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睿王一家
是夜，烛火荧荧。
南瑾与温氏倚在榻上说话，南姗一手握一枝盛开的荷花，摇着玩得不亦乐乎。
搂着怀里的小南姗摇了一摇，阮氏和声道：“姗姗，你家的花儿开的真好，你领着阮姨和你湘湘姐姐，逛逛你家的花圃子好不好？”
说着又拈一起颗鲜荔枝，喂递给南姗，目光慈爱：“喏，再吃最后一颗，今个可不准再吃了……”
又笑叹道：“当时候，郡主才五六岁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睿王爷萧元哲，本年三十二岁，乃是当明天子萧元德的同母胞弟，脾气萧洒，不喜政事，人送称呼“清闲王爷”。
烛光下，温氏皮肤白腻光芒，一嗔一笑间，极是明艳清雅，南瑾俄然就想一亲芳泽，顺势搂住温氏后，才想起来中间另有个玩莲花的大蜡烛，因而，扬声叮咛道：“阿碧，抱蜜斯回房，哄她早点睡觉。”
给面瘫爹捶腿，是美人娘交代……南姗做的，主旨是，孝敬父母，从儿时做起。
闺女知心的灵巧懂事，南瑾不由顾恤心软，女儿刚满两岁，一团稚嫩的孩子气，见见外客倒也无妨，过会儿，将她趁便交给夫人便是。
美目清波流转，望向清秀端庄的萧清湘，言道：“郡主一身的气度，又出落的如此斑斓，王妃才是好福分呢，”
睿王妃是出自鲁国公府的阮氏，阮氏闺名为素素，育有一女三子，长女闺名萧清湘，五岁时，天子钦赐封号为“蕙宁郡主”，再过三个多月，便到了十五岁的芳华之龄。
温氏心下微疑，却不动声色地笑道：“郡主生得如花似玉，又脾气暖和柔静，更兼身份高贵，到时求亲之人，不说踏破王府的门槛，只怕也要排满都城三条大街，王爷王妃怎还用得着犯愁？”
对于本日睿王的俄然来访，温氏迷惑道：“老爷，你觉着睿王爷本日登门，所为何事？”
屋檐下摆着一张四方的紫檀卧榻，南瑾斜倚在软榻的靠背，手里翻阅着一卷书册，而南姗光着俩小脚丫子，坐在南瑾伸展的腿边，正挥动着小拳头，很迈力地……给南瑾捶小腿。
……
刚好还能熬炼熬炼……臂力呢。
南瑾抱着南姗，顺手从中间的案几上，拿过一颗已剥好壳的荔枝，喂到南姗的嘴边，只见已去壳的荔枝，果肉透明若凝脂，香味闻之鲜美津润，南姗笑弯了大眼睛，鼓起小嘴巴，嗷呜一口，就要去啃荔枝。
阮氏亦笑，神情天然道：“是啊，光阴催人老，到了玄月，湘湘就满十五岁啦，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我和她父王首犯愁这个朋友的毕生大事呢。”
哪知，荔枝俄然被南瑾……拿远半丈高。
南瑾详确地整衣剃头，道：“姗姗，爹爹要去会客，你先和乳娘玩。”
阮氏仍然曼妙的身材，高雅端方地起家：“客随主便，阿珑姐姐说看荷花，那我们就看荷花。”笑了一笑，又道：“我记得，阿珑姐姐最喜好的一道糕点，是藕粉桂花糖糕吧。”
……
阮氏看了长女一眼，谦恭地笑道：“阿珑姐姐可莫要夸她，我这个朋友，幼时但是个小调皮包，数年前，在你家老爷任琼州知州时，我随王爷下江南玩耍，湘湘调皮爱玩的模样儿，阿珑姐姐但是忘了，有一回，我们在湖边说话，她在岸边垂钓，觉得钓到了一条大鱼，卯足了劲儿扯鱼竿，还说要将大鱼炖成汤，给我们喝呢，哪知她费了半天劲儿，竟钓上一只大乌龟来，吓得她失手扔了鱼竿，溅起来的湖水，可湿了她透透一身。”
萧清湘略羞怯地低头，脸颊垂垂变得绯红。
南姗……只能跟从美人娘。
南姗星星眼地看着南瑾，腔调软绵绵道：“爹爹，我想和你一起。”
南姗扑闪扑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鲜荔枝，一字一字清楚念叨：“红颗珍珠诚敬爱，白须太守亦何痴。十年结实知谁在，自向庭中种荔枝。”
南瑾不由发笑，余暇的另一手重抚南姗的脑袋，叹道：“傻丫头，莲花不是荔枝，可观可赏，却不能吃，不过，结出的莲藕，能够做藕粉桂花糖糕，你娘最爱吃这道糕点……”
落座饮茶，闲谈几句后，阮氏拉着南姗的小手，神采非常和顺和蔼，又细细打量一番，浅笑着奖饰道：“数月不见姗姗，姗姗又长高了些，也更姣美了些，刚满两岁，已懂事地和小大人普通，阿珑姐姐真是好福分。”
实在，她就是想八卦下，天子的亲兄弟长啥模样儿，不能上彀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啊有木有。
温氏抿唇一乐：“哎哟，哪能忘呢，那只大乌龟是我祖父送的，本是养在水缸里，屏儿小时候也是个奸刁的，不知甚么时候，竟偷偷将乌龟丢到了湖里，好巧不巧地竟被郡主钓着了。”
让一个刚满两岁的奶娃娃，带一个年过三十的绰约美妇和一个快及笄的妙龄少女……逛花圃子？
出自鲁国公府的睿王妃阮氏，与现在的陵安候夫人阮氏，是远亲的姑表侄女干系，陵安候夫人膝下无女，只要一枚珍稀的独子，对娘家的侄女阮素素非常爱好，阮素素幼经常到陵安候府做客，与大她五岁的温玉珑，干系还算靠近友爱。
南姗眨眨净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娇卖乖道：“我想和爹爹一起玩，乳娘不会教我念诗。”
客气地见礼以后，装病静养的南瑾，收成三大株药性贵重的老须参，装嫩扮乖的南姗，收成一对做工精美的紫玉葫芦，再然后，南瑾接待男客睿王爷，温氏欢迎女客睿王妃和蕙宁郡主。
南瑾起家下地，同时并叮咛暗香：“暗香，把乳娘叫过来照看蜜斯。”暗香称是，快步出去喊南姗的两个乳娘。
咬空了的南姗，鼓着津润的小嘴巴，仰脸瞅着头顶的荔枝，呃，面瘫爹，有你这么玩弄闺女的么。
南姗一口一口啃着荔枝的果肉，头顶飘来南瑾含笑的声音：“姗姗，等你娘摘回莲花，爹爹再教你念一首。”
南瑾捏着下巴颌儿，沉吟半晌，方道：“王爷本日明着来探我，却叫屏儿在旁陪了大半天，对屏儿又是问兴趣起居，又是讲肄业问，很有点……酒徒之意不在酒的意义。”
阮氏看着脸红害臊的女儿，轻笑道：“湘湘，母妃与你温姨自幼了解，我们自家人说些掏心窝子的话，你有甚么可害臊的……”见女儿色彩愈发鲜艳的绯红，宠溺地笑道：“好，好，母妃不说了……”
一场夏季的暴雨刚过，洗轻刷掉很多烦躁的热意，雨后的别庄，氛围清爽，潮湿鲜凉，温氏兴趣颇好，亲身带人去了荷塘采摘水芙蓉。
温氏笑着轻推了南瑾一把，嗔道：“臭美。”
闺女柔嫩的小拳头，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小腿肚，南瑾心下颇觉欣喜，本身夫人让女儿捶腿，逗她玩的意味比较多些，哪知闺女还真乖乖地一向捶着，也不撒娇嚷嚷喊累，当真敬爱天真。
阮氏喜笑容开，指一指身边的萧清湘，道：“还不是我这个小朋友，她也爱吃的很……”
阮氏悄悄一叹：“易求无价宝，可贵有情郎，我就这一个宝贝女儿，自要为她择一良配。”
南姗弯眼喜笑，幸亏夸咱的是变高大变标致，而不是……说咱又富态了，小笙哥哥甚么的，最讨厌了，老说人家又胖了，又胖了。
南瑾望着敞亮的烛光，口气悠悠道：“当年，夫人是家世显赫的侯府令媛，为夫倒是家世中落的知名秀才，岳祖父不也一样相中了我。”
南姗眨眨眼睛，面瘫爹，你留咱在这儿，不是说要教咱背么，现在的节拍是要采人去了么……
南瑾板着漂亮的竹板脸，道：“姗姗，先将爹爹教你的，背诵一遍，背对了，就给你吃荔枝，背错了，这颗荔枝爹爹吃。”
南瑾心中暗笑，放动手中的书卷，将一脸当真挥动着拳头的闺女，捞抱坐在怀里，捉着乖闺女肉呼呼的小手，柔声问道：“姗姗累不累？”
南姗眨眼，大美人，你肯定？
温氏悄悄笑道：“王妃太客气了，姗姗还是个小孩子，实在当不起王妃这番夸奖。”
南姗对睿王爷一家的评价是：萧元哲，神采飞扬的美大叔一枚，阮素素，风韵绰约的大美人一枚，萧清湘，含苞待放的小美人一枚。
鉴定成果，皇家的边幅基因，很良好。
父女俩正其乐融融地共处，守在庭外的大丫环暗香，俄然脚步仓促地出去禀报：“老爷，前院来人回话，说睿王爷携睿王妃和蕙宁郡主来访。”
温氏清婉地笑道：“庄里的荷塘，本年的莲花新放的极好，王妃若不嫌弃，可到那边抚玩，也算是怡情散心。”
暗香恭敬答道：“夫人那边，也让人前去回话了。”
南瑾些许蹙眉，淡声问道，“可知会过夫人了？”
这时，萧清湘俄然羞答答地轻嗔道：“母妃……”
温氏与阮氏迤逦安步，行在青砖石板路上，笑道：“王妃真是好记性，还记得这些许小事。”
面瘫爹，看在咱这么好学的份上，求被带啊，求被带。
温氏猜想道：“我也觉着怪怪的，睿王妃特地提了蕙宁郡主本年及笄，还说正为郡主的毕生大事犯愁，我与她虽有自小的友情，可老爷已不是宦海中人，睿王府……没事理相中屏儿啊。”
……
刚吟完最后一字，鲜嫩的荔枝肉已碰到唇边，南姗判定……开吃。
南姗笑容甜美，稚音也甜糯：“不累。”
南姗停息吃荔枝，目光略懵懂地看着南瑾，迷惑的问道：“爹爹，那我是不是……背会，也才气够吃莲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