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过年
“我还能上哪？我去闹心儿去了。”高乐灵笑，指着脑袋，“这珊瑚串儿就是心儿送给我的。”
“你甚么时候看她操琴了？”姚心萝问道。
“哎哟喂，你们姑姑身上有蜜糖啊？黏得这么紧，好了好了，别哭了别哭了，回你姑姑身边去吧。”韩氏只得将淘儿放回榻上。
“劳三皇子妃体贴。”姚心萝垂首道。
“你这丫头，这气候还没好呢，你冒着风寒出去做甚么呀？”罗太后劈脸就是一句指责地话。
“心mm的伤可好些了？”高琴文离京时已经有八岁，一向都晓得这个小表妹深得家人宠嬖，看着屋里精美而华贵的安排，羡慕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过量存眷。她mm高琴雅都相反，盯着多宝格上的东西，眼睛都不眨。
罗素约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她还记得六岁那年，她和长姐随祖母去宫中给太后存候，碰到依偎在太后身边，巧笑嫣然的姚心萝。是姚心萝一句，“皇祖母，这个蜜斯姐，瞧着面善，留她下来，陪囡囡玩，好不好？”
在宫门口，姚心萝的马车碰到了三皇子妃秦晓云的马车，两人一起下了马车，往咸安门走去。
她如何会有这么暴虐的设法？
“以是听她抚这首曲子，我和絮儿都吓了一跳，恐怕她抚错了。”高乐灵道。
崔悦菱双眸清冷地看着退下去的罗素约，道：“若她只是不懂事说错话，派个嬷嬷去好好教教她，如果她用心在皇祖母面前，给昭和mm上眼药，此人就不能让她持续留在昭和mm身边。”
“我明天健忘了，明儿我就把我的奁盒抱过来，心儿喜好甚么，随她挑。”高乐灵风雅隧道。
“既是好姐妹，你也该送东西给县主啊。”万氏道。
“我是美意提示县主，县主却不承情，那就罢了。”秦晓云勾着唇角道。
罗素约目光扫过在坐的诸位，见大多数人都有沉浸之意，暗自心惊，她没想到病歪歪的平良郡主，会有如此好的琴艺，一点都不减色于录心萝。她若挑选与平良郡主类似的曲子，一定能强过于平良郡主。就算平分秋色，她也是不肯的，她要一鸣惊人，她要让世人晓得，她是被昭和县主掩住了光彩，她比昭和县主强。
“姑姑。”淘儿一头栽进姚心萝怀里。
秦晓云哼了一声，道：“县主这么多天没进宫，还不晓得吧，这天要变了。”
宫女在殿中架好了琴，身穿淡蓝色宫服的平良郡主，莲步轻移，来到殿中，先向圣上、罗太后和章皇后施礼，在琴边坐下，纤若无骨的双手，从衣袖里伸出来，落在了琴弦上。
这下换淘儿不欢畅了，他还小，不会说别的，只会哭喊着，“姑姑，姑姑。”身子全部往姚心萝那边倾斜，韩氏几乎抱不住他。
献艺的贵女中，以平良郡主的身份最为贵重，她第一个上场，她要演出的也是操琴。
罗素约对宫女道：“我要操琴。”
“好好好，把弟弟给祖母，祖母要。”韩氏笑着上前，抱起淘儿。
崔悦菱对圣上这类轻描淡写的奖惩，是有些不满的，可她是皇子妃，宫里的事，她不好插手，怕引发章皇后的顾忌和不快，但就如许放过李庶人和宝屏公主，崔悦菱却不是太情愿。
还没进屋，姚心萝就听到一串女人家娇笑声，非常耳熟，出来一看，陪在罗太后身边谈笑的人是罗素约。姚心萝并不觉对劲外，遵循风俗，明天早晨是暖寿宴，来得都是与罗太后的长辈，罗素约是罗太后的侄孙女，来进宫赴宴是很普通的事。
大年初二接女人，小一辈的女人还没有出嫁，长一辈的二姑太太已离世，三姑太太远在延川，来往大姑太太出在外埠，明天到是能回娘家拜年了。
“不及小丫头。”昭仁至公主偏疼隧道，在她眼中，姚心萝是最好的。
“祖母，祖母，抱抱抱。”姚伦哲指着淘儿，焦急隧道。
姜氏摸了下肚子，目光微黯，为甚么她就怀不上呢？莫非她必定膝下无子？
“二婶婶。”姚伦哲指着柳氏道。
十指轻动，琴声袅袅，是一曲《水云谣》。
韩氏的娘家离京都较远，没法归去；姜氏的父亲已亡故，母亲随长兄在外埠为官，她要去的是陈见荣家。王氏一早就带着后代去了王家，她生母虽不在了，但生父和嫡母活着，这一趟她是必须去的。
从这点看来，姚心萝算得上是她的朱紫，固然姚心萝让她不得不平低做小，让她不能展露风华，但团体而言，姚心萝对她还是不错的，她如何能有这类设法？
“年宴上，演出才艺时，她抚了一曲《风雷引》，得了圣上和皇后娘娘的犒赏呢。”高乐灵道。
“感谢皇祖母。”姚心萝笑道。
罗素约带着圣上和章皇后的犒赏，随父母离宫回家。
“一家人不消讲这些虚礼，带着孩子，好好歇着吧。”姚训铮看了眼老国公，在他的点头下也发话。
老国公笑眯眯隧道：“你娘不疼，祖父疼，一会祖父给你一个大大的红包，好不好？”
姚伦哲左顾右盼的，看到韩氏，道：“给祖母。”他这是盘算主张，要把弟弟送出去，好独占姑姑。
“心儿，你晓得说实话的人，是遭秧的哟。”高乐灵说着，就将姚心萝扑到在榻上，挠她的痒痒。
万氏也是担忧韩氏觉得高乐灵欺负了姚心萝，欺诈了姚心萝的东西，才说了这么多话的，现在韩氏既然这么说，她当然也就不管了。
淘儿在姚心萝持之以恒的教诲下，会喊姑姑了。
“不要弟弟，送人。”姚伦哲鼓着包子脸道。
“哲儿，不成以如许哟。你们是兄弟，你是哥哥，他是弟弟，你要和弟弟好好相处，要珍惜弟弟。我们哲儿最无能，一会喂弟弟吃蛋蛋，好不好？”姚心萝当真地看着姚伦哲的眼睛道。
“你这丫头，你要把他给逗哭，我打你哟。”韩氏看姚伦哲偏着脑袋，忙道。
罗素约抚得是《风雷引》，这是一首狠恶的曲子，与《水云谣》构成了光鲜的对比。前奏是风雨欲来，雷声隆隆，风声萧萧。罗素约加快了拨弦的速率，立即进入迅烈风、阵雨如注的澎湃之势。此曲节拍奇纵高耸，苍郁险要，气势威武雄浑。
初三今后都是各家各府宴客的时候，而姚家本年是初六。一大早，高乐灵就过来了，道：“心儿，我跟你说，素素会操琴。”
“祖父，你看娘，她有了孙儿就不疼我了。”姚心萝噘着嘴告状。
老国公捋着胡子，笑得满脸皱纹，人丁畅旺是功德啊。
萧咏絮和高乐灵有自知之名，也没有那种以艺搏名的认识。罗素约内心是很巴望的，可有姚心萝不插手，她只好不插手。本年姚心萝没来，对她而言是个可贵的好机遇。
此次年宴献艺的贵女共有十七人，罗素约、袁书月战役良郡主皆在此中，这也是三人第一次在年宴上献艺。
罗素约被这个设法给吓着，蓦地把簪子从发髻拔了下来，像是被烫了普通，缓慢地丢回了锦盒里。
总算把两个小祖宗安抚好，老国公宣布开席，婢女们鱼贯而入，上菜、上茶水、酒水、布菜……
“文姐姐坐，雅mm坐。”姚心萝客气隧道。
婢女依言行事。
“老迈媳妇，你有了身孕，就别熬夜了，这大早晨的，来回走，也不好，带着哲儿就歇着吧。老二媳妇也是，你陪着淘儿，鞭炮声大，免得吓着他。”韩氏对两个媳妇道。
崔悦菱抿唇不语，冰嬉会上的事，她已经从萧泷那边得知是李庶人和宝屏公主所为。李庶人和宝屏公主现在不过是被禁足在所居宫殿里，还是高床软枕的享着福，可姚心萝却几乎失了性命，至今卧床不起。
很快十七宝贵女都演出完了，罗素约如她所愿的达到了一鸣惊人的结果，因为很少有女子会吹奏《风雷引》这首曲子，不是抚不出，而是不喜好，罗素约取了巧，并且胜利了。
姚伦哲似懂非懂，但他很喜好给淘儿喂东西吃，奶声奶声隧道：“好。”
邱恬予恋慕地看着姚心萝，她的祖父嫌她是女孩儿，一点都不喜好她，常背着她母亲骂她是赔钱货，骂她母亲不贤惠，邱家要断后之类的话。现在母亲离世已有六七个月，父亲很快就会续弦，阿谁家没有她的安身之地了。
“当真。”高乐灵点头道。
秦晓云瞥了眼姚心萝的脚，道：“看县主如许，看来是大好了，健步如飞啊。”
“先前不晓得，是明天我请府医诊过后，才晓得的。”方氏解释道。
罗素约见姚心萝一来，罗太后眼中就没其别人，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裙摆。有姚心萝在，没有人能让罗太后看重。只要有姚心萝一天，没有人能取而代之，如果姚心萝永久不在罗太前面前呈现，那就另有机遇。
“两人的琴艺在伯仲之间。”崔悦菱中肯隧道。
姚伦哲不乐意了，拽他的衣裳，“你走开，姑姑，是我的。”
闲谈了一会，到了中午，高家姐妹去荣禧堂用昼食。冬枝从内里出去，“女人，奴婢去见过夫人。夫人说，高表女人已有十四岁了。”
方氏忍着笑道：“我有哲儿了。”
谢女官眼皮一跳，垂首道：“罗女人秀外慧中，风雅得体，才艺出众，本日一曲，震惊四座。”
给罗素约思虑的时候未几，因为十七个贵女中，只要她、平良郡主和林太傅的孙女挑选了操琴。演出同一才艺，就放下了一起，免得来回折腾，因此罗素约就成了第二个上场的贵女。
大年月朔，祝氏、韩氏和方氏按品大妆，随老国公、姚训铮和姚敦臻进宫。
姚心萝保持沉默。
“你这孩子还真是胆小，怀上了，还赶这么远的路返来，还跟着归去祭祖。”韩氏瞪她道。
“姑姑。”淘儿又喊。
玩闹这时候就过得快，很快就听到钟鼓楼的钟声敲响，子时已到，辞旧岁一年又一年，迎新春一日还一日。明天是大年月朔，还要进宫给三宫朱紫拜年，是以京中有资格进宫的人家是不会守夜守到天明。接了天神，吃了年夜饺子，便能够各自回房安息了。
祝氏翻了个白眼，但也不敢多言。
要如何样，才气让姚心萝永久不呈现在罗太前面前呢？罗素约低头苦想。
“老迈媳妇，这是又有了？”韩氏有经历，看她如许，笑问道。
“有，皇祖母赏了我那么多，用都用不完。”姚心萝娇声道。
“大嫂嫂，你说她在皇祖母面前说的话，是甚么意义？”昭仁至公主小声问道。
看到罗素约出来，萧咏絮和高乐灵都暴露了惊奇的神采，两人隔空对看一眼。罗素约目无旁视地站在殿中，向圣上他们施礼，然后在琴旁坐下。
姚心萝搂着淘儿，笑道：“哲儿，我是你的姑姑，我也是淘儿的姑姑。”
高乐灵换了打扮出来，把她母亲蒋国公世子夫人万氏吓了一跳，“你这是上哪混闹去了？”
姚伦哲眼睛转了转，指着方氏，“送给娘。”
崔悦菱目光扫过坐在章皇后，身后的嫔妃们，看着坐在嫔妃中间，端着一张驯良脸的韩贵嫔，微眯起了眼。她永久都记得，八岁那年，她偶然间看到韩贵嫔，谈笑间，将与之争宠的曾夫君推动井中；她更不敢健忘的是，韩贵嫔鼓动当时还是贵嫔的任氏，去处罗太后讨要姚心萝去给五公主做伴读，让罗太后亲身下旨贬了任氏品级，而后又害死了年仅六岁的五公主，并还想嫁祸给六公主。六公主虽逃过这一劫，但是惊吓过分，半个月短命了。
姚心萝点点她的鼻子，让冬林送她出去。
“想，皇祖母就惦记取你呢，快过来坐，让皇祖母好都雅看。”罗太后笑道。
谢女官领命而去。
柳氏笑，点头道：“我不要，他流口水，还咬人，一点都不乖，我不要。”
平良郡主养在深闺人未识，吴王妃挑选在本日将她推出来，让大师晓得吴王府的郡主，不是只要病弱的身材，她也是有才调的。
罗素约这庞大的心态，姚心萝是不会晓得的，她被两个侄儿逗得，直乐呵。
有了方氏这个丧事，这顿年事饭吃得喜气洋洋的。吃罢丰厚的年夜饭，婢女们上来清算残席，留下一碟清蒸全鱼和一盅快意全鸡在桌上，年年不足，吉利快意。
祝爱莲不屑地撇撇嘴，就会恃宠生娇。
姚心萝笑着点了点，边被别人喂，又在喂淘儿的姚伦哲，“小哲儿啊，又来有一个弟弟来跟你争姑姑了哟。”
高乐灵就让婢女给她换了发型，将珊瑚串儿缠在发髻，对镜一看，公然都雅，笑道：“心儿的目光最好了。”
“滇州是山地，林木富强，多产山珍和药材。心mm甚么都不缺，我也不晓得送甚么给mm好，就拿这些东西来充数，心mm可别嫌弃。”高琴文笑着从婢女手中把锦盒拿了过来，放在姚心萝面前。
“此话当真？”万氏挑眉问道。
“好，感谢祖父。”姚心萝笑道。
姚心萝刹时了然，大姑母这是要母亲帮着高琴文相看人家，笑道：“把阿谁玛瑙碗拿下来，装在锦盒里，送给雅mm。”
“文姐姐这话说得，我都不美意义了。礼轻情义重，你从老远的处所返来，还能想着mm，mm要嫌弃，那就真真是没知己了。”姚心萝翻开了盒子，内里是摆放着一株约半尺长、坚固饱满的山参、黑红发亮的灵芝一对、天麻数十根以及一包金银花，“文姐姐，你这也送太多了吧。”
“凝玉膏可另有？”罗太后问道。
姚心萝不觉得意地笑道：“素素一贯比我勤奋，她的琴抚得比我好，也不奇特。”
姚心萝在万寿节那天受伤的事，姚丽贞一回到京都就晓得，也奉告了两个女儿。高琴文和高琴雅给老国公、祝氏、韩氏等人拜了年，就到明珠院里来看姚心萝。
除夕夜，团聚夜，祝氏再如何都不会在这个时候闹意气，更何况老国公还在坐，欣然同意，四人坐了一桌。
女人们出去看了一会，就抵挡不住浓浓袭来的寒气，回了暖阁，弄起了七仙图。
“我们是姐妹，送多送少都是我的情意，你可不准不要。”高琴文笑道。
云山叆叇，香雾空朦；怀高岚于胸臆，寄缠绵于溪云。低弹轻拂，平良郡主善用吟、猱、绰、注等技法，表现出清、微、淡、远的含蓄之美，一如她这小我。
方氏抿唇笑，“是的，母亲。有一个月了。”
“我都好了，我想皇祖母，就出去了。皇祖母不想我吗？”姚心萝噘着小嘴问道。
罗太后的犒赏往快就送进了永恩伯府，摆在了罗素约的面前。罗素约看着桌上的犒赏，唇角上扬，拿起那枝金镶红珊瑚簪子，顺手插在发髻上，两眼敞亮如星斗，公然没了姚心萝，太后娘娘就会重视到她。如果姚心萝不在了，她就能取而代之，成为太后娘娘最正视的贵女，到时候……
初七这天，没甚么事，姚心萝带着两个小侄儿玩，姚伦哲也找到了新的兴趣，捧着一本《小儿语》，教淘儿认字。
“这首曲子到是不常抚。”姚心萝笑道。
初八午后，姚心萝带着玉屏风进宫去了，除夕她能够不进宫，月朔她也能乞假，但明天是罗太后的千秋节，她不管如何，都要进宫去为罗太后祝寿的。
到了咸安门，两人上了软轿，往福寿宫去。
韩氏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
“她就是抚错了，你也听不出来啊。”姚心萝调侃她道。
高乐灵偏着头想了想，道：“你这么说，仿佛也对。”
“你这丫头，还真是不客气啊，县主送你，你就要啊。”万氏轻拍了下她的手臂。
姚伦哲就回一句，“我的。”姚伦哲是聪明的孩子，把印象中，母亲常和他说的阿谁给他做小衣裳、小鞋子，给他送小礼品、小玩具的姑姑，和面前这个活生生的姑姑堆叠在一起。本来内心就靠近，和姚心萝玩了数日，更加的黏着她。
“好，我收了，感谢文姐姐。”姚心萝让冬枝把盒子捧了下去，内心则在想，连她的礼品都送得如此重，她祖父、爹娘那边必定不轻。重礼之下必有所求，不晓得高琴文求得是甚么？
“这手上的疤痕，一点都不能有，那些凝玉膏，不消省着用，用完了，皇祖母再赏你。”罗太后将姚心萝搂进怀里，摸着她的小脸道。
嬉闹了一会，两人的发髻都疏松了，重新打扮。姚心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道：“年前得了一对珊瑚串儿，晓得你喜好，送给你。挽个双丫髻，摆布缠上，必定都雅。”
老国公和姚训铮早就摆好棋盘厮杀起来，姚训锶、姚训镗兄弟和姚敦臻、姚敦臸、姚敦方兄弟，叔侄、父子们坐在一起跳棋。姚敦臹和姚敦正见小侄儿走了，他们找出烟花爆仗，去院子燃放起来。
韩氏打发两个媳妇和孙儿分开，对祝氏和两个妯娌道：“老太太，如许光坐着也难过，不如来我们抹几盘牌吧。”
听姚心萝叫罗太后皇祖母，她觉得是位公主，厥后才晓得姚心萝不是公主，可胜是公主，在罗太前面前，乃至比公主另有脸面。因为姚心萝和她玩得好，太后不时犒赏东西给她，让她从众位姐妹里脱颖而出，成为家里最为受宠的女人。
姚心萝笑盈盈地走到罗太后身边坐下，罗太后拉起她的手，细心一看，伤口上已结了疤，有的处所已经长出新皮来了。秦晓云眼皮一跳，这天还是没变过来啊，姚心萝是坐在罗太后身边，罗素约坐得间隔还是远了些。
婢女们依言行事。
“过几日就立春了，冬去春来，气候就和缓了。”姚心萝佯装不懂她话时里的意义，把话头拐去了真正的天上去了。
一家人分坐三桌，开端吃年夜饭。韩氏懂养身之道，桌上摆得虽是大鱼大肉，但煮法精美，不至于油腻太重。姚心萝最喜好吃的是那道茶香鸡，茶香浓烈，鸡肉松嫩爽口。方氏吃了块鸡肉，却捂嘴欲吐。
一家人移至暖阁当中就坐，婢女们就把果品糕点端了上来，嗑着瓜子、吃着生果闲谈。戌时正，姚伦哲和淘儿已经支撑不住，在榻上睡着了，方氏和柳氏让奶娘抱起他们，回院子里安设去了。
宫宴上还是歌舞升平，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还是例年宴献艺开端。姚心萝从不在这类场合演出才艺，也不喜好出这个风头，本年的六月六，她是被萧咏絮和高乐灵给“谗谄”了一把。
姚心萝嘴里含着的燕窝粥，差点喷出来，忙咽下去，表示喂她的冬枝退开，道：“素素跟我们一起学琴的，她当然会操琴啊，这有甚么诧异的。”
罗太后嘲笑了两声，道：“好个秀外慧中的人儿，她既然有这番心机，哀家就成全她。你去把那套金镶珊瑚头面、南海珍珠装一匣子，挑几匹新上贡的缎子，一起送去永恩伯府，赐给她，就说她才艺出众。”
“小丫头笨笨的，又轻易信赖人。冰嬉会就忽视了一下，她就差点掉冰窟里去了，几乎性命不保。”昭仁至公主自打姚心萝满月时，抱过襁褓里的小丫头后，对姚心萝的印象就十年如一日。于她而言，姚心萝就是个白嫩嫩的小包子，如果不护好，必定会被人给吃掉。
“跟心儿用不着客气，我们是好姐妹。”高乐灵退开了一步，离她娘远点，免得她娘一抬手就能打着她。
“好多了，已能下床走动了。”姚心萝笑道。
家中长辈如此谅解她们，方氏和柳氏天然是感激了，屈膝给长辈行了礼，道：“媳妇就先行辞职了，明儿来给祖父、父亲、母亲、叔叔婶婶们拜年。”
“我的。”姚伦哲瞪着淘儿，他一点都不喜好这个不会说话，只会流口水，还咬人的，跟他抢姑姑，被姑姑称之为弟弟的东西。
韩氏笑道：“好了好了，人家姐妹情深着呢，这珊瑚串儿是心萝特地留给乐灵的，我们还是不要管她们了。”
罗素约轻叹了口气，道：“把东西收起来吧，帮我换妆。”
“甚么？你要把弟弟送人，要把弟弟送谁啊？”姚心萝笑问道。
男儿志在四方，不管是圣上还是诸位皇子、公卿大臣们，那都是男人，此曲更能引发他们的共鸣，是以感觉《风雷引》比《水云谣》更好，女人们则恰好相反。
“不是不是，我是说她抚得琴和你抚得一样好。”高乐灵道。
让这个毒蛇普通的女人，去咬李庶人和宝屏公主，是物得其用。崔悦菱唇边闪过一抹嘲笑，她就等着看她们这些好人，悲惨的了局。
他喊一声，“姑姑。”
回到福寿宫的罗太后问谢女官道：“你感觉哀家阿谁侄孙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