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草堂
徐亦山笑吟吟地看着戏，在一壶美酒中，度过了此次闭关的第一个夜晚。
笔，就是羊毫。
只一个小门而无窗，内里也空空荡荡，只一个草垫铺在木质的地板上。
那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不过此时回想起来，却还是和明天一样。
这位高阶的修士大人会像小孩一样地恶作剧着，看那些鸟在傻愣以后，以分歧的姿势向外挣逃。
左边那条腿，其收束的部分，或者说脚板脚踝处，便是东山，而东山再向下向外，便是安南郡，郡城就是坐落在东山脚下。
或者不但不好，还很糟糕。
是心和意的憧憬天下，也是知和行的实际天下。
这一天，一全部下午，徐亦山都只是在写这几个字，嗯，九个字。
条幅尽皆化为灰烬后，被几个树枝疏松架在上方的一壶酒，却正沸热堪饮。
摆布开窗，四壁悬着大量书册，而那些书册或展或阖，全都是徐亦山亲手所书。
这不是平常的涧谷，这是灵地，并且是全部东山首屈一指的灵地。
就在涧谷的正中间，一个小湖的边上，立着三间草屋。
如此等等，活动了大抵两三个小时以后，徐亦山会回到静修的草堂，在打坐中度过一个上午。
修的就是那一笔一划，日积月累。
若从高空俯瞰，面北背南，崤山恰如一个“人”字。
当太阳即将落山之际，徐亦山收拢了这些条幅，在草堂外小湖边，付之一炬。
这一次闭关前，书房中之前所书的东西，全都被他给清空了，而此次闭关，他就是以随心随便誊写的体例，梳理着畴昔的光阴、畴昔的修炼和修行。
偶尔地，这位坐镇一郡的郡守大人，这位地阶大成的高阶修士，一时髦起，会像猴子一样地爬到树上。
教员当年说，这叫“行”。
这是一个和地球上中原当代类似度高达九成以上的场景，乃至说是十成，也不为过。
清，澄心定神的清。
另有一间，则是起居休闲所用，有着床及酒水食品之类。
此中一间，是徐亦山的打坐静修处。
涧谷中，流水潺潺到处有，举凡瀑、潭、泉、溪、湖、沼之类，比比皆是，而各种百般的树木花草，就以水为源，朝气盎然地繁衍于这座涧谷中。
要跳出一个字的视野，而考虑整幅字。
又或两字并蒂相依，其他七字摆列四周。
酒香四溢中，徐亦山随便弹了几点酒入湖中，引得诸多小鱼上来争食，半晌前还一片安静的湖中，刹时上演群鱼攒动。
一个字，有或多或少的笔划，一笔一划都写好，起不急，收不促，缓疾有度，这叫“修”。
如此等等，不堪列举。
下午，徐亦山根基都会在书房中度过。
他会拿起或大或小的笔，在或大或小的纸上，写着或大或小的字。
是身内的天下，也是身外的天下。
一幅字，横成行，竖成列，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列与列之间，都有讲究。
得失有度，盈亏有度。
第二天，书房中，徐亦山写着如许的字。
行是进退之道，也是得失之道。
这一次的闭关，徐亦山的作息非通例律。
这就是只知小而不知大，只是进而不知退，只知得而不知失。
当然，他不是“爬”，他的行动也比猴子矫捷多了，只是用足悄悄一点，就会上到树上，或者直接上到树梢上，然后足点树梢，朝阳而立。
许广陵和许同辉两人于大院闭关的同时，徐亦山在东山闭关。
位于郡城东正街的大院可谓是不折不扣的豪宅，真正万金不换，但若和徐亦山的闭关之地比起来，那就甚么都不是了。
徐亦山随心而写，随便而写。
绿，沁民气脾的绿。
写完这字，徐亦山此时想想，却也只是点头笑笑。
“凝气大成，不畏寒热。通脉大成，不生疾病。开窍大成，寿延以倍。”
如果对全部条幅没有完整的打算和假想，那么纵使每个字都写得细心，写得当真，写得优良，全部条幅，也很有能够不太好。
而在这行字中，这一天下午，徐亦山回想着的，是从开端修炼起，一起凝气、通脉、开窍的经历。
结束打坐后，徐亦山会去起居草堂。
或九个字大小并不分歧，一字大如树，其他八字或如花草，或如鸟雀，或如云水，依托、回旋、装点于那大树间。
而“法”以外的“道”，教员当时倒是未曾多言。
他是小时九岁被教员收为弟子。
此中意象、气势，若以水来描述，则或如流水潺潺，或如飞瀑挂川，或如静影沉璧，或如浊浪排空，或如水光潋滟，或如潮起潮落……
啜着酒或水，通过大开的窗栏饱览核心名胜，或者直接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小憩一会。
凌晨而起，绕湖穿谷而行，在灵气充分的水泽草树间，缓缓而又深深地吐故纳新。
有能够这个字好，阿谁字也好，但两个字并在一起看，不好。
“书，即修，即行，即法，即道。”
从下午到傍晚，徐亦山书了满满的一室，书房的四壁及地板上，全都挂满堆满了这些条幅。
这也是徐亦山的天下。
偶尔地，他也会伸脱手来。
俯仰有度，进退有度。
此等，皆是不知“法”。
还是从高空俯瞰，这是一个四周环着小山的涧谷。
法即度。
只是短短的九个字，在他笔下，却闪现出千变万化的姿势，或横或纵，或方或圆，或一字排开，或首尾相接。
然后，南北东西，或远或近的，糊口在这片涧谷中的一些鸟类便“飞”向他的掌心，或落于掌心，或悬在他的身前。
草屋的内里不是花草就是树，完整地被绿意所覆盖，以俯瞰的角度，底子就看不到草屋，而草屋的内部，倒是非常讲究，或以石制，或以木制，或木石相间。
纸，如同宣纸。
有能够这个字好，阿谁字不好。
闭关第一天，提起笔来，徐亦山望着草堂外的湖山，微微思忖了一会，写下了如许的字。
九个字，构成了一个“行”和“法”的纷繁天下。
另一间，是书房。
琳琅满目，洋洋大观。
阿谁时候，因为春秋的干系，还不能修炼，而教员的教诲，便是让他写字，也奉告他，写字，能够平心，能够静气，能够澄意，能够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