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阻重岁寒心
“一会可得找茶博士说说,今茶里薄荷放多了,吃得或人满嘴风凉。”林子琛一边笑言一边不竭地看窗外,不知是否还能见到那碧青色的身影……
……
李奕苦笑道,“长孙太傅倒是喜好倚老卖老的,如果你见着他在朝堂上与林中书令争锋相对的时候,便不肯再替他说话了。”
街坊上人群渐渐聚起,冲着太子一行人指指导点,太子亦满脸愠色,愤恨地握紧了拳头,那另有玩乐的心机,命随行的侍从牵了马匹过来,一甩袍衫翻身蹬上飞霞骠,不顾街坊上如织的人流策马奔去,空留下先前还搂着调笑的素净女伶,以尽早已面如菜色的温景祺。
书肆里二皇子李徵正陪着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者翻找着古籍,而那位头戴进德冠,身穿紫色蟒科袍服,腰束十三銙金玉带的老者即为长孙太傅,长孙太傅不但是三朝重臣更是东宫第一辅臣。
林子琛望向街坊转角处的书肆,了然一笑,“不愧是奕郎,果然叫你算准了。”
林子琛点头说道,“两码事,一日未考长进士科,便一日不得松弛。”
林氏点了点头,不忘警告莺如等本日同来市坊的婢子回府后只字不准提。
与温荣地点雅间不过两室之隔的另一处,三位郎君也正闲闲地吃着茶汤,林子琛终究忍不住猎奇地问道,“奕郎,你说了本日东市有热烈可看我们才与你来的,如何一壶茶汤吃完了,也未见一只惊雀?如果被祖父与阿爷晓得我未放学便从国子监出来,少不得回府被惩罚。”
林氏看着温荣紧蹙的柳烟眉,只感觉忸捏,回了盛京后,荣娘像换了一人似的,褪去了杭州郡里的张扬与孤傲,只是谨慎与谨慎翼翼地护着一家人的全面……
三皇子李奕笑道,“倒是怪起我来了,不知是谁说在国子监无甚可学,不过是荒废了光阴罢了。”
林子琛愣了愣,温中司侍郎便是前些光阴刚自杭州郡调至盛京的姑父……
“琛郎文采与试策在京中是数一数二的,转年贡院之试尽管放宽了心便是。”李晟可贵地说了句欣喜话,在李奕与李晟看来,论招考的本领,年青郎君中琛郎排第二,无人能排第一了。
近些年太子的行动已被诸多老臣诟病,长孙太傅更是多次劈面峻厉怒斥,只是太子对长孙太傅等老臣的犯颜切谏早已心生怒恨,慢说是否听得出来,如果能忍着不与老臣顶撞就已是好的态度了。
林氏笑着颌首,“如此我们在茶馆多歇会,躲了中午的日头再去果子铺。”
现在让早已对太子不满的长孙太傅,再看到太子彼苍白日里携妓出游,做出如此伤皇家颜面的事,估计能直接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温荣见阿娘神采丢脸,似有怒其不争欲出头的意义,忙耐烦地说道,“阿娘,我们返国公府不过数旬日,在府里说是未站稳脚根也不为过的,祺郎之事虽迟早要与老祖母晓得,现在却不是时候,更何况祺郎作为国公府长孙、二房嫡子,教养一事是轮不到我们三房出头的,故本日之事,阿爷也不能奉告。”
李奕笑着颌首,“来岁是琛郎第一次进贡院,可别令我们绝望了,我们是等着插手探春宴的,早做好了恭喜你当最年青进士郎的筹办。”
李晟看了一眼街坊处,温景祺、两名女伶以及先前围观的人群皆已散去,淡淡地说道“我们也该走了,”说罢李晟又瞧着林子琛说道,“本日朝臣中有关于林中书令与温中司侍郎的不好传闻。”
另一处三皇子李奕却意犹未尽,说道,“不知二哥用何古籍真将长孙太傅引来了,一会我们也去那书肆看看,说不得真能找着前朝孤本。”
温荣心下腐败,阿爷为人朴重,自家小辈行动不检点,他是不会坐视不睬的,只能瞒着阿爷了。
“好戏开端了。”李奕俄然放下茶碗,将棂窗上束了幔纱的方胜结松开,缦纱垂至茶案上,如此既不影响本身人观戏,又能挡住别人的视野。
林氏摇点头叹口气,并未几说甚么,只盼闹剧快些散了,她好带着荣娘与茹娘回府去……
“二皇子果然焦心,一些风吹草动都不肯放过。”林子琛摇了点头,现在二皇子的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太子与二皇子为一母所出,真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街面上二皇子李徵见到太子故做惊奇,二皇子的戏倒是演得逼真,温荣虽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些甚么,但亦可看到二皇子那难堪的神采,并美意肠连连安慰长孙太傅。长孙太傅瞋目瞪着太子与祺郎,斑白的胡子几近气得倒竖,可又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经验太子,如果那般,只会与太子一道失了脸面,长孙太傅脸憋得通红,心下的火气怕是更甚了。
林氏听了这番话后愣怔半晌,若不是荣娘提示,她纵使不去与温老夫人说,也会奉告了珩郎。
林氏担忧的亦是温荣此时所虑,遂说道,“阿娘所言极是,一会我们只去了那果子铺,为茹娘买些喜好的吃食便回府吧,择日再去珠宝金饰行与绸缎庄,儿箱笼里另有几套新做胡服和衫裙未曾穿过。”
“只怪太子风格过分不检点,白费了阿爷的一片苦心。”李晟冷眼看着街坊处,太子也该来了,这是早谋算好的,三皇子能晓得太子携妓之事,二皇子天然也能晓得,以二皇子心机,早遣了人悄悄盯梢太子。
说话间太子已搂着女伶向四周的金饰行走去,正在茶肆吃茶的林氏也清楚地看到一身黛蓝袍服的祺郎,祺郎身边亦带着一名身着海棠束胸裙的女伶……
对峙了好一会,温荣模糊见着长孙太傅与太子说了一句甚么,再斜睨太子火线低首不敢吭声的祺郎一眼,气哼哼地走了,二皇子故做模样与太子道了歉,回身随长孙太傅而去。
林子琛皱眉说道,“长孙太傅已是一把年纪了,更是当朝重臣,太子殿下怎可如此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