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破敌之策
两人当下都不游移，起家抱拳回礼。
云南、永昌两地的夷人，天然与孟获脱不了干系。
马谡看罢，拍案而起，激赞道：“王伉是蜀郡人士，他能对峙不降，本来料想之事，不想不韦县人吕凯竟能在表里隔断的绝境下全保名节，真乃忠贞之士！某当向朝廷表奏他这番义举！”
爨习讶异道：“不想将军还听过孟获之名？孟获此人，原是朱提孟氏旁支，百年前此支迁入永昌，因恩信卓著，深得民气，历经百年运营，已然与夷人融为一体。到了孟获这一代，娶回禄氏女，隐然已为云南、永昌诸蛮族之长。孟获此人，身高八尺，有万夫不当之勇，能差遣南中诸部听用，可骤聚甲兵三万，气力冠绝南中，将军千万不成小觑之。”
姜维顿住笑声，回道：“来时，丞相曾嘱托于某，命我等须毕其功于一役，一举停歇南中之乱。某路上一向在考虑，雍闿本不难对于，所患者，唯孟获山高水远，剿除不易耳。现在两家联盟，共聚滇池，若能一举毁灭，便可少量多周折，如此，难道正中某之下怀？”
“但是众所周知，夷人不事出产，难以照顾多量粮草随行。孟获率雄师自永昌入益州郡境内，一应军资供应，所仰赖者，雍闿也。某战略之第一步，便是派一队伏兵，伏于滇池东拖磨山上，一俟发明雍闿粮队，便出兵击之。”
姜维环顾一圈，朗声道：“两位不必忧愁，敌方势大不假，但是雍闿与孟获，本是因利而聚，绝非铁板一块、牢不成破。正所谓蛇打七寸，只消攻其联盟亏弱之处，便可分而划之。”
见他提及当日荆州大战的故事，诸人不解其意之余，又都来了兴趣，皆竖耳来听。
马谡直点头道：“伯约莫要忘了，我军只要一万五千人，他们可有五万人马，鹿死谁手，尤未知也。”
姜维点了点头，指了指案几上的行军图：“两位且来一观。”
而这一战，两边合计出动雄师六万五千不足，范围虽不比官渡、赤壁、夷陵这般十万级以上的大国战，但黄巾之乱以来，比此战阵容更胜的战役屈指可数。
爨习回道：“不错，永昌郡五官掾功曹吕凯与府丞王伉一起鼓励官民，封闭四境，死守郡治不韦县。雍闿多次公布檄文到劝诱，两人不但不为所动，吕凯反而复书斥责之。”
姜维笑道：“幼常兄忘了蜀中来的马钧马德衡乎？德衡带了一批能工巧匠，能造弩车和发石车，敌若敢来，我军仰仗势器恪守，敌必受重创。此乃化攻为守、以守代攻之策。”
念及于此，姜维故意保下这位忠贞之士的性命，便发问道：“听闻永昌境内有一名名叫孟获的首级，深得本地汉夷之心，不知老丈可知其真假？”
当下，三人清算好表情，细细商讨军略细节。军议结束，差未几已到凌晨。
世人皆不解望去——明显是已方有被包抄之虞，为何从姜维言行举止看来，反倒像是敌方被包抄了？
罢了方兵马统共只要一万五千，以一万五击五万，又是客军作战，此中艰巨，自不言而喻。
姜维所指，恰是滇池，只听他郎朗先容道：“滇池者，南中之大湖也，周长三百五十里。雍闿地点滇池城，位于湖东南，而孟获地点谷昌地，位于湖正北方，两处相距约莫七八十里，呈犄角之势，一日可至，互为奥援。”
李恢与马谡见状，各伸出一只手相和，三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皆大声念叨：
李恢与马谡闻言，忙靠近观视。
爨习点头道：“诚如府君所言，此信已在永昌、益州二郡传开，吕凯之恩德威望全郡皆知。”
马谡也拥戴道：“不错，雍闿与孟获是两方当然因利而合，我军不也是纠合了三郡兵马？提及来比敌方还多了一军。全军军阵战法多有分歧，怕可贵如臂使指啊。”
那人行了一礼，道：“见过平南将军，见过马府君。老夫爨习，原是同劳县人，听闻朝廷任命德昂为庲降都督，又派雄师南下平叛，便连夜赶来，有首要谍报欲报知诸位，已在此等待多时了。”
马谡这时问道：“若真来攻，我军当如何应对？”
他此言一出，自姜维以降，帐中诸人皆倒吸一口寒气。
气候已属晚秋，他望着拜别的人影，猛吸一口气，秋冬之际凛冽的氛围灌入肺中，激得人好一阵复苏舒爽，胸臆间亦随之涌起万丈豪情。
李恢也诘问道：“莫非伯约已有破敌之策？”
马谡问道：“半数沦陷？这么说另有半数还在死守？倒也可贵的很。”
李恢紧接着道：“如此，此战便以伯约为主，本督尽力襄助，更无贰言！”
他不觉点头道：“不错，拖磨山倒是一个藏兵之处……只是，若雍闿加强粮队保护，我军当如何应对？”
他笑了笑，道：“当日猇亭夷陵之战，吴侯引十万兵马来攻，我方参战军士分属分歧，有远道而来的益州兵马，有丧失颇大的荆州兵马，有初度上阵的上庸兵马，更有自行其是的五溪蛮兵，彼时兵不过三万，粮仅可支月余，仓促进军，等闲非东吴之敌手……”
姜维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他顿了一顿，持续道：“这两月间，朝廷雄师持续荡平高定、朱褒之乱，雍闿深觉得虑，便以金银财帛厚赂孟获，更在诸部间漫衍谎言，云朝廷欲挞伐诸部，役其男丁为奴，女子为婢，诸部坚信之。眼下两家已经缔盟，雍闿屯兵滇池城，孟获聚兵于昌谷一带，两军互为犄角，誓与将军决一死战。老夫此来，正为禀报雍闿与孟获勾搭之事。”
“多谢两位。”姜维伸出一只手，正色道：“此番，我等和衷共济，共破民贼！”
此前，不管是荆州突袭战，还是平羌之战，抑或是击破高定和朱褒之战，都是一军对一军，一城对一城之战，是千人之战，万人之战。
他晓得，吕凯的结局并不好。
他们自忖本身统兵之才，怕难望面前这个青年之项背，此番归并，人数又是以朱提军为最，他索要战时批示之权，于情于理，都是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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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维听了吕凯的行动，暗自赞成之余，也起了担忧。
爨习接过侍从递来的碗，浅浅喝了口水，抿嘴道：“雍闿原以味县为据，不久前，吴任命其为永昌太守，他尽起家兵，业已攻伐永昌去也。永昌门路梗阻，与蜀郡隔断交通，眼下已有半数县城落入雍闿之手。”
马谡立时来了兴趣，问道：“敌军联盟亏弱处安在？”
此战关乎南中长治久安，关乎大汉国运昌隆，更关乎北定中原之计。
李恢毕竟年长沉稳，抚须沉吟道：“伯约之计当然精美，只是倘如有一环出错，结果怕是不堪假想。”
李恢本就是俞元县人，自小善于滇池之畔，熟知周边地形，拖磨山位于滇池城和谷昌两地中间，据两地约莫各3、四十里，已方伏兵策动后，不管滇池城和谷昌短时候内都来不及救济。
他这一番话信心实足，说得世人精力大振，对着舆图几次考虑起来。只是考虑半晌，反而感觉姜维的军略虽气势恢宏，但细节颇多，若真要履行起来，怕是有诸般变数。
天降丧乱，奸雄乘衅，天下切齿，万国哀悼，臣妾大小，莫不思竭筋力，肝脑涂地，以除国难。伏惟将军世受汉恩，觉得当躬聚党众，率先启行，上以报国度，下不负先人，书功竹帛，遗名千载。何期臣仆吴越，背本就末乎？昔舜勤民事，陨于苍梧，册本嘉之，流声无穷。崩于江浦，何足可悲！文、武受命，成王乃平。先帝龙兴，海内望风，宰臣聪睿，自天降康。而将军不睹盛衰之纪，成败之符，比方野火在原，蹈履河冰，火灭冰泮，将何所凭借？曩者将军先君雍侯，造怨而封，窦融知兴，归志世祖，皆流名后叶，世歌其美。今陛下负天下之望，英姿杰出，弘雅有信义。将军若能幡然改图，易迹更步，前人不难追，鄙土何足宰哉！盖闻楚国不恭，齐桓是责，夫差僣号，晋人不长，况臣於非主，谁肯归之邪？窃惟古义，臣无越境之交，是之前后有来无往。重承布告，发奋忘食，故略陈所怀，惟将军察焉。
“是啊，伯约万不成轻敌。”李恢面上亦遍及忧愁。
姜维与马谡接过，通报看了，信中写道：
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先容道：“这是复书内容，老夫甚敬之，故钞缮了一份。”
说罢，起家抱拳，深深鞠躬。
诸人一边听他先容，目光同时跟着他的手指在图中游走。
“但是关君侯在短短数日之日，便寻得统御诸部兵马之法，无他，唯知兵善用，各司其职耳。当日某在君侯麾下，多蒙其传授，很有些心得。正所谓应用之妙，存乎一心。本日正要要求两位，暂借麾下兵马，如此，某便可无所挂碍，纵情施为！”
马谡先道：“好一句‘应用之妙，存乎一心’，伯约军功赫赫，深解兵法，某自甘为差遣！”
汗青上的诸葛亮在南下征讨雍闿时，听闻了吕凯的事迹，表奏任命他为云南太守，封阳迁亭侯。只可惜吕凯还未上任，便被兵变的夷人殛毙。
诸人正惴惴间，忽见姜维纵声大笑起来。
“君侯，你在天之灵，且好生张望，这是我第一次独领全军，我必一举击破雍闿、孟获之辈，还南中一个朗朗乾坤，如此方算不负你昔日之谆谆教诲……”
“和衷共济，共破民贼！”
目睹姜维情愿承担任务，李恢、马谡尽皆动容。
李恢率先发问：“伯约何故发笑？”
李恢点头不已，又诘问道：“比及敌军蒙受重创，又当如何？”
议罢，李恢、马谡二人告别拜别，各自筹办。姜维翻开帐帘，出帐相送。
姜维眺望天涯，东刚正有一丝光霞明灭，似要突破阴翳，脱云而出。
雍闿气力薄弱，起码裹挟了近两万壮丁，若再加上孟获的三万人马，加在一起当有五万之数，更有坚城作为庇护。
姜维回道：“雍闿与孟获运粮不济，又攻城倒霉，必起嫌隙。我军可乘势断绝两军交通，如此孟获为求自保，定起退兵之心。我军只消引一队兵马，断其归路，当可迫使其决斗。一旦孟获败北，雍闿便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矣。”
姜维与马谡同时回了一礼，请他坐下，问起雍闿近况。
姜维回道：“他若增兵，我亦增兵，他总不成能派一万人护粮吧？我军一击到手，旋即远遁而去。如此一来二去，不但可蚕食敌方兵力，更可乱敌军心，诱其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