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深夜来客
刘协惨淡笑道：“只怕这深宫内，除了孤身边的侍卫，其别人都能够来取孤之性命。”
但是，他就是东汉第一剑客。
二十几个侍卫仓促赶来，呼啦啦的堆积在刘协四周。
展开眼来，看到阿谁要杀他的黑衣人直挺挺的躺在他身边，喉部插着一把飞刀。例无虚发的飞刀！
的确就是虎落平阳啊，要不是腿部受伤，凭他的轻功，要逃出这巍巍皇宫，还不是轻而易举。早晓得就不该跟那刺客斗狠，一逃了事，不信他能追上我。
一柄飞刀斜斜的插进了左肩，破肉而入骨两分。
“恰是本王！”刘协冷冷的答道。
何太后嗔怒道：“你袁家四世三公，极尽人臣之繁华，现在逆贼横行，危在眉睫，莫非一个主张都想不出来？”
孤若安好，天下必安。这是多么的自傲！
面前俄然又是白光一闪，五刀连环，如流星赶月，连珠般激射向他的咽喉。
持续五个连环刺，不是刺咽喉，就是刺下阴或眉心。
正待起家，却感受肩头一痛。
高个黑衣人固然面带惊奇，却对围上的五人夷然不惧，底子就没放在心上，只是死死的盯着刘协。
蓝衣人蓦地惊醒：“传言董卓欲行废立，莫非刺杀者是……”
就那么刹时的游移，又是几刀激射而出，快如闪电。
刘协苦笑道：“拯救之恩，刘协没齿难忘。只是身子不能动，不能施礼谢恩。”
此人四十岁摆布，脸孔极其浅显，走在雒阳大街上半晌如果不盯紧，便会埋没于熙熙攘攘的人群当中。双眼没有精光四射，太阳穴也没有高高鼓起，神态中也无傲视天下的豪气。如果不是手中那柄古色古香的泰阿剑，没人会想到他是个剑客。
“很好！”
竟然有防弹衣？！
今晚已经练了五趟了，李逸飞和四个侍卫都看得打呵欠了。看殿下练剑实在无趣，如果是练飞刀还是很有看头的。
身子向后一仰，结健结实的跌倒在地，几把飞刀从他头上吼怒而过。
这类浅显货品，还轮不到他脱手。
他说这话的时候俄然间身上杀气腾腾，霸气浓浓。一如当年他去刺杀某位本国领袖时，霸气实足的说道：“我既脱手，xx必死！”
何太后喜道：“袁太傅公然是我汉家朝廷之栋梁。请速速道来，不必讳饰。”
“陈留王？”他迷惑的问道。
李逸飞打到第五个呵欠的时候，俄然看到面前闪出几道黑影。
黑衣人眼中那顿时到手的忧色刹时变成惶恐，迅疾回剑一挡，将来剑击落在地，身子堪堪退了一步。
黑衣人像断了线的鹞子一样连人带剑飞了出去，那剑已不知飞向那边。
蓝衣人惊道：“宫内有一千余宿卫，何不请其来保护？”
没有风声，没有剑花，没有完整的招式，只是简朴进犯，看起来混乱无章。
“天下若乱，江湖能安否？”
刘协叹了口气：“孤不死，他们就不会放心，或许再来的，不但是刺客。永乐宫中，侍卫不到三十，何故挡之？”
刘协心头一惊，这个飞踢的角度太刁钻，长剑刺空身子正稍稍前倾，后跃是来不及了。仓猝往右一翻。
嘴中连说了几个很好，举着剑一步一步的渐渐走了过来，步步为营，剑身平举随时护住高低两处，再无缝隙。
黑衣人身影刚动，那剑影又如影随形而来。连环刺，一击不中再击第二剑，剑剑连环，简朴而快速，直奔目标，毫无花腔。
好暴虐的王子！他暗骂一声。又是一个后跃。
他的霸气令在场的人对他的话没有涓滴的思疑，宿世如此，当代亦然。
“历尽辛苦求师学艺，竟然是为了行背叛之事，实在可惜！”
刘协毫不害怕，眼中一道寒光射来，带着一股砭骨的杀气，竟然令高个黑衣民气头一震，气势立减。
穿越才不过三个月，又要分开这个天下了。此次是真正灭亡，还是又穿越到别的一个时空？
黑衣人嘴角挂着暴虐的笑容，缓缓走近他身前，眼中杀气一闪，长剑像毒蛇一样刺出。
永乐宫，后花圃空位。
转头看时，却发明刘协捂着髋骨部，痛得盗汗直流，再有力量发刀。
黑衣人终究怒了，当场一个铁板桥，今后一仰几近平贴在地，避开刺来的长剑，手中长剑往地上斜斜一刺，双脚腾空而起，直踢刘协的小腹。
电光火石之间，高个黑衣人仓猝脚下一个铁板桥，身子向后一倒，飞刀重新上激射而过，动员着一股北风从脸上凉飕飕的拂过。
蓝衣人笑道：“好短长的飞刀！”
刘协腾身一跃，却一身痛呼，左边的大腿扯动踢伤之处，又跌倒在地，喘气不已。
以命冒死，同归于尽。
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剑光闪闪。
“杀人的人！”领头的蒙面人冷冷的说道。
此二人恰是太傅袁隗（年父老）和太仆袁基。一为三公，一为九卿。
何太后厉声道：“事急从权，干系到社稷江山之事，我儿岂可有妇人之仁。何先速去办此事，事若成，则迁你为执金吾。”
这位貌美的皇后，半年前犹冰肌雪肤，风韵绰约，貌若二八，青丝如墨。只是数月工夫，便变得人老珠黄，颜容蕉萃，皱纹微显，华发暗生。
黑衣蒙面人大怒，回身腾空而起一剑如仙子探月般直刺蓝衣蒙面人而去。
笑虎飞刀，例无虚发。两步以内，天下无人可避。一千八百年后如此，一千八百年前亦然。
“走”字尚未出口，便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
年长官员捋了捋长须，胸有成竹：“臣倒是有一计，可令董贼没法行废立背叛之举，保皇上由危转安。就怕我皇仁慈，不肯为之。”
右边年长官员冷冷一笑：“他现在掌控京师兵马，文武百官都害怕于他，天然忘乎以是，不成一世。不过落空了遗诏，他就落空了大义的借口，迟早死于天下公理之士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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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双剑订交。
刘协方才竭力坐起来，那夺命的剑光已经直奔眉心而来。刘协不及多想，不躲不闪，手中的长剑激射而去直奔黑衣人的咽喉。
剑光一闪，直取他的头颅。
何太后又恨恨的怒骂：“阿谁小贼我倒是藐视了他。当日不该听你劝止，若早日撤除这条祸端，怎会形成本日之乱。”
领头的高个蒙面黑衣人鄙夷的冷哼一声，大手一挥。前面几个蒙面黑衣人奔腾而出。
蓝衣人愣愣的盯着他，沉吟半响，撕下蒙面布，啪的一声跪倒在地：“臣王越愿毕生跟随陛下效犬马之老，存亡稳定。”
远处垂垂传来脚步声，永乐宫的侍卫全数直奔后花圃而来。
前面统统的侍卫全数扑通跪倒在地，齐声道：“恳请懦夫庇护我主安然！”
李逸飞大惊喝问：“来者何人？”
身子刚要落地，五道红色的闪电向他击来。
黑衣人一声大喝，又是一剑击飞四人的长剑，腾空几个连环腿，将四人踢飞痛晕在地。
黑衣民气中怒极，当场一个懒驴打滚，俄然腾空而起，翻身落地。
黑衣人神采惨白，喘气很久方才指着蓝衣人：“你是谁？竟敢……”
刘协已经耗尽满身之力，十八把飞刀也已经射光。
刘辩失声道：“千万不成！”
刘辩似不平气：“老贼反叛，与我皇弟何干？皇弟也是身不由己……”
碰到敌手了，如果在宿世，这一击还能闪过，即便被踢中也不会如此伤痛，现在却痛彻心肺。
跟着李逸飞等人的惊呼，身子被猛力一击踢了个侧翻，跌倒在地，痛彻心肺。被踢中了左边髋骨部位，大腿脱臼，全部左边身子都痛麻了。
这就是王者之气吗？我倒看看是我的剑微弱，还是你的眼神微弱。
蓝衣人浅笑一揖：“刺客已退，小民告别！”
蓝衣人呆立着不动，眼中充满踌躇：“草民本江湖流落人，宫廷深似海，若非逆徒卷入，实不远涉足。”
何先大喜拜别而去。
何太后一声厉叱。
不等他站稳，又是三把飞刀激射而来，黑衣人连闪带砍，这才惊魂甫定的躲过。
高个黑衣人将手缓缓伸向腰中的宝剑。
李逸飞等看了一眼地上黑衣人的尸身，呼啦啦的腾跃而来，将高个黑衣人围在中间。
只要反应稍慢一毫，速率稍慢一丝，那飞刀就会插在他脖子上。就像其他几个黑衣蒙面人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袁隗从案上取了纸笔，写了几个字给世人看。
“夜雾锁深宫，蛮虏欲逞凶；宴罢又成空，魂迷梦中！”
黑衣人手中一道光弧划过，李逸飞等人的长剑一击而飞。
那蓝衣人微微一笑：“殿命令媛贵体，小民岂敢受之。“
厅中当中坐着何太后，身边立着何先等几个侍卫。两边坐着两个看起来身份不低的官员。
领头的高个黑衣人眼睛闪现出一丝惶恐之色。其他已经逐步占上风的四个黑衣人，大惊之下，仓猝一招逼退敌手，回过甚来惊奇的看着地上的黑衣人。
“快去叫人！”李逸飞一声大喝，捡起被击落的长剑又攻了过来。其他四人中一人逃亡冲向前殿呼救，剩下四人捡起长剑也围攻了过来。
刘协呆呆的望着蓝衣人，蓝衣人也望着刘协。一个佩服，一个赞成。两人就此对视很久。
一颗泪珠缓缓的从刘辩眼中流下。
蓝衣人厉声喝道：“孽徒，你若再不走，为师定挑断你的手脚筋脉，让你成为废人。”
高个黑衣人眼睛直朝刘协逼视而来，就像一只秃鹫恶狠狠的盯着只稚嫩的小鸡。
少帝刘辩满脸惨白，手足无措。
黑衣蒙面人拔出肩头的飞刀，当的一声扔在地上。提着宝剑杀气腾腾的走向刘协。
黑衣人怒极大笑：“公然短长，要不是我家大人所赠的金丝软甲，本日就栽在你这个暴虐的昏王手中。很好！很好！”
不待刘辩答话，又叹了口气：“都怪先兄鲁莽，激发十常侍之乱，使我何家威势殆尽，又引董卓这条恶狼进京。现在恶狼要噬人，何故处之？莫非我儿才即位三月就气数已尽？”
“堂堂大汉王子，竟学江湖宵小之辈，暗器伤人，本人杀之不冤！”
王越？
高个黑衣人大惊，缓慢拔剑击向劈面而来的飞刀，那飞刀却又呼的转了个弧形，斜斜的飞向他的脖子。
蓝衣人闻言神情一凛，很久才缓声道：“天下乱象已起，那边能安？”
左边一人叹道：“想不到那董贼如此胆小妄为，敢为欺天之谋。纵我等派人劫走圣旨，杀死献诏之人，仍敢持续行背叛之事，实乃出乎我等所料。”
刘协眼中俄然闪亮如电，厉声道：“孤若安好，天下必安！”
刘协惊骇的看着他，满身瑟瑟颤栗，身子却涓滴转动不得，仿佛只能闭目待死。
德阳殿。
黑衣蒙面人大惊失容，赶紧下膜拜道：“不知师尊驾到，小徒罪该万死，徒儿就此辞职。”
右边一人，五十岁出头，长须飘飘，沉稳安闲，席地端坐，如有所思。左边一人，三十多岁模样，华衣锦服，玩弄着一枚巨大的玉扳指沉吟不语。
避无可避，他闭上眼睛嘶声吼道：“殿下快……”
拜完几个纵跃，消逝在夜色当中。
刘协惊奇的说道：“剑圣王越？”
刘协叹道：“好短长的剑法！”
刘协展开眼来，只见一道蓝影悄悄的飘来，直落到黑衣蒙面人身后。
与此同时，也有一道光弧却直奔黑衣人的咽喉，快、准而暴虐！
演义中描述袁家时用了八个字道尽其家属之显赫：“四世三公，门多故吏。”然袁家自来与大将军何进交好，与张让等阉党对抗，这是环球皆知的事情。
他仓猝纵后一跃，但刘协比他还快，剑光顺势一转，又直奔他的下阴，去如闪电。
只听噗噗几声，黑衣人身子在空中被击中，那飞五把刀竟然叮叮铛铛的跌落在地上。
“有刺客，殿下快走！”李逸飞和四个侍卫当即拔剑扑了上去。
暮霭沉沉，那越来越浓的夜色像一头玄色的巨兽将那连绵数十里的皇宫逐步淹没。
蓝衣人身子一震，缓缓回过甚来：“另有刺客前来？”
“砰！”劈面不过三招，阿谁叫拂晓的侍卫就被一个黑衣人踢倒在地。
一声感喟破空传来，声音很轻，却很清楚，仿佛来自天外。
一剑击空！
刘辩依窗而吟，眼泪直流。
“身不由己？哈哈……”何太后挖苦的笑道，“当日北邙河边，纵马呵叱董卓也是身不由己吗？此子心计之暴虐，不但一两天了。”
“不自量力！”
黑衣人已无退路，只能无谓的收势身子向上纵起。方才纵起两寸，堪堪避开喉部，五把飞刀齐划一整的射在他喉下两寸之处。
刘协悄悄松了一口气。最后五刀，哑忍不出，一击必杀，这是杀手常用的保命招数。
刘协将他的杀手剑法练了一遍又一遍。
说完向前抓住刘协的左边大腿一接，腿骨复回原位。固然仍然肿胀，却渐渐能动了。
“闭嘴，甚么宴罢又成空，你这没用的东西，只会作诗哀叹。也难怪那老贼会看中那小贼！”
刘协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黯然一笑：“前辈能救协一次，已属大恩。来日协纵魂归地府，亦当铭记前辈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