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小说
会员书架
爱你小说 >历史军事 >荣华记 > 57.第 57 章

57.第 57 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又陪着她,在这暗香园外头站了半晌,见她仍沉迷地读着,专门把顾长清的那几篇挑出来读了,乃至连他的五经题也顺带看了,很有些废寝忘食的意义,便伸手,抓住那本程文,抽开。

这么比及仲春二十一,春光渐佳,便要开榜了。

苏问弦执意拜了,苏观河王氏二人喜不自禁,就让开了家宴,为着府中世人连日来轮番应酬早已怠倦不已,便次日一早,让摆六桌早席。

*

出门一趟就为吃个东西,苏妙真感觉可惜了,进到二楼雅间,苏问弦瞧出来她的设法,扶着她坐了,道:“这里有些特别之处,过会你就明白了。”

能够是烛光暗淡,快意儿没看出来苏问弦的神采如何,只跟在苏问弦背面,苏问弦顿步,在廊下立了半日,称心过来再劝几句,“再者,女儿家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自古皆然。少爷虽是兄长,插手这事,反倒不好。”

苏问弦听得她声音,更是一惊,但复笑了,点头道:“如许也便宜,没人把你当女孩儿,你天然松快些。”苏妙真猴急,已然往厅外走了,临出门闻声苏问弦在身后模糊说话:“也不会招惹些狂蜂浪蝶来。”

苏妙真起了兴头,一起上扑蝶捉蜂采花拔草,在蜂腰桥上还顾不得和水相克,探身去抓岸边拂过的杨柳,忙个不亦乐乎。

苏妙真对此嗤之以鼻,心道哪回是她管闲事,可不都事找她,但用力点头,很乖顺地小小声说:“绝对不会的。”

她决计压着嗓,按着荼茗所教地体例说话,蓝湘一听,盯着她瞅了半晌,发笑道:“这若非我晓得,当真认不出来是个女儿家了。”

而后府内世人唯盼着放榜之日。

苏妙真探身要夺,但他高大,试了好几次没能胜利,负气道:“哥,你都承诺好了要给我的,如何现在说话不算话。”

阁房里,苏妙真换上苏问弦的十二三岁旧衣裳,仍有些广大的处所,苏妙真束胸后把各处掖好,又往靴筒里垫了很多增高的棉垫,统统办理好,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人公然各处平平,不看脸,乍一瞧就是个男孩儿样。

苏妙真急不成耐地把此篇看完,又去看作者姓名,一见,先吃一惊,道:“哥哥,这篇治河的文章,竟然是那位顾公子的。前面五经题他每一篇都排前三,这篇只排了第十,可惜了。”

快意儿瞅畴昔,一面道:“听人说,今儿本来贤妃娘娘要给傅家和咱家牵个线的,得知夫人和赵家已经做定了婚事,就放弃了。赵家虽是武将家,但门庭班配,不比我们府差。少爷不消担忧,那赵家公子传闻和你普通文武兼备,想来也一定会去边关,且就去了边关,女人也不必然非要跟去……”

又给她腰间系上苏问弦给的金烧蓝镶宝石绒鞘匕首,再替她束发戴冠,弄完后道:“我算明白,这个月来女人每天和那荼茗嘀嘀咕咕地在弄甚么了。”

见苏问弦沉默不语,坐在床边,不自发地解下腰间玉佩摩挲,凝目思考,面色沉凝。

苏妙真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那又如何,没规定这时候不能读书吧。”

苏妙真仍不放心,叮嘱很多,才往花厅去,苏问弦一见她来,游移地围着她走了几步,方问:“你这是早有筹办了?”

如此繁忙整日,第二天,苏问弦又去拜过座师,会过同榜。结束,就让开祠堂祭祖,苏问弦在祠堂里敬献香火后,又往苏母,苏观山佳耦,苏观湖佳耦等处见礼一番。

苏观河晓得顾长清又得头名,也是赞美不已,忙让下人送了贺帖往他叔叔家去,人没走远,那头苏母凌晨起来,也喜很多吃小半碗饭,又有得了动静的亲族、老友、朝官、堂客都涌来道贺,苏母交代让尽快购置酒菜酬应。苏观河三兄弟在前面分头应酬,忙得脚不沾地。

她一面扭着头经验毛球,一面从园中石径走去捡荷包,目光也不往路上瞧,竟和人撞了个满怀,她脚下不稳,几乎跌向那人怀里去,这时候园子里多数是哪个身娇体弱的丫环,因怕搡倒对方,又怕本身颠仆在地,便用力抓了那人衣衫,口里直念“冲犯姐姐。”

苏问弦见她不觉得意地点头,仍为顾长清鸣不平,皱眉不语。

刚站稳,就听那人笑道:“连你哥哥也认不出来了?”

苏妙真内心一沉,还觉得他改主张了,谁料峰回路转,听苏问弦柔声说:“换身衣裳吧,去得早了也能回的早。”

见那石青间金丝快意绦子被捏在苏问弦骨节清楚的大手里,流苏晃来荡去,缠绕在苏问弦指间……

此人却在策论里委宛提出了“并重河漕”,但愿在疏浚运河的同时,亦要以“淮泗为念,使民生运道两便!”

苏问弦踏步出了浴间,快意儿趁空看了他一眼,见他衣冠划一,似要出门往前院去,又听他冷声道:

又装出一种不幸巴巴的模样,小小声问:“哥哥,上回承诺我的会试程文弄来了么。”

快意儿揣摩他话里语气,忙拦住道:“爷,不说这是在宫里朱紫面前定下的,就有个不当,太太这会儿必定得歇了,爷累了九天了,也该凌晨安息才是。”

等回了二房正屋,又要跪下去给王氏佳耦叩喜,被王氏拦住笑道:“早磕过无数次了,起来吧。”

蓝湘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但她一句话没讲,上前给苏妙真谛了理竖起来的云纹领。

苏问弦笑了:“我本来是想说,今儿天好,领你出府转转,不过你既然想读书,我也不勉强。”说着,回身就抬步走出一段间隔。

苏妙真捂嘴一笑,侧眼瞧见行动仍有些女气,记取苏问弦的行动举止,赶紧放动手来,直起背,萧洒地抓起一姑苏折扇,将配套的丝绦快意云头活计拽下来,摇了点头,起家用扇子挑起蓝湘下巴,笑嘻嘻道:“好蓝湘,你这么聪明,我要真是个男人,必然把你娶出去。”

二人便从角门出了府,苏问弦顾着她不会骑马,又不能让府内晓得,租了一辆马车过来。

苏妙真这才定睛一瞧,见竟然是苏问弦,“哥哥,你如何在这儿。”本来方才她离席时被苏问弦瞧见,苏问弦便跟过来,并没轰动她,也渐渐地走在她身后。

比及天快亮的时分,锣声震天响,报信人果喜洋洋地拍门进府来,贴了报条进门便笑:“贵府公子高中二名”,一时阖府喜得高低慌乱。

到了暗香园前,使唤着毛球去捡她扔出去的荷包,毛球抖着尾巴围着她转,却不去,苏妙真自个儿往回走:“嗳,你还是不是狗啊,也不希冀你捡个飞盘返来,但一个小小荷包你都衔不返来,你说说,要你何用,整天就是吃吃吃睡睡睡……”

她本来就有些爱书的性子,现在一瞧见这些会试里头的榜样答卷,更没顾得上时候地点,当下就开端翻阅,见内里有两篇时务策写得亦是极好,论及江南逋赋和治河通漕时,深切浅出且高瞻远瞩。

苏妙至心内大喜,忙赶畴昔,左一句“哥哥”又一句“哥哥”的,求了他半天,苏问弦方板过脸问她:“此次我如果领你出门,你可不准再多管闲事。”

果见苏问弦叹口气,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给她,苏妙真忙忙接过,欢天喜地地又说几句好话:“哥哥真好,我就晓得你不会食言的。”

他对这类说好话求放过的行动明显就是嗤之以鼻,但真到他身上了,又硬不下心肠,次次放过她去。苏妙至心内对劲,想,怪道宦海上会拍马屁的人升迁的快,谁不喜好听好话呢。

苏问弦挑眉:“你?”

快意儿插话道:“春闱已毕,现在就盼着放榜了。”

苏问弦笑着看她,想了想,慢悠悠道:“现在还没到中午。”

酒楼跑堂先送来一上等席面,内里粉红纯白两样儿点心,上头纹溜就像螺蛳儿普通。

虽此人没把治河提在首位,但这多数是因向来保运派势大,他不能直言,只能暫求并重。不然,这策论也就选不过程文了,他更过不了会试了——也不晓得此人得了几名。

本朝在乡试、会试结束后,会刊刻颁行佳作乡试录、会试录。内里有座师考官所作之序、考官监事的姓氏和职官、试题、中式士子的姓氏名次,以及节录的答题佳作。那些佳作就被世人称作“程文”了,和苏妙真宿世的高考满分作文大抵类似,从中可窥得这些士子们的学问功底,以及座师考官们的爱好,时人常常买回家去当作了局参考,苏妙真科举不了,她不过是从策论部分,考虑一下眼下朝事。

常常在邸报公文上看来的动静,让苏妙真深知本朝治河是为了保住漕运,如许治本不治本,但为了漕运安定,居庙堂之高者,对百姓痛苦也就听之任之了。只要流民不危及京师安稳,哪管大水滔天。

幸亏那要去的晓飞阁在四山街,现下春光见暖,街上人也垂垂多了。

苏妙真哈哈一笑,对劲道:“若能让人认出来,对得起我这一个月的苦工么。”说着,悄悄叮嘱蓝湘道:“娘要问起,就说我睡了安息。”蓝湘应道:“放心吧女人,只要你那边不出不对,我这边必定能瞒得死死的。”

苏妙真笑道:“那是当然。”

那玉佩由石青金线快意绦子缀着,下挂一珊瑚坠子,形制精美。苏问弦贴身服饰一贯由快意儿等人经手,现在认不出那绦子来源,估摸着是外头女人送的。

苏妙真家学里的课停了五天,她没事干,就把荼茗叫过来跟他学口技,很下苦功,技艺渐成。再或是往于嬷嬷那边去,又或者读些书绣一下帕子,又收到宋芸的信,忙令人办理京中礼品,等腐败祭祖顺道带回扬州……

苏妙真对这些老套的东西不太喜好,宁肯本身拿本书来瞧,就抱着毛球支吾苏母王氏一声,说太热烈吵得头昏,苏母王氏正因着那仓促定下的婚事而顾恤她,克日来一贯百依百顺,听她不适,忙承诺了。

但见因着初春渐暖,绿柳抽芽,翠色扶风;桃杏绽满,烂漫如霞。顺着野生引就的潺潺溪水,穿山过桥,只见到处绿草如茵,花开斑斓,映着一水盈盈,真让人觉,春光已满,恰好光阴。

“犟嘴,”

蓝湘出去,递来姜粉、珍珠粉另有碳粉。苏妙真把这三样混一起,往本身脸上扑了几扑,镜子里头的人公然立马黑了几度,黑不溜秋地连五官也辩不出来了,断没法认出来是个女子面孔。

是日夜里,各处的仆人媳妇丫环小厮们或赶围棋,或打双陆,或斗叶子牌,或耍骰子,无人敢睡觉,转灯五更今后,就连贪觉的苏妙真,也半夜就起家,把安然院点的灯烛光辉,如同白天,拿了本书边栽打盹边看,就等报录人来。

又问三甲其他名次,方知那顾府的得了头名,另一应天府南京来的人得了三名。

“赵家世代武将,万一赵越北去了边关,也累得她跟去刻苦么?老爷太太是胡涂了。”

王氏苏观河二人更立马差人放赏,厨房、轿马、洒扫、上夜、铺子以及庄园各处的人,都有两吊的喜钱,更把报喜人留住,备下桌好席接待,送了犒商银子。

苏问弦见她冲动猎奇,不住地为顾长清可惜,道:“能当选已经不错了,景明他反对按捺塞决,我不太明白这治河上的事,也晓得本朝向来都是导河向南,且为了保住运河,也需如此。”

晓飞阁是一个酒楼,装潢地非常精美高雅,进门大厅右边留了几台无门的雅间,打通六间茶馆,大厅残剩部分一张桌子也不摆,就放了一张八仙桌,被四个长条桌围做一团。

又从内里又叫了班子来,虽无外客,却也丰厚。且更因着是家宴,上至苏母王氏等主子们,下至洒扫厨房上的仆人们,都能轮番来凑凑热烈,大伙儿都甚为欢乐,轮番挤到二房正堂瞅瞅外头的名角演戏或是听那女先儿平话,再瞧耍猴儿上绳儿等杂耍。

苏妙真又道:“传闻会试那顾公子又是头名?”

快意儿说:“是呢,想来五女人小女儿家,有些害臊,或许另有些怯于出阁,才显得苦衷重重?”突听苏问弦在浴间里快速穿衣的簌簌声,快意儿模恍惚糊听他沉声道:“难怪她今晚提起军务边关一事,九边里,宣大蓟辽为重……”

便领她回了安然院,苏妙真喊住要回明善堂的他,顿了顿,道:“哥哥,你把你小时候的旧衣裳找来给我吧,就要我现在这个身形的。”

苏问弦点头。

苏妙真忙忙打岔道:“那不是仗着有哥哥你么,你这么眼明手快技艺出众,可摔不着我的,别念叨我了。”

他回阁房,坐上床沿,也不叫人服侍。

苏问弦看她一眼,摸摸她的头发,回身叹道:“你觉得我看不出你在乱来我?哪次不是这么在爹娘面前装乖的,打量我不晓得。”

苏问弦把她扶住了,皱眉道:“平常看着好,到底还是有些草率性儿。该叫上丫环,不然摔了都没人来扶你。”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