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云波诡谲
朴胡也不耐烦地摆手：“这帮小子，喝酒吃肉比兵戈还拼，吵死小我！”
半晌以后，才慨然道：“数百年畴昔，后代们安于吃苦，养尊处优，我的兵士早已不是当年那支英勇善战，令中原人闻风丧胆的‘板盾蛮’了。”
张卫正在汉昌练兵设防，刺探米仓山和阆中动静，得知张飞分兵攻打宕渠，更担忧朴胡不肯前来。
二人回到队中，杜濩派王平去请张卫，王平抱拳道：“部属位卑言微，请巴王赐赉一件信物，才好请大王到宣汉。”
朴胡毫不踌躇，从脖子上取下虎牙项链递给王平，这是历代巴王传下来的信物，足以代表他的身份。
张卫心知杜濩所指的仇敌乃是朴胡，冷然一笑：“朴胡不敢来汉昌，多数还是害怕本王，哼，此次定要他都雅。”
二人商讨一番，杨任留守汉昌，张卫带着三百精兵，与王平前去宣汉，筹办另立新王。
“好，此计大妙！”朴胡大喜，一把抓住杜濩的手臂：“有我二王联手，戋戋二刘，何足道哉？”
命人将王平带下去歇息，请杨任来商讨，杜濩死力劝说巴王与张卫合作，明显是急于撤除朴胡，只要杜濩成为新的巴王，巴人就会再次为他所用。
杜濩叹道：“事到现在，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这巴王好大的架子！”张卫故作不悦，边走边低声问道：“城中情势如何？”
杜濩蹙眉道：“内里如此喧华，实在打搅我等议事。”
朴胡长叹一声，望着奔腾的河水沉默不语，现在的局势他何尝不清楚，自以为战力刁悍的七姓部落，在刘琦人马面前竟是不堪一击。
朴胡听得一阵心动，归正巴人祖上也帮汉高祖打天下，归顺刘家后嗣并不丢人，这叫保护先祖光荣。
张卫心中大定，点头笑道：“从本日起，你将是永久巴王！”
大堂中张卫坐于主位，朴胡、杜濩排于摆布，袁约和几位头领作陪，酒过三巡，便见王平和李虎已不动声色站在门口。
王平谨慎收好，带着几名巴人兵士奔驰而去，杜濩等人返回城中摆设事件。
朴胡当真道：“本王早已说过，七姓与賨部已然划一，你我此后都是一家人，同为巴人光荣而战，有话但讲无妨。”
杜濩向王平大喝道：“二位大王有要事相商，还不将门关上？”
杜濩言道：“正如巴王方才所言，若我巴东不保，他张卫也守不住巴中，存亡之际，他必会前来。我们在府中埋伏刀斧手，大王以言语激愤张卫，只要他敢脱手，就说他图谋行刺巴王，摔杯为号，将其杀死。随后派人劝杨任投降，他已别无挑选，趁机夺其兵权，再与刘琦周旋，见机行事。”
“岂有此理，你们竟敢棍骗本王？”张卫又急又怒，闹了半天，巴人本身和好，把他给晾到一边了？
“哼，朴胡好大的胆量！”张卫气得神采乌青，背动手来回踱步，踌躇不决。
王平忙道：“賨王再三相劝，巴王才同意与大王联手，只是不肯来汉昌，要大王到宣汉议事。”
来到府衙，朴胡、袁约出迎，二人冒充酬酢一番，并肩进入府中。
“这刘琦真是狡计多端！”朴胡神情凝重，沉声道：“他晓得张卫全仗我们巴人互助，先将我们毁灭，张卫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了。”
王平答道：“賨王再三叮嘱，统统皆已筹办伏贴，只要大王到宣汉，便可联手对敌。”
到了城下，见杜濩在门口相迎，张卫上马问道：“巴王安在？”
张卫看到朴胡的亲卫都安排在内里，暗赞杜濩安排如此周到，本日朴胡插翅难逃。
朴胡蹙眉道：“就怕张卫也不敢前来。”
杜濩答道：“我先来驱逐大王，恰是为此事，府中已埋伏好刀斧手，到时候只要大王宣布朴胡之罪，摔杯为号，便可立时杀出，将其斩首。”
一行人刚到巴水，筹办渡河，俄然李黑派人来报，大巴山境内发明荆州军，极有能够要来攻击宣汉。
杜濩则在最后，叮咛王平接待张卫和朴胡的保护亲兵，院中早已摆好酒菜，各自找位置就坐，熟悉的相互呼喊，大吃大喝起来。
王平拿出虎牙项链：“巴王也自知非刘琦敌手，但大敌当前，不敢轻离境内，派鄙人来请大王，此乃巴王信物。”
杜濩言道：“我思前想后，有一计可保巴族，这统统祸端都在张卫身上，不如将其撤除……”
杜濩答道：“城中已备下酒宴，巴王正在府衙等待。”
杜濩大惊道：“这是声东击西之计，刘琦看似取汉昌，实则南北夹攻来夺巴东之地。”
张卫冷眼看着王平关上大门，心中暗笑，这朴胡死光临头竟不自知，还在摆出一副巴王的架子。
杜濩将朴胡伶仃叫到河边，当真说道：“我巴人本是大汉功劳，多么光荣，若无张鲁兄弟调拨，又岂会与刘氏为敌？昔日刘璋暗弱，不会用人，我们还能勉强与其周旋，也不过是对战巴西太守罢了。现在刘琦、刘璋联手，只凭这弹丸之地，无异于用鸟蛋碰石头，若稍有不慎，便会惹来灭族之祸，你我将成为千古罪人，将来有何颜面去见那些建功的先祖？”
正忧心时，守军来报使者到来，仓猝相迎，却见只来了一名侍从王平，顿时心中一沉，不悦道：“賨王这是何意？”
杜濩言道：“江州兵马已到宕渠，救兵如救火，此去汉昌三百里，起码两日路程，你我不成轻离，不如请张卫前来议事。”
朴胡也假装喝酒低头嘲笑，张卫被完整断绝竟毫无所觉，真是个蠢货！
杜濩言道：“刘琦出兵，只是为讨伐张卫，只要杀了此人，我们便可见机行事：能守则守，不能守则献出张卫首级，将罪恶推到他的身上。我们巴人本为大汉功劳，看在先祖的面子上，只要认错，他也不会赶尽扑灭。”
王平答道：“巴王已到宣汉，但因宕渠呈现敌军，不敢阔别，只想与賨王抗敌……”
张卫接过项链，确认是巴王之物，沉吟半晌问道：“你来时賨王可有言语交代？”
看到杜濩做个抹脖子的手势，朴胡眼角微微一抽：“杀了张卫就能自保？”
“身为巴王，我必须保全大局，只要能庇护族人，向刘琦认罪又算得了甚么？”朴胡一脸正色，又问道：“但张卫另稀有千兵力，要杀他谈何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