾冷冽的风刮过脸颊,入骨冰冷,令容身上穿得薄弱,幸亏傅益将披风给了她,便极力缩着。兄妹俩驰至一处山坳,离宏恩寺已颇远,傅益扶着令容翻身上马,往那马背一拍,骏马奔驰拜别。

像是有东西吊着、牵引着,让夙来沉寂的心忍不住愈跳愈快。

待水落石出,祖孙间必会有场争论。

柔嫩声音、娇丽笑容皆如驰念的滋味,韩蛰点头,将她抱得更紧。半晌后,沉声道:“我来晚了。”

杨氏也露焦灼之态,叫人入内细心搜索,在那座空荡荡的柜中瞧见令容丢下的手帕,当即瞧出板壁端倪,命人畴昔清查。

屋内安温馨静, 扣了数下也没人回声, 飞鸾发觉不对, 当即破门而入,只见枇杷晕睡在榻上,令容却不见踪迹,慌了手脚, 当即报予杨氏。

竟然带着点歉疚的意义。

宽松的寝衣被蹭开,酥胸微挺,领口未系紧,稍露春光。满头青丝披垂在肩,带着熟谙的淡淡香气,身材也比拜别前饱满了很多,抱在怀里能感受得出来。暗淡烛光下,那双水杏般的双眼犹带笑意,眉梢娇媚,双唇柔滑。

事涉朝堂争斗,傅益没提锦衣司,也不见樊衡踪迹,恐怕这回杨氏用的是娘家的人手,且是能暗中埋伏埋没,让久在军中的范自鸿都难以发觉的妙手。

令容手捧热茶渐渐啜饮,将这屋子惊奇打量,不甚确信,“夫君的私宅?”

兄妹俩穿过一条极窄的羊肠小道,骑上备在那边的马,往东而去。

到日掉队,有仆妇端来饭菜,又备了热水,奉养得甚为勤谨。令容舒畅地沐浴罢,换了稍显宽广的寝衣,上榻睡觉。

没有任何旁的动静,但黑沉沉的帘帐外,仿佛多了小我影。她的心瞬时提到嗓子眼,缩在被窝里动都不敢动,紧紧盯着那道黑影。帘帐翻开,魁伟高健的男人大步入内,无声无息,隔着最后两道帘帐,微小的烛光终究照在他脸上。

兄妹俩坐着说话,直到傍晚将近,傅益才往别处去安息。

韩蛰大步抬步走向正屋,见门反锁着推搡不开,遂翻窗入室,轻而易举地走了出来。

管事躬身请两人入内,便没再打搅。

这一带都是高官女眷午歇所用,这动静闹出来, 当即引得世人重视。

她有些烦躁,听到极轻微的窗户响动后,便竖起耳朵谛听。

――韩蛰才在楚州得胜, 率残部归京, 都城里却有人选在此时对他的夫人脱手,是何用心!范家跟韩家的明争暗斗,世人也多看在眼里,一时候测度纷繁。

令容满心猜疑,跟着管事穿过花圃间的夹道,劈面五间歇山飞檐的大屋,两旁耳房抱厦齐备,雕梁画栋,彩绘精美,连窗上的厚纱都像是新糊的。夏季里万物干枯,唯屋前几株腊梅盛开,香气浮动。

他在暗夜里目力仍极好,将前路辨得清楚,脑海里却半被令容的模样占有。

后山,傅益纵马疾奔,风驰电掣。

但坚固的胸膛,有力的双臂,熟谙的男人气味,却叫令容脑海紧绷的那根弦顷刻松了。她攀着他肩膀坐直身子,声音带了欣喜笑意,“夫君如何返来了?身上好凉。”

傅益点头,“除了他没人晓得,不过现在,韩夫人倒是晓得了。”

屋中炭盆稍得旺,热气熏人,令容解了披风搭在架上,猜疑开口,“这是那里?”

“妹夫的私宅。”傅益走至桌畔,倒了两杯热茶,递给她一杯。

“前阵子唐敦俄然有事回京,他叫我暗中尾随,回京后跟府上的韩夫人暗中联络,但不准张扬,连你也不让晓得。我藏了好些天,直到这水陆法会的圣旨下来,夫人找上我,举荐了几位妙手,让本日埋伏在后山救你。”

正三品的诰命被掳走,卖力表里禁严的禁军也难逃干系,动静报到正赶到寺门,筹办去听高僧讲经的韩镜那边,相爷闻之微怒,只是皇家佛事为重,遂与禁军副统领商讨过,调拨十数名禁军去搜索。

担忧猜测尽数变成究竟,他站在营帐外,瞧着正生火造饭的军士,眼底垂垂堆积怒意。站了半天,因邻近年节夜色暗沉,干脆叫来韩征,叮嘱他明日如常带军行进,却以巡查为由,纵马出了营帐,拣条僻静的路,奔驰而出。

令容睁着眼睛,在帷帐里入迷。

这是韩蛰的私宅,里头人手未几,却都坚固可托。他叩开门扇,将骏马交与管事,踏着甬道两侧极暗淡的灯笼光芒往前走,夜风卷着腊梅的淡淡香味送到鼻端,他瞧着早已熄了灯火的屋宇,脚步更快。

“就如许?”令容虽猜出是韩蛰跟杨氏合力策划,于内幕还是满头雾水。

独一的能够,便是韩镜受命,让他冒充投奔范家,筹算借范家的手撤除令容。

傅益便笑了笑,挑眉道:“他能让我插手此事已算信赖,岂会说详细内幕?”

令容理不透旁的关窍,临时也不作多想,只问傅益南下时是否顺利。

令容诧然昂首,身子后仰,瞧见他眼底墨色,“甚么?”

韩蛰眸中如墨,勒缰驻马时,甜睡在暗夜中的别苑已在面前。

娇软温热的身躯再度落入怀里,他垂眸,瞧着令容的眼睛,“还凉吗?”

“以是――”令容坐在桌旁,瞧着他日渐锋锐精干的眉眼,“究竟如何回事?”

……

这般暗害中,韩蛰能让傅益这外人插手,确切是可贵的事了。

孤身前行二十余年,他从没尝过思念滋味。

而这些,却将令容卷了出来。

都城以南近百里,韩蛰收到杨氏命人快马递来的动静时,神采陡沉。

韩蛰返来,都城必会涌起暗潮,唐敦这回露了形迹,今后会更肆无顾忌,须早些设法报那一箭之仇。

――为她这微不敷道的儿媳,杨氏必不会动那兵戈,但若为夺回韩墨丢掉的相权,杨氏调些躲藏在京畿军中的妙手,并不料外。

“方才有点怕,夫君返来就不怕了。”

公然,没多久就传来了韩镜发起做水陆法会,让女眷去拈香听讲的动静。

韩蛰觉悟,暂将她松开,将那一身细甲连同靴子脱了,重回榻上。

身在锦衣司多年,唐敦的脾气他晓得七八分,虽会在小事上姑息堂妹,也因唐解忧的事挟恨在心,但毫不会为私仇等闲就义宦途出息――特别唐敦的出息软肋都捏在韩镜手里,更不成能等闲叛变。

“惊骇了吗?”他又问。

但是,如何能够睡得着?

杨氏明显也气得不轻,得知那甬道通今后山,当即命人去查。

韩蛰没法解释,交战后略觉粗粝的指尖摩挲她脸颊。

两姐妹的职责便是保护令容, 方才她守在门前,飞凤守在窗后,没见半点非常, 谁晓得这么短的工夫,少夫人竟会消逝不见?

韩蛰!

冷峻肥胖的脸刚硬如旧,眼底却带些许和顺,他蓦地低头,将她唇瓣噙住。

他端着满脸不豫往里走,见唐敦站在人群后朝他点头,随便扫过,便去坛前听经。

“不凉。”令容点头,被他按在胸前。

但绝望过后,仍需策划,祖孙俩同归而殊途,相爷的铁腕之下,他已不成能再如畴前那般步步让步。这一番策划安排,异化祖孙间的心结龃龉,异化朝堂争斗,为免唐敦和范自鸿起疑防备,他乃至摒弃唐敦所熟谙的锦衣司不消,转而请杨氏调用了杨家的数位妙手。

韩家暗害篡权,除了朝堂上手握重权的相爷,最要紧的便是杨氏身后的京畿兵权。

“倒也是。”令容点头。

飞鸾跪地请罪, 满脸惶然。

虽说内幕未明,但杨氏听任她被掠走,又叫人埋伏救走她,明显是要给范自鸿扣一顶挟制相府少夫人的帽子。法会昌大,又是韩蛰平叛回京的当口,动静一旦传开,必致物议如沸,杨氏将她安排在私宅,前面想必另有安排。

明显身材疲累,脑海里却仿佛始终有根弦绷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宏恩寺里, 杨氏午歇过后起家等了半晌, 却不见令容过来,便叫随行的鱼姑去扣门。

没过量久, 韩家少夫人在客舍被人劫走的动静不胫而走。

深冬的夜风刀子般冷厉,刮在脸上生疼。

讨贼连连得胜,局势将定,韩镜俄然召唐敦回京时他便感觉不对劲,厥后杨氏和樊衡两边的动静递来,唐敦公然跟范家勾搭在了一处。

他身上还穿戴行军所用的细甲,贴在脸上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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