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人老成精
“嗯？”张飞环眼圆瞪，不成置信地看着庞哲：“这……这是令尊说的？”
“恰是！”庞哲躬身道：“家父早就成心告老回籍，何如张鲁频频犯境，身为托孤之臣，不得不极力保天下土。今刘将军已降张鲁，又矢志兴复汉室，该当由能者居之，此乃人臣之本分！”
严颜被擒住，又遭算计，痛骂二将背主之人，不肯听劝，只好先将其关押，由句扶照顾，等张飞返来再作措置。
“将军言重了！”庞哲忙摆手道：“家父闻报便知局势严峻，加上年龄已高，受了惊吓，自发不能理政，愿将巴郡拜托将军，彻查此事，还家父明净。”
言者偶然，听者成心，甘宁见勾他悲伤之事，改口道：“我巴郡到处都是风水宝地，翼德愿留阆中，老子就陪你在这里拼酒。”
庞羲叹道：“即使杀了张飞，刘琦也会领兵来，张鲁尚非其敌手，何必以卵击石？刘季玉既然对我等起疑，不如归顺刘琦，当今乱世，保命才最要紧。”
庞哲蓦地觉悟，顿时带了两名家将，乔装打扮出城，从西路渡阆水来找张飞。
甘宁笑道：“你的家在河北，涿郡桃园，那才是你该归去之地！”
张飞与甘宁领兵进入巴西郡，一起通畅无阻，沿途严令兵士不得扰民，踏坏庄稼，所过之处，秋毫无犯。
急报不竭传来，庞哲痛骂道：“李异这个蠢货，骄功自大，目中无人，常日里在郡内傲慢也就罢了，你惹张飞何为？”
“好小我臣本分！”张飞哼唧一声，不但没有高兴之色，反倒一脸便秘神情。
庞哲忙问道：“司马有何高见？”
二人刚吃完干粮，到岸边听涛闲谈，忽听上游兵士大声呵叱，仿佛逮到一艘渔船，很快便见三人被押过来。
庞哲急道：“雄师压境，无人能敌张飞，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张飞已进入巴西郡发兵问罪，沿途各地不敢撄锋，又恨庞羲放纵賨人到处祸害逼迫百姓，挑选闭门不出。
马不断蹄来到阆水岸边，于顿时四下张望，只见四周群山环抱，一片开阔之地被阆水豆割两半，稻田村落星罗棋布。
“刘季玉若闻动静，只会迁怒于我，岂肯来救？”庞羲嘲笑一声，慨然道：“庞乐放肆多年，若非我各式皋牢，早已反目，留之必为大患，恰好除之以解心头之恨，你顿时出城，奥妙去见张飞，将军情奉告。”
庞羲叹道：“刘伯玮之心，路人皆知，其欲取巴西久矣，先前就想来阆中，被我送走。他不算计李异，也会另生由头，用心挑衅，现在益州尚且难保，更何况巴西乎？”
庞乐领命而去，半晌后城中人马变更，往山中去埋伏，自领一军守在阆水岸边。
张飞正自迷惑，浅显百姓见了军兵，无不退避三舍，竟另有人主动前来，待走近一看，恰是庞哲，忙命人将其带到草棚中。
此时已是隆冬，气候酷热，倒也不必安营，兵士们轻装而来，只找树枝芭蕉叶搭成凉棚歇息，连夜筹办船筏，筹办明日过河。
庞羲昂首看去，见是庞乐，固然同姓，但并非本家，这庞乐也是赵韪部将，与李异联手背叛，恰是他一手策划，倒也有些智谋。
庞羲叹道：“刘季玉迎虎入室，益州尚且不保，我何必恪守巴西？大义灭亲古已有之，刘琦乃明锐之主，自有定夺，早降另有建功机遇，如果游移，惹怒刘琦，因庞乐扳连我父子遭祸，何其愚也？”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沿山脚袅袅炊烟缥缈，仿佛瑶池，不由长声笑道：“不想巴地竟有如此六合，俺老张将来告老回籍，若能留在此处，再无遗憾！”
庞羲再老辣，也料不到张飞会设想李异，等败兵逃回，便知环境不妙，再想设防时，人马已杀到阆中。
庞哲见礼道：“前者家父遣李异助战，未料此人大胆，竟敢强攻汉昌，滥杀百姓，当真死不足辜，此究竟与家父无关，特派鄙人前来赔罪，还望将军包涵。”
庞羲嘲笑道：“吾儿不见赵韪了局乎？庞乐、李异皆欺软怕硬，趋利避害之徒，其执意出兵，不过是螳臂当车，一旦不敌张飞，回城必会反噬，杀我父子反去邀功。”
庞乐这几年在阆中清闲安闲惯了，吃喝不愁，纵情吃苦，虽未称王，实则自成一方，就此放弃岂能甘心？
庞羲晓得庞乐不肯受人束缚，只好道：“既如此，就有劳司马出兵，我在城中静候捷报！”
庞哲神采微变，踌躇道：“但我们与刘刺史乃是姻亲，投刘琦恐被人所笑，刘琦也一定肯重用。”
“父亲？”庞哲大惊，觉得本身听错了。
庞乐笑道：“可先在阆山安排一支伏兵，待其半渡阆水时击之，伏兵从背后杀出，张飞孤军深切，腹背受敌，定叫他葬身此地。”
庞乐嘲笑道：“屈膝事人，何如我等独据巴西来得安闲？明府放心，杀了张飞，荆州兵必然心生顾忌，凭这阆中阵势，就是刘琦亲来，末将也能挡之！”
张飞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难过，慨然道：“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庞哲调拨粮草返来，忧心道：“也不知庞司马可否胜利，就算此举胜利，刘琦领雄师来，恐阆中不保，当速向成都求援才是。”
于禁、张郃按庞统锦囊奇策，顺利取了垫江，收押俘虏，将严颜烧毁粮草，禁止张飞讨伐张卫的动静放出。
张飞怒道：“李异不过戋戋偏将，岂敢私行攻城？俺看必是庞羲奉刘璋之命，暗中叫他篡夺汉昌，欲暗害我等，此事岂能善罢甘休？”
“哈哈哈，痛快！”张飞忘怀哀伤，大笑道：“俺能结识兴霸，此生无憾！”
“张飞不过一莽夫罢了，何足惧哉？”正在此时，一人大步来到府衙，抱拳道：“明府勿忧，末将自有退敌之策。”
本来筹办了一大套说辞，筹办将此事大肆衬着，直指庞羲背后的刘璋，为将来出兵做筹办。
庞羲叹道：“识时务者为豪杰，此时出兵也是徒劳，反惹大祸，不如派人去见张飞，开城投降。”
谁知庞羲直接投降了，糟老头子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