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的内心有了答案,他只是不想说。
伏城没有答话,张思远也没有再开口,他捏动手里的可乐罐子,感受有些无聊,便把目光投向球场上阿谁灰背心的大叔。大叔低着脑袋,笨拙地拍打着有些褪皮的篮球,肚子上的肥肉一颤一颤,像只学骑独轮车的狗熊。篮球撞击滚烫的塑胶空中,收回砰砰的响声,和鞋底摩擦空中的声音稠浊在一起,在闷热的午后显得有些聒噪。
直到某一天,伏城回想起这个闷热的下午,回想起余安的背影,才明白过来,那是一种“本能”。他模糊约约感受有甚么东西不一样了,却不晓得究竟是甚么。而故事就是从这个时候产生了新的支线,结局有了新的能够。就像即将脱手的篮球被看不到的力量拨动,本已肯定的弧度,角度,速率全都被重新定义,伏城的将来在这一刻被投向了新的篮筐,而球手却不是伏城本身。
不利的是,伏城就是阿谁走步的球员。
“你这模样仿佛只油腻的八爪鱼。”翘着二郎腿的张思远甩着本身湿透额红色头巾,神采朴拙地说道。“别把汗甩我身上。”伏城有气有力地开口,他已经懒得吐槽为甚么这家伙每次打球都要戴头巾。
他只晓得这是八月末的一天,这天很热,热到他想把本身扔进公园门口的喷泉池子里。
可这时的伏城还不晓得这些。
伏城清楚的记得,第一次和阿谁坐在轮椅上的男孩道别的时候,本身一向谛视着他远去的身影,比及那台轮椅消逝在球场门口细弱的杨树后,才收回目光。
他脸上盖着毛巾,懒洋洋地叉着腿,瘫倒在球场边的长椅上。那件紫色的“24”号球衣早就被他脱掉扔在一旁,像是刚从洗衣机里捞出来似的,湿漉漉地淌着水。他就这么赤着膀子,抬起手把一整瓶矿泉水浇到脸上,水沿着脖颈哗啦啦地流下来,和他身上的汗液融汇在了一起。阳光重新顶的树叶间投下,打在伏城的小腹和胸口,班驳一片。
他方才结束了一场混乱的野球赛,参赛成员包含但不限于十二三岁投个篮都吃力的初中生,油肠肥脑走两步就喘的秃顶大叔,头发斑白但骂起人来中气实足的老迈爷。比赛半途参赛选手们堕入“走步到底是犯规还是违例”的争论,“犯规党”和“违例党”各持己见,互不相让。终究大师同一了定见,分歧同意把走步的球员断根出局,完整处理这个冲突。最后天然是皆大欢乐。
“明显大师都是油腻的人呐,就不要相互伤害了。”张思远从包里取出保温杯,扔到伏城的胸口,接着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罐冒着寒气的可乐,谙练地拉开拉环。
“是吗?”伏城扬开端,仿佛堕入了思考,“应当吧。我不晓得。”
“因为余安吗。”文爵问。
他不晓得本身为甚么要看那么久,他只是感觉本身应当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