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关家有女初长成
“跑甚么?你都敢离家出走深切南中,莫非还能怕我罚你不成?”姜维面色乌青,又一指大厅方向:“走吧,这儿并非说话之处,我等先去大厅,倒是要看看你另有甚么话说!”
姜维隐于暗处,双目如电,只粗粗一扫,就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熟谙的身影――那身量、那身形,鲜明恰是关兴口中“失落”了的mm关银屏。
姜维却伸手一指关银屏方向,打断道:“那人不是军中之人,如何呈现于此?”
想到这儿,姜维悄悄叹了口气:“这几日你就充作我的保护,待在这间大厅中,哪儿都不准去,更不成泄漏本身的身份,可听明白了么?等大战结束,我便派人送你归去……”
关银屏得此马后非常欣喜,每日亲身顾问,寸步不离。只是不晓得这匹马儿为何会呈现在这里。
关银屏似一只吃惊的小猫,伸直着身子,不幸兮兮道:“二兄每日留我在家中管束,一会儿不准这个,一会儿不准阿谁,这般日子太也难捱,我这才想着出门玩玩。”
姜维任由马儿脑袋在身上剐蹭,心中电闪疾念叨:“二兄为我饯行时,曾言及银屏失落一事,当时我只道她在城中贪玩未归……看来该当是混入军中同我南下了!南征之行兵祸凶恶,这真是……这真是……”
关银屏的身躯相较于姜维当然显得矮小,但蜀人益小,她女子之躯在蜀人中却并不显小。现在的她身着一袭男人短打,又用毛巾扎了头,远了望去,倒是个身形苗条、豪气勃勃的少年郎。
“那是天然!”
好像高山一声惊雷,关银屏仿佛被吓到炸毛的猫儿普通,顿时惊呼起来,待她回身与姜维的视野一交汇,面庞蓦地殷红一片,仓猝中,又似小偷见了正主,回身就要逃脱。
姜维大步风行,只三五步就已赶上,他倏忽伸出广大的右掌,如老鹰抓小鸡普通,将关银屏拎在手中,再转动不得。
“关平,关银屏,却不知我该叫你一声兄长,还是mm?”
见她这副惫懒模样,姜维只得无法点头。
伙夫长正兴高采烈地说着,忽闻如此呵叱,不由就此停顿,深思半晌,蓦地警悟到了甚么,忙扑通跪倒,一脸严峻道:“将军……关平虽非我无当中人,但手脚洁净得很,他做的饭食小人每日都会亲身尝试,这才敢送到将军手上,小人愿以项上人头包管,决然不会有甚么题目……”
姜维伸手打断道:“汝既不知罪在哪儿,便由本将来奉告你……工匠营虽临时编入军中,但毕竟非军中之人,汝私行留用外人,此罪一也;再者,本将三令五申,军中高低同甘共苦,一视同仁,汝却派报酬本将私开小灶,此罪二也。本将当然感激汝之情意,但军令严明,谁也不得冒犯,汝可明白了么?”
一身男装打扮的关银屏正哼着小调,用心致志得自一瓶罐子中挑出一枚腌渍过的梅子,正要放入摊开的米饭当中。
这匹马儿恰是他客岁出使西海,与白虎文比试技艺后赢来的大宛幼马,回蜀中后赠送关银屏,以安慰她落空关羽和赤兔之情。
姜维面露肃色,目光灼灼,打断道:“汝可知罪?”
待目送伙夫长低头沮丧分开后,姜维长长吐了口气,负手蹑步到关银屏身后。
“出门玩玩?”姜维没好气道:“出门玩玩就要混入军中?就要随军南下?你一个女孩儿家,整日混迹于军汉堆中,若教外人晓得了去,名声必定大损。更可况,南中多瘴气毒虫,最是凶恶不过,若非本日老天开眼,教我早发明了你,这今后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又教我如何跟兄长们交代?”
她眼下正伏于案板前谨慎翼翼地包裹着饭团。
他念及此处,又是恼火,又是担忧,提步就往伙房行去,留下大宛马依依不舍,不竭打着鼻响。
伙夫长听得面色惨白,大汗淋漓而下,好半晌,终究佩服道:“将军经验得是,小人…小人愿受科罚。”
就在此时,忽闻背后传来一声低喝:
说罢,大步朝大厅行去。既被发明了,关银屏也不再回避,只得亦步亦趋跟在姜维身后,冷静随行。
张望了一阵,四周游走监督的伙夫长发觉主将到来,仓猝小跑着抵近,抱拳道:“小人见过将军!”
顿了一顿,又道:“念你初犯,且并忘我心,着你自去霍记室(霍弋)处领军棍十计,觉得惩戒。”
并且大战期近,他每日军务繁忙,确切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兼顾这个小费事了。
伙房占地不过三分,粗粗用一块篷布挡住,内稀有十人,或劈柴,或烧火,或切菜,或烹调,皆正卖力地为雄师筹办饭食。
伙夫长顺着望去,待认清主将所指之人后,忽换上一副笑容,笑道:“本来将军问的是关平啊!此人是工匠营的一员小厮,颇能做一手好菜,合营南下后经常过来帮手。他又说是将军的老乡,晓得将军口味,小人便自作主张将他留下,专门替将军筹办饭食。嘿,还别说,自打用了此人,将军这每日胃口也好了,饭量也增加了,每次送返来的饭盒都吃用得干清干净,小人看了,不知有多欢畅……”
入厅以后,姜维关紧流派,走到关银屏身侧,用手指导了点她的脑门,佯怒道:“离家出走,是为不孝;假扮兄长名字,是为不敬,你说你这脑袋到底在想些甚么?诚恳交代,为何要混入军中!”
关银屏接过,细细抚玩一阵,面上已是笑靥如花:“这条鞭索非常趁手,小妹谢过三哥!”
关银屏只听了前半句,就已喝彩雀跃道:“全凭三哥叮咛!”
又把玩一会儿,她将鞭索一圈圈缠于腰间,欢乐道:“方才三哥不是说借用大兄的名字是为不敬么,那么自本日起,我便不再叫关平了!”
姜维见了,愤怒之余,心中又涌起一丝打动:“本来一起上适口的饭菜,竟是她为我筹办的……”
姜维:…………
只见关银屏伸直着脑袋,面色通红,忽吐了吐舌头,装出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灵巧道:“银屏……银屏见过三哥。”
关银屏挺起胸膛,高傲道:“我自小受父亲调教,十八般技艺,皆会上一点。”
按着他的假想,原是要派人将关银屏护送回成都的,但汉军与高定之决斗迫在眉睫,一来路上颇不承平,二则人手实在严峻,这个别例并不铛铛;但若任由关银屏滞留军中工匠营,于她小我的名声、安危俱有潜伏侵害,思来想去,除了留在本身身边,实在没有更安妥的措置了。
“关银屏……关平……真是风趣。”
听到姜维这般体贴于她,关银屏倏忽破涕为笑,展颜道:“只消待在三哥身边,我只觉便是有天大的难处,也算不得甚么。”
关银屏应了一声,忽一拍腰间的鞭索,眉眼上挑,很有些小对劲道:“既蒙三哥赠送宝贝,自本日起,我便是平南将军帐下一员保护,大号关索是也!”
姜维点了点头,自床榻后取出一条精光闪闪的鞭索,递于关银屏,同时道:“此鞭索乃是我自西凉胡人处赢来的,是由牦牛皮筋所制,软硬适中,中间镶嵌有金刚石碎粒,最是锋利,颇是件宝贝。我不善使索,本日便将此物赠你防身吧。”
他只道主将是来催饭的,忙解释道:“因要筹办俘虏的饭食,故而本日稍晚一一些,不过再等半晌就好……”
姜维没好气道:“那你筹办起个甚么名?牢记,回到成都之前,银屏这个本名万不成流露。”
他算不得心慈手软之辈,但对于这么个半大的女孩,平素用惯的手腕倒是一点也使不上来。万般无法之下,他只得坐回长官,手指轻扣案几,冷静思虑对策。
姜维面上无法之色更盛:“转头我着姜文替你找件称身的盔甲,兵战凶恶,你定要穿好甲胄,以防流矢乱箭……对了,可会甚么趁手的兵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