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西进
周良快步将急报递到了阎行的面前,然后弥补说道:
精确来讲,就是将民屯和军屯辨别了开来。
甘陵听到胡赤儿已经授首的动静,心中也是一动,当即就迈动脚步,下到堂中来,来到了那名军吏身边,伸手分开挡在那枚人头前面的长发,定眼一看,这枚呲牙咧嘴的首级,可不就是胡赤儿本人么。
“司马,城外的董承所部,得知我等入城的动静后,并未领兵前来汇合,而是率部连夜离营,绕城而去,撤往东面了,我军是否要派兵追击?”
“河东郡府一贯以越俎代庖、干预民政来指责我这个荡寇校尉,现在有了军屯这么一个对策,只怕王太守在府中都要暴怒了,我且要看看,他任命的那些试守官员,又如何能够争得过我部下的将士。”
“校尉,是否要敏捷联络甘司马?”
想到这里,阎行笑着跟戏志才说道:
“城中将士,本来只是误信了胡赤儿的奸言,这才胆敢与我等为敌,现在奸人已除,余者无辜。更何况时下乃是多事之秋,我等凉人更需戮力同心,又岂可再自相残杀。”
阎行闻言面露忧色,沉吟了一下。
戏志才见阎行欣喜,也不吝歌颂。阎行继而再持续看下去。
民屯和军屯,严师和阎行在河东的初度见面就已经提及过,但阎行固然赞叹严师的目光深远,却迟迟没有给出答复,而是按下了这件事情的过程。
东面的雒阳残破,无以依存,再加上另有往回赶的三校尉兵马,敌友不明,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而南面层层山峦隔绝,也不是善道。北面大阳有河东郡兵扼守,想要渡河并不轻易,西面的华阴更有段煨的兵马以及败走的并州兵,想要悄无声气地避开他们,也是难如登天。
“元善,何事如此仓猝?”
“志才莫要劝我,此番渡河进入左冯翊,攸关全局,可谓牵一发而动满身,我需亲身领兵前去!”
“按照信使所言,牛中郎将杀了董中郎将,又被部下胡赤儿所杀,甘司马趁机节制了陕县,收拢了凉州兵马,本来筹办向北攻入河东境内,但厥后听闻李肃已经为吕布所杀,转而西进,筹算西进华阴,再转入左冯翊,最后折道河东北境,与校尉的兵马汇合!”
阎行一看是周良小跑出去,就晓得是又有大事产生了,他赶紧开声扣问。
第二件事则是论述屯田的详细事件。
周良也点点头。
措置完胡赤儿首级的事情,别的一名军吏也开端向甘陵汇报城中的平乱的环境。
而现在光复了北境以后,治下也多了很多百工匠人,这些各自靠着一门高深的技艺餬口的百工匠人,如果纯真将他们也安设成屯田的民户,不但大材小用,华侈了他们的一手妙技术,并且也倒霉于百废待兴的河东北境全面答复。
阎行细心地看完了严师对于北境的屯田打算和安排后,他不由笑了笑,没想到河东太守王邑针对河东北境的一系列争夺,反倒提早催生了军屯轨制的实施。
至于汇集舟楫,登船逆流而上,去河东北境去投奔阎行,甘陵更是径直否定了这个计划,临时不说沿途水路多湍流险滩,覆舟倾船,有如常事,单单是凉州兵不擅舟楫,入到河中,就如同旱鸭子普通任人宰割,甘陵就不敢去冒这个险了。
甘陵的屯兵地点的陕县,恰好卡在东西来往的要道上,如果不走,比及李傕、郭汜的兵马一到,甘陵与他们必定有一场火拼,胜少败多。
站在昔日牛辅高坐的将位上,甘陵的表情已较最后安静了很多,比起听闻城中大乱、本身连夜攻入城中时的欣喜和冲动,现下胜券在握的甘陵又多了几分处大事者的慎重。
“戏兵谋史所言极是,段煨拥兵自保,大要上投降了长安朝廷,但却又不肯等闲分开驻地,可见贰心中对长安朝廷还是心存疑虑的,当下这类环境,毫不成能出兵堵截西归的凉州兵马,与甘司马作战,对于段煨而言,可谓是有害有利。”
戏志才在周良走后,他也起家来到阎行的身边,阎行看了他一眼,已经提早开口。
说完以后,甘陵又回身往上首的将位走去,在将位的侧边上,有一副用兵舆图正吊挂在木架上,甘陵靠近舆图,目光锁住陕县以后,开端向邻近的郡县分散。
平阳有铁矿,开矿冶铁,熬炼甲杖,对于西凉军而言,也是一项首要的军需保障。别的另有制作车辆、箭矢的胶漆、羽翎、木料等质料,也是需求专门的匠人,来停止合作制造的。
“你可带兵守好城中的武库、粮仓各紧急之处,至于俘虏之事,彼辈可为我等效力,我当亲身前去招安!”
“是甘司马派来的信使送来的急报。”
牛辅府邸
严师的施政第一件事乃是收骸骨,登记灭亡、流失人丁,测量地盘。
本来农业乃是百业之基,比年战乱,农田荒废,阎行的西凉军连军粮都几次垂危,以是治下除了专注稼穑以外,也不敢分出人力物力去兼顾其他事情。
介于长安事情后,河东南北对峙的局势如此,从陕县牛辅、河东郡府获得兵甲的渠道已然断绝,西凉兵以甲兵之雄争衡于世,兵甲之需若不能够自给自足,也是一桩费事事,严师能够提早看到这一点,并敏捷动手实施,阎行天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得了甘陵的号令,这名军吏当即也领命而去。
听了两人的话,阎行微微点头,说道:
周良等阎行看完急报以后,也开端扣问:
这是因为阎行考虑到了部下的西凉兵、流民兵的性子,更像是属于他私家统帅的职业兵,如果遵循严师的打算,实施军屯制,赐与部下的士卒地盘、种子,让他们农时耕作,战时为兵,在机会未成熟的环境下,让这群刀头舔血的西凉兵当中接管军屯,只怕反而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不过,较之临汾、绛邑的屯田,河东北境数城的屯田环境又有所分歧。临汾、绛邑两地的屯田,更多是为了招揽流民,安设流民所停止的屯田,而现下北境光复,治下顿时增加了浩繁本来的白波士卒,加上又和河东郡府局势严峻,因此在屯田的安排上,严师又作了呼应的详确调剂。
“诺!”
戏志才看出阎行的担忧,他出言开解道。
那名献上胡赤儿首级的军吏,当即领命,又回身快步迈出大堂了。
“司马,城中各处的动乱已经安定,各城门也已经换上了我等的士卒停止守备,至于那些投降的溃卒,如何措置,还需司马明示。”
“既然他已经带领兵马拔营西进,只怕要寻见他兵马的行迹,还要多派出几队信使。”
现下除了有先前的民屯外,增设的军屯,则是以分化拆散的白波士卒一百报酬一屯,由军中任命的屯长统领,遵循农时耕作,闲时习战,战时为兵的原则,再根据地区的漫衍,划归给驻守各城邑的将领统领。
现在他甘陵借着机遇,拿下了陕县,节制住了剩下的万余西凉兵,仿佛像是手中已经有薄弱的本钱,但甘陵本人却很清楚,他获得了牛辅的兵马,也就要堕入到了牛辅之进步退两难的处境当中去。
···
看着昔日与本身到处难堪的仇敌已经身故,甘陵心中多了几分称心,他也没有恶兴趣去热诚一枚死人的首级泄愤,而是挥手命令。
阎行所部的西凉军最后借着安设流民的名头,在绛邑、临汾两地实施的屯田,就是简朴卤莽地抢占肥田膏壤,强借大户的耕牛、种子,然后再差遣白波俘虏另有一些流民停止耕作,以网罗岁末所得的粮食,充作军粮。
最早迈入堂中的一名军吏,已经抢先开口,举着托盘上人头,话语中难掩镇静。
趁着城中大乱的机会,甘陵的兵马连夜攻入城中,调派轻骑追杀了弃城而逃的胡赤儿,其他歩骑则开端弹压城中的溃卒暴动,城中的兵马厮杀声接连不竭,就如许乱哄哄地持续了大半夜,城中的乱象终究才被甘陵安定下来。
河东,皮氏城。
甘陵听完以后,略一沉吟,心中也就有了处断。
“司马,胡赤儿已被我军轻骑追上,还是企图顽抗,已被轻骑射杀,首级在此。”
两人正热切会商着河东北境的内政,周良从堂外急仓促地走了出去。
“校尉,严典农史已经前去平阳,主持北境的屯田事件。这是他的施政方略。”
河东北境历经多年战乱,现在各大城邑接踵光复。收骸骨、登记人丁、测量地盘,这些都是为政伊始就应当把握的第一手数据,同时也是为了制止疫病再次在大战过后发作开来,伸展全部河东北境。
阎行看向周良,开端说道:
“逆贼胡赤儿假传军令,弑杀主将,罪不成赦,今已授首,可传首全军,以儆效尤!”
“叔升是知兵之人,他既然挑选了领兵西进,定然是有了必然掌控,才勇于冒这个险的。”
以后有了严师的互助,阎行所部的屯田才有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方略,遵循“通河渠、辟田畴、制坛宅、劝稼穑、修树艺、务耕织”的原则,绛邑、临汾两地的屯田体制也垂垂走上了正轨,并在几年的时候里,摸索出了屯田的一整套体例并培养了一批能够卖力屯田的吏员。
城中的火亮光了一夜,直到次日的凌晨时分,才垂垂燃烧下去。
“严典农史有酂侯萧何之才,治民施政之能,当世少有,此举鄙人也实在佩服!”
以是甘陵挑选领兵西进,算是一条折中门路。
而岁末收成的官民比例分红,则遵循借用官牛者,官六民四,利用私牛者,官民对分的法则,来停止分派。别的,军屯优先借给耕牛、耕具、种子,但战时为兵,父死子继,兄死弟及,不得脱籍。
阎行耳入耳着周良的话,眼睛一目十行地看完甘陵的急报,甘陵在上面简朴说了然陕县动乱的内幕,以及本身兵马进退两难的窘境,最后交代了西进的方略。
堂外,有三名兴冲冲的军吏连袂而至。
望着舆图上各个方向的城邑,甘陵一时候堕入到了难过茫然当中。
“多派几队使者,务必奉告叔升,让他谨慎行事,慎重用兵,我会派兵在左冯翊同他会师。”
先前的屯田,是以流民五十报酬一屯,设置屯长卖力,临汾、绛邑两地的屯长,则全数由严师统领。
这类体例短时候内简朴有效,但过于卤莽,遭到了诸多受害的河东大姓豪强的口诛笔伐。而放眼长远,这也不是能够持续运转、扩大范围的悠长之计。
他正色说道:
“罢了,董承先前用兵游移,被我趁胜击败,此番定然担忧我要顺势兼并他所部兵马,这才仓促绕城拜别,既然他往东面走,那就是要去投奔李傕、郭汜、张济三校尉的兵马了。”
严师所说的第三件事,则是开矿冶铁,兴复百业,设置榷市,以通有无的方略。
到了第三名军吏,他禀报的倒是其他兵马的环境。
向北攻入河东南境,和阎行南北夹攻河东太守王邑,固然胜算不小,但河东南境必将也会是以变得残破,贫乏大义的旗号,丧失河东士民之心,损兵折将拿下一个残破的河东郡,这明显也不是阎行情愿看到的。
而现在,河东太守王邑顺水推舟,派出试守官员出任北境,又运送粮食施助哀鸿,争夺北境的民气,严师这边也见招拆招,干脆将投降的白波士卒和部分河东公众以军屯制的体例归入到了西凉军的体系当中。
甘陵听闻董承所部出走的动静,他想了一想,笑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
周良点点头,当即就又回身下去安排调派使者。
“弘农的李肃已经被吕布所杀,只剩下一个段煨,观此人先前行事,自保不足,进取不敷,只要甘司马的兵马不去打击华阴,猜想段煨也毫不会冒然去堵截原为同袍的凉州兵马。”
戏志才按例定时地将在北境主持屯田内政的严授的施政方略呈了上来,阎行展开一看,一行行苍劲有力的笔迹映入视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