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番外：烈火（四）

张妈的事大抵是我独一能算得是调剂的故事。

小姑姑就不肯再说下去，只没头没尾说：“秋桂便死了。”

沈阿姨忍笑：“小小年纪，晓得甚么叫参政？”

到了孙家，到了孙家便如何样了？

阿姨们面面相觑，唐阿姨揉乱我的头发：“就你鬼丫头机警。”

我不平气：“女子参政，女子参政，我是个女子，张妈也是个女子，如何就参不得？”

王姐姐对小姑姑笑道：“这孩子！参政乃是大事。她嘴里一过，小丫头也参政，那张妈（听来是女佣一流）也参政，那参政岂不是成了打趣嘛。”

远远的，雄浑的古城墙呈“凸”字形，模糊有五六小我那么高，是片夯土墙。

我诘问，小姑姑就说：“张妈现在应当好多了。”

张妈的丈夫则是进了车行拉人力车。病公婆两个捡菜叶为生。

“不就是同天子普通？”

张妈和秋桂帮佣的那户孙姓人家，仆人家有七口人，是伉俪两个，另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还养了一条一狗。

这一通“男人”、“女子”、“名流”，听得我发晕。

我不甘认输，抓住重点：“也就是女子参政，是识字的女名流参政，不是张妈参政？”

我不爱她们总拿我当小孩的神情，成心拆台：“女子参政，那我也是女子，我也参政，张妈是女子，张妈也参政。”

张妈的痨病鬼丈夫又有烟瘾，这点钱，还不及到张妈手里，就给华侈得一干二净。

但是路上实在无聊，张妈的日子离我又颇远，同一个没有下文的故事听了一遍遍，小姑姑又总说：“张妈现在应当好多了。”

再然后呢？

传闻县城里好做活，就卖了几亩地，张妈带着已经十四岁的大女儿秋桂，拖人展转到了离南京不远的一处县城，进了一户有钱人家做仆人。

陈阿姨含笑摸我的头发：“大家皆可议政、参政。只是参政关乎家国之事。天然真正参与之人就需求具有知识、素养之人。男人当选名流、具有民主科学之知识信心者，女子中亦选女中名流，具有知识素养者，如许才气成其家国大事。现在只要男人中名流可参政，而女子中优良者却遭摈斥，实乃天下之大不公允。”

几个阿姨顿时轰笑起来。

炎炎夏季，去往北京的路上，又热又无聊。

小姑姑说，北京到了。

庄稼一歉收，地主便要张家多还三斗米。

不料那一年风调雨顺，庄稼歉收。多收了三五斗。

张妈被我家辞退后，就回夫家去种地。

张妈家除了三个后代，另有一对有病的公婆。

我便腻烦起来，又缠着小姑姑说西欧传来的故事，说即将前去的北京的趣事。

刚开端听的时候，我想到张妈昔日的照顾和秋桂姐的和顺沉寂，总免不了凄然落泪。

剩下的一点米。除了口粮，就拿去米行卖米。

这时候，沈阿姨却充满高兴地喊起来：“城墙！”

偶然候，同业的一些阿姨也来与小姑姑憧憬甚么“女子参政”的将来，议论到北京该如何如何。

因为这一年歉收，米价极低，卖得的钱薄薄几枚，两根手指就能夹住。

庄稼一歉收，官府又要张家多交五斗米。

因为这一年歉收，乡里很多佃农和自家有薄田的都实在活不下去了，找遍亲戚也得不到周济，张妈只能又去找人家做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