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龌龊
刘威恨道：“乔玄老匹夫总与季父作对，先前季父替小侄向乔家女郎求亲，乃是看得起他乔家，老匹夫却竟然敢回绝，甚是可爱！这番袁否屯田，别家都没有借粮给袁否小儿，唯独乔老匹夫借了，并且一借就是五千石哪。”
跟乔玄商定交割粮食的日期，袁否便和金尚起家告别。
在这杆大旗之下，还摆了一张案几，案几前面还坐了一个白胡子官员。
跟着热气，诱人的饭香在氛围里满盈开来。
刘勋赶紧说：“乔氏在庐江耕耘多年，树大根深，威儿且不成轻举妄动。”
“只要有吃的，你让俺干啥都成。”
刘勋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击节赞道：“此计甚妙，甚妙哪，这么多流民同时涌入居巢，转眼之间，乔老匹夫借给袁否小儿的五千石粮食就会被吃光，彼时，袁否小儿的屯田之举就只能不了了之，不过公文还是免了，可暗中漫衍动静，以免授人话柄。”
刘勋看了刘威一眼，他晓得本身这个侄儿，固然从小不喜好读书，坏心眼倒是很多，整人的手腕特别多，当下刘勋问道：“威儿可有应对之策？”
“就是，俺老牛别的不会，干活倒是一把妙手。”
两天以后，袁否在居巢招募流民、开荒屯田的动静就传进了刘勋耳朵。
“哦，吾家麟儿也能用计了？”刘勋喜道，“威儿你快说说，如何个釜底抽薪法？”
歇了一口气，刘威又道：“乔玄老匹夫太也可爱，小侄迟早必杀了他。”
前文说过，效仿孙氏屯田，除了得有一能吏总领全局以外，还得有大量的小吏做帮助。
庐江郡守府虽有很多小吏，可刘勋不会给，袁否也不会去求刘勋。
袁氏旧部除了将近四千残兵败卒以外，另有六七十位官员、勋戚，勋戚多是米虫，诸如韩胤、黄猗，都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不属于能写会算，但是那些官员却大多都是有才气的，只不过让他们当小吏，却有些难堪人。
等流民堆积得差未几了，阿谁官员挥了挥手，便有一个大嗓门的老卒上前喝道：“父老乡亲们听好了，只要你们上前画个押，就能领到一大碗白米饭！听好了，是干米饭，不是甚么插筷不到的浓稠粥，更不是能够照出人影的清汤稀粥！”
没有体例，袁否只能亲身带头到阎象帐前当一名小吏。
金尚长揖到地说：“老臣，领命。”
刘威嘲笑道：“对，帮他一把，季父可发一道公文，传示庐江一十八县，令各县流民都前去居巢，帮忙袁否小儿屯田，嘿，从淮南涌入我们庐江的流民，没二十万，也起码有十万，若这十万流民全数涌入居巢，嘿，嘿嘿。”
袁否话音才刚落，长史杨弘便立即跳出来高喊道：“臣，定然唯阎主薄马首是瞻！”
有了这两千石，再加上此前乔玄捐赠的三千石，就有了五千石粮！
刘勋叹道：“某岂不知袁否小儿此举之风险？何仍旧乔氏为首的庐江士族都顾念袁氏旧情，某亦不敢把事情做太绝，不然必定招之反噬，庐江前任郡守陆康就是因为获咎了庐江士族，这才被袁术赶出了庐江。”
“威儿你能这么想就好。”刘勋无法的道，“需知我们刘家在庐江并无甚么根底哪。”
当着金尚、杨弘、袁涣、韩胤等官员的面，袁否亲手将本身的印信佩剑交给阎象，然后回身对世人说：“明天某把丑话说在前头，屯田之举关乎我袁氏存亡绝续，不成不慎，是以自某以下，统统人等皆需遵循阎主薄号令，谁敢不遵，法度不容！”
直到分开，袁否都没见着大乔和小乔，这让他很有些遗憾。
并且阎象这个主薄的职位毕竟是寒微了些，难以服众。
来向刘勋陈述的是从子刘威，刘威说道：“季父，袁否此举意在邀买民气，以小侄看，其志非小，若不趁早禁止，迟早必酿出事端。”
当袁否第二天再见到乔玄时，刘晔却已经先一步分开乔府，袁否本来还想借一起返回皖城的贵重机遇，跟刘晔套套近乎，现在却也只能作罢。
看到这，剩下的流民再没有思疑，也全都涌了过来，一下就将画押处围得水泄不通，幸亏阎象早有筹办，派了充足多的军卒，不然真要出乱子。
“善。”刘勋欣然道，“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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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积在东门外的流民很快就被饭香吸引过来，一个个全都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瞅着那十几口大铁锅咽口水。
刘威奸笑道：“季父，事不宜迟，侄儿连夜就去办。”
次日一早，一杆大旗就竖在了居巢东门外。
四周的流民一下就冲动了，全都涌上来摁指模画押。
不过，袁否也仅仅只是感到遗憾罢了，很快他就投入到了屯田的筹办事情当中。
很快第一个流民就画完押，然后真就领到了一大碗干米饭。
光荣的是，乔玄竟真承诺了袁否的要求，情愿借粮两千石。
“小侄理睬得。”刘威气呼呼的道，“季父放心，小侄若真动乔老匹夫，定然会找一个说得畴昔的借口，令庐江的世家士族无话可说。”
一夜无话。
金尚晓得阎象有政才，由他主持屯田再合适不过，当下也出来拥戴说：“老臣也定然谨遵阎主薄号令。”
“寂静，寂静！”老卒连声大吼，压下了流民的窃保私语，又吼道，“不过，你们如果画了这个押，就必须给官府干一天活，等干活完一天活，回家之前还能够再领一大碗干米饭，带回家去，给你们的妻儿、长幼吃。”
遗憾的是，这十几口大铁锅的四周稀有百名全装贯带的甲兵保护着，如若不然，这些流民只怕早已一拥而上，将大铁锅里半生不熟的米饭哄抢一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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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然不是袁否开口的一万石，但这实在已经符合袁否的心机预期。
听了这话，四周的流民瞬息之间便骚动起来，天下竟然有这等功德？
刘勋皱眉道：“帮他一把？”
刘威点点头，又道：“不过，季父，袁否屯田之举实在风险不小，若任其持续下去，则庐江民气迟早必定属他，庐江士族也迟早归他，彼时季父又何故自处？”
金尚都已经发话，剩下的官员固然心中不太乐意，却也只能出列表态：“臣等，定然谨遵阎主薄号令。”
“好，那阎某就不客气了。”阎象却也没有矫情，当即向金尚下了第一道号令，“元休公，这招募流民之事，需一老成慎重之人主持，此事非你莫属。”
刘威奸笑道：“季父，侄儿这里有一釜底抽薪之计，可令袁否功败垂成。”
“让让，前面的人给让让，俺要画押，俺画押。”
刘威嘲笑道：“袁否小儿不是在居巢招募流民、开荒屯田么？那很好啊，既然他想屯田，那季父无妨帮他一把。”
只要上前画个押，就能够领到一大碗干米饭？老天，这但是干米饭！
五千石粮说多固然未几，说少却也很多了，如果诸事顺利，足以将局面放开了，毕竟，这屯田之策相称于后代房地产的转动开辟，只要第一批水田开垦出来，就能够卖粮，有了卖田所得的赋税，就能够接着往下开开荒田。
不过，没人在乎这杆大旗另有白胡子官员，流民们真正在乎的，倒是那官员身后，一溜摆开的十几口大铁锅，二十几名袒胸露背的军卒将一筐筐的白米倒进锅里，加水升火，不到半刻钟的工夫，大锅里就冒出了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