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驳回圣旨
八月五日，简繁、李菡瑶再次出发。
吏部尚书姜宇附议。
梁心铭严明道：“内阁大臣都附议，可采纳天子旨意！”
不等嘉兴帝答复，她问右相崔渊等人定见。
君无戏言，怎能出尔反尔？
梁心铭的行动惊呆了满朝文武和嘉兴帝，因为她一贯谋定而后动，对于不肯定的事、没有证据的事，从不会心气行事，做这类无谓的控告。
此时的朝堂，已是风云变幻。
吕畅清算完，双手捧着，躬身呈给嘉兴帝。
六月初，左相王亨出使安国，共商两国边贸、军事。七月尾，朝廷接到忠义公从西北玄武关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安国扣押了王相，欲挑起战役。
转眼间，六阁臣除了王亨不在，都附议了，而王亨跟梁心铭是共进退的，必定会附议。
吕畅行动文雅地清算笔录。他肤色极白，眉眼漂亮，在绿色官服烘托下，清雅如玉。这令嘉兴帝想起梁心铭，传闻当年也是这般清雅如玉。不过，吕畅固然生的描述漂亮、举止风骚，然他的喉结却很大。这喉结，让嘉兴帝很扎眼，仿佛有了这东西，吕畅的漂亮清雅便与梁心铭的分歧，要高梁心铭一等。他君臣站在一处，一样的年青，相得益彰，光彩夺目。明君贤臣，这才是！
嘉兴帝忙调集重臣到御书房商讨。
旁人见他附议，也跟着附议。
大师争辩不休，主战方要求当即出兵，救回王相；主和方以为不成冒然出兵，不然将置王相于险境，须派人去西北边关，查明安国企图，才气决计。
嘉兴帝附和志：“有事理。凭她多大本领，若非先帝给她机遇，她也没法进入朝堂。”
动静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
然后，站直了，看着嘉兴帝浅笑道：“皇上不必担忧。王相是回不来了。梁大人去了也救不了他；不去，虽能幸运逃得性命，将来再难成气候。”
崔渊附议梁心铭。
梁心铭躬身道：“请容微臣考虑，明早再答复皇上。”
八月月朔，简繁第二道奏折入京，奏江家被灭门，靖海水军副将军陈飞控告：靖海大将军颜贶和李家官商勾搭，豢养一批水军私军。他正检查此案。
这是热诚！
“皇上不成率性！江家已被灭门，仅剩一女；李家是江家的姻亲，也只要一女。皇上怎忍心让李菡瑶进宫？何况李家被牵涉进大案，简大人正在清查。本相未明之前，李菡瑶不宜入宫。请皇上收回圣旨！”梁心铭对峙不退。
嘉兴帝在龙椅上气的乱颤。
吕畅道：“故而微臣觉得，只要王安乐不在了，梁心铭将寸步难行。――这金殿，再也没了她安身之地！她若不去，皇上不必强她去，免得令人生疑。”
这么多年来，还从未有哪一任天子被内阁采纳圣旨过，眼下搬出来，不啻打了嘉兴帝一个耳光。
沉寂中，有人发起：梁御史足智多谋，又心系王相，是去西北的不二人选，可临机应变。
梁心铭竟敢让他收回旨意！
吕畅正色道：“皇上，微臣从未小觑梁大人，但也不会长她志气。微臣觉得：梁青云能走到明天，虽有才气，更多的是仰仗先帝宠任和重用，并依靠她夫君王相。不然一个女人，若非男人放纵，任凭她有天高的本领，也翻不出浪花来！梁青云如是，前朝的武则天亦如是。”
次日早朝，梁心铭请旨去西北。
嘉兴帝神情松泛了些，脸上有了笑容。
当年威武帝建立内阁，为了制止帝王做出昏庸行动，风险社稷，特别制定了这一条，停止君权。
最后，大师都看向梁心铭。
待大师分开后，嘉兴帝看向吕畅，迷惑地问：“她怎不急？莫非不肯去？抑或另有筹算？”
梁心铭却悄悄不语。
“圣旨已下，不必再提！”嘉兴帝倔强道。
梁心铭向嘉兴帝谏言，请嘉兴帝收回纳李菡瑶入宫的圣旨。她道，李家只要这一个独女，为了宗祀传承，公开招赘婿，江南无人不知。潘梅林为了谋夺李家财产，算计李菡瑶毕生，终闹出性命。皇上却在过后宣李菡瑶入宫，恐有损天子圣誉。李菡瑶有才，不如就让她像郭织女普通，在纺织行内做出一番成绩，才是对国度社稷最无益的。
梁心铭严明道：“皇上，这是武圣天子亲口制定的！”言下之意，你违背祖宗法度，才大逆不道！
吕畅在旁秉条记录。
嘉兴帝也目瞪口呆。
救夫君，她当仁不让！
吕畅便将笔录放在御案上。
他白净的俊脸红了又白，又转青灰，跟着暴怒，痛斥众臣大逆不道，要拔除这条规制。
嘉兴帝目光炯炯地看着梁心铭，问：“爱卿可愿去？”这话问得奇妙：问她愿不肯去，若不去，便是不肯了。不肯去救夫君，别人会如何看她？
梁心铭峻厉指出：这是诡计！锋芒直指潘家，说潘梅林和陈飞勾搭，企图断根异己，让陈飞顶替颜贶掌控靖海水军；通过李家攀扯徽州巡抚鄢计――李卓航和鄢计乃至好，鄢计又是她的弟子――来达到谗谄王亨和她的目标！
嘉兴帝只好宣布散了。
疾言厉色！
直言不讳！
吕畅搁笔，垂眸静听。
但是，另有更变态的。
这条律法，是威武帝制定的。
兵部尚书陈修文附议。他早觉这圣旨不当了，李菡瑶入宫，对陈皇后是个威胁――刚打压了潘贵妃，又来了个李菡瑶，传闻还是个有手腕的女子，真如果如许，还不如留着潘贵妃呢。可惜他觉悟得晚了些。眼下见梁心铭谏言，岂有不附议的？从速附议了。
宣李菡瑶进宫，因是后宫事，他就没拿到朝堂上收罗臣子定见，也是怕人禁止的意义。他是天子，要一个民女还不能弄来？因而悄没声就让传旨寺人出京了。
此言一出，合座皆静。
嘉兴帝道：“顺之，不成小觑她！梁心铭能以女子之身科举入仕，走到明天，足可见她才气。”
嘉兴帝允准，令她择日解缆。
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
嘉兴帝点头，表示他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