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喋血长安
“且慢——”马腾大惊，仓猝举手大呼。
司马懿言道：“今长安已经光复，潼关守军不战自败，可命韩浩、刘柱二将取潼关，接曹将军来城中庆功。”
马休浑身浴血，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长安未曾失守。”
司马懿看向升起的朝阳，向东拱手，慨然道：“吾此番痛下杀手，也这是为那些死去的汉室忠良，另有万千无辜的百姓报仇！”
司马懿背动手，神情冷酷，淡淡地看着这一幕，对那些挣扎的身影无动于衷，眼眸深处，藏着一丝难以粉饰的镇静。
跟着几支稀少的箭矢落下，司马懿这才抬手表示停止，东门高低，一片寂静，只要晨风吹动旌旗的声音。
徐晃沉默，狠狠地甩了一下脑袋，归君子已经死了，此事是非对错，自有丞相定夺。
徐晃点头，却又忧心道：“马腾父子被诛，韩遂、马超必会起兵报仇，当早做防备。”
西凉军此时已到绝境，个个以下山猛虎，势不成当，曹军也未想到敌军来得如此之快，转眼就被杀散。
这类感受，就像在外繁忙了一整日的农夫，回家却发明黑灯瞎火，冰锅冷灶，媳妇在睡大觉普通，任谁也要火冒三丈。
马铁、马休二人护住两翼，与伏兵厮杀，马腾纵马直取徐晃。
徐晃自南门而入，听闻三万多西凉军连同马腾父子，俱被乱箭射杀在东门，大吃一惊。
马腾父子三人冒火冲出，全都头晕目炫，咳嗽不止，不知又有多少人葬身火海当中，收拢残兵赶奔长安。
司马懿淡笑道：“吾正要西凉军倾巢而出，将其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马铁欲哭无泪，气得涨红了脸，大吼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马腾闻言神采大变，惊叫道：“不好……”
但这芦苇丛中，流淌的倒是猩红的血液，顺着两旁的壕沟，向城外涌去，长安的护城河，已被染成一条血河，触目惊心。
马铁上前见礼道：“父亲，我听闻曹军渡渭水偷袭，劫了粮草又断后路，前来相救。”
徐晃言道：“那是董卓残暴，放纵部下，与马腾并不相干。”
四周城墙上伏兵尽出，曹军弯弓搭箭，收回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数万箭镞寒光闪闪。
伏兵自两旁杀出，抢先一将手持大斧，在月色下当道而立，沉喝道：“徐晃在此，还不速速上马投降？”
马腾浑身一震，颤声道：“你……你是何人？”
马腾领兵进城，却见内城城门紧闭，不由大怒，厉喝道：“哪个王八蛋守城，还不开门？”
两军一通乱战，马腾此时报定死志，舍命缠住徐晃，只但愿二子能够突围。
司马懿冷声道：“若非西凉军反叛，岂有天子流浪、火烧洛阳、天下大乱之祸？”
徐晃见马腾招招冒死，西凉军已经结成步地，并不与他们死战，将人马分开，一起退入山中，一起往河岸而走。
司马懿双目微凛：“除恶务尽，将军不见李傕、郭汜之乱乎？西凉军中，犹有很多余孽，今马腾又反，激发关中之乱，若不加以惩戒，杀鸡儆猴，祸害无穷矣！”
箭雨足足持续了一刻钟，兵士们筹办的弓箭全数射光，街道上再没有一个活人，惨叫声也消逝不见。
西凉军不管兵士还是战马，全都插满箭矢，放眼望去，整条街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箭羽，如同长在河边的芦苇丛。
昨夜好几场冲杀，人困马乏，全都凭着最后一口气在对峙，此时进了城，刹时士气降落，精力委靡。
“吾乃河内司马懿也！”那人冷然一笑，沉喝道：“尔等西凉武夫，恃武逞强，自董卓至今，暴戾屡叛，死不足辜，放箭！”
能拿下长安，全仗司马懿之功，此人年纪悄悄，便如此杀伐判定，丞相公然慧眼识人，若让他去对于刘琦，那才解恨。
“快走，速回长安！”马腾一声大吼，批示人马往西而走。
马休派人向陈仓报信，此时吊桥也已放下，城门翻开，马腾领兵立即入城，筹办守城。
马腾直冲到城下，大呼开门，看着吊桥缓缓放下，悬着的一颗心也随之放下来。
吱吱喳喳——
外城大街上，惨叫之声直冲云霄，人马纷繁倒地，挣扎扭动，转眼之间尸横各处，血流成河。
“杀！”马腾目光决然，挥兵向前。
两马交叉，马腾的长枪被徐晃大斧震开，二人就在大道上厮杀起来，西凉马队紧随厥后，冲向放箭的曹兵。
此时唯有奋力向前，才有一线朝气，若长安不保，他们进退两难，必死无疑。
话音未落，便见路上的粮车俄然起火，此时夜风正紧，转眼便伸展开来，浓烟滚滚。
马腾叮咛道：“曹军必会再来，速派人向韩遂求援。”
大营中人马喧闹，尸身各处，都是西凉军自相残杀而死，沿路又烧起大火，炊火跟着东风满盈而来，人马乱闯。
世人齐刷刷扭头看去，只见城头之上，一名年青文士正负手而立，月红色的长袍跟着晨风飞舞，朝霞映照身影，更显高贵傲岸。
却见司马懿毫不踌躇，大手一挥，战鼓震碎凌晨的安静，万箭齐发，如同暴风骤雨般倾泻而下。
“哈哈哈，马腾老贼，尔等死期到矣！”话音刚落，便听城头上传来一阵大笑。
远远长安城在望，公然看到城外停驻很多人马，青烟袅袅，正筹办埋锅造饭，马腾不由分辩，带领马队直冲上前。
徐晃一怔，心中震惊莫名，固然司马懿说的有事理，但转眼之间便将数万人杀死，显得如此冷酷，这那里像个从未领兵的儒生？
西凉军杀开一条血路，马铁领兵殿后，直奔长安而来，一夜混战，不觉已经东方发亮。
“智囊如此大开杀戒，未免过火？”
行至骊山脚下，火线马队又纷繁倒地，死伤无数，曹军再次又设下伏兵。
最后入城的兵士底子没有重视到，那些关城门的守军，竟事前退了出去。
东面一队人马随后赶至，恰是徐晃，司马懿转头看了一眼，对呆愣的兵士叮咛道：“两日内，将此地清理洁净。”
长安城共分三重，西面为皇宫，东面为虎帐武库，外城由百姓居住，西凉军鱼贯而入，纷繁挤在外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