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谁为首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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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汉中经略，平羌之策也是出自此人手笔。
感念了一阵，诸葛亮的心境渐平，便缓缓退回坐位。
在旁人看来，他无疑是荣幸的，因为他始终能够逢凶化吉，化险为夷，终究达成远超预期的成绩。
费祎不假思考道：“伯约既有胆义，腹有良谋，又深解兵意，实乃龙城之属，飞将之列也！”
“马超此人倒也不羁，堂堂西境首将，竟然连奏章也不留发一份，就私行跑去西陲羌地……”
诸葛亮云淡风轻，运笔不断，涓滴不见疲累。
只是以二人一文一武，一内一外，皆于各自范畴内建立颇丰，于他而言，确切很难决定到底谁为首功。
“是文伟来了啊。”
细心想来，费祎说的一点也没错。
诸葛亮微微一笑，刚好觉着有些肚饿，便放下羊毫，接太小碗、调羹，慢条斯理用起炖品来。
他既然做出如此阐述，也就意味着他已鉴定姜维占了平羌第一功也！
此言一出，诸葛亮的笑容俄然凝固。
费祎见他吃得苦涩，也感欣喜，跪坐在一旁陪他说话。
念及此处，诸葛亮当即有了定夺，下笔持续写道：
在诸葛亮心中，上述三人给他的感受，就是需求提携看顾的长辈。
此时，但见费祎却目光湛湛，安然举目与之对视，正色道：
外间早已夜深人静，俱寂无声。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诸葛亮垂垂堕入深思。
这类本领绝无独一，难能宝贵。
“门生虽为文臣，也知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大略比起奇兵来，还是行走正道更抓紧急些。但遍观伯约历战，此人好建功名，不依定计，爱出奇谋。故祎觉得，朝廷可用之为偏师，毫不成为主将也！”
堪堪写罢，诸葛亮放下羊毫，正要捧起竹简吹干墨迹，余光却落到案几上，尚未清算的小碗、托盘。
唯独姜维，年纪固然最青，但眼界韬略，举止辞吐，无不出类拔萃、超群绝伦。事情交到他的手上，平白让人生出可靠放心之感。
“……臣知西戎之性，勇悍好利，或城居，或野处，米粮少，金贝多，故交勇战役，难败。自碛石以西，诸戎种繁，地广形险，俗负强很，故交多不臣……”
顿了一顿，又蓦地发笑道：“不过，也唯有如此，才是出西凉锦马超的本质吧！看来经此一役，马孟起心结已除，当能再为大汉、为主公再交战数载了。”
马谡、蒋琬、费祎三人的长处明显，但缺点也很较着——
比较来看，马谡、蒋琬、费祎、姜维四人都是他非常看好的年青一辈。
“幸姜维候之以外衅，伺之以内哄，一举破敌，终拓地以千里计，纳民以数万算；又兴商讨，通有无，择其强者为军，恤其老弱以生存，今诸戎终定矣。此行平羌，虽有马超之英勇刚烈，全军用命，但论叙底子，姜维筹划参赞，从中调剂，可谓居功至伟矣……”
他笑了笑，再无思疑，正要落笔。
这册表将在十今后呈现在汉中王的案头。
比方马谡智高而自矜；蒋琬理政才气凸起，却经常会耍些小脾气；费祎固然才学出众，但因出身豪门的原因，眼界始终稍逊马谡、蒋琬一筹。
费祎莫非也是这类人？
堪堪用了小半，诸葛亮将小碗往托盘上一放，似不经意间问道：
“文伟啊，你在王府时便与伯约一同奉养太子，这些日子在略阳亦同事了一段光阴，唔，在你看来，伯约此人如何？”
写到这里，他执笔之手倏忽停顿，只觉再难落笔。
再是描述姜维之将才：
先是对蒋琬的赞誉：
“只是——”
费祎本日拿“龙城飞将”比方姜维，那无疑是极高的夸奖了。
比方杨仪经那日与魏延争锋后，已经被烙上“狷狭”的印记，将来必得不到重用。
唯独面前这个以雅性谦素著称、又与姜维订交同事的费文伟，却给出了相对刻薄的评价。
“西北日夜温差极大，秋冬瓜代之际，易得伤寒。现在夜已深凉，还请先生用些吃食，早些安息才是。”
“君子开阔。本日对先生所言，便是昔日对伯约所说。祎据实直言，俯仰六合，无愧于心。”
他用人择材首重德行，一小我如果气度局促，料来德行也好不到那里去；德行不好，纵是才调横溢，也是无用。
“……臣尝述将之器，所谓将器者，其用大小分歧。姜维夙兴夜寐，言词密察，直而有虑，勇而能斗，表面桓桓，中情烈烈，知人勤奋，悉人温饱，此实万夫之将也！”
他忽想起方才对姜维作“刻薄”评价的费祎，不由暗忖道：
他还在钞缮对蒋琬和姜维的考语。
“此番汉中、武都之行，首功者并有二人……蒋琬蒋公琰，讬志忠雅，社稷之器，当与吾共赞王业者也，拓渠道，抚民生，可为汉中经略文臣第一功也……”
奔袭荆州也好，攻略武都也罢，姜维一向在遵循与违方号令的边界之间游走。
他缓缓抬眼，用核阅的眼神紧紧盯住这名正襟端坐的男人，心中俄然升腾起一丝猜疑。
“文伟本性良实，志虑忠纯，一心为国，虽未如伯约、公琰普通建功立业，但其调和鼎鼐，燮理阴阳之才已然一览无余。唔，他的官位也该动上一动了。”
诸葛亮学富五车，那里不晓得“龙城”指得是奇袭龙城的前汉名将卫青，而“飞将”则指飞将军李广？
说罢，深深鞠了一躬，就此告别拜别。
正思忖见，门扉“吱嘎”一声被推开，只见费祎手捧装有一碗炖品的托盘，趋步走到案几前，轻声唤道：
一起行来，他问了很多人对于姜维的印象。几近统统人都一边倒地奖饰他，涓滴不吝歌颂之词。
但诸葛亮却深知，他的荣幸绝非幸运，姜维每一次以小广博，都颠末端紧密的筹算——换言之，他具有在在不成能中寻求能够的本领！
但见费祎的话锋倏忽一边，抱拳沉声道：
“伯约为世人所看好，是年青一辈里首屈一指的将星，莫非文伟心存相争之意么？”
望着案几上的奏章，他俄然想起，马超仿佛也随姜维一道去了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