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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终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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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位雁亲王,继朕即位,莫负列祖列宗。”

方钦脸上踌躇的神采一闪而过,下认识地伸脱手,仿佛想去扶李丰一把,但到底还是没有碰他,手伸了一半,又缩了返来,脸上的踌躇与不忍海潮似的褪去,他冰冷地说道:“皇上膝下并非只要太子,哪怕三皇子年纪尚幼,另有大殿下勤奋好学,聪明良善,请您为江山社稷保重龙体,以面前要事为重!”

然后长庚脚步不断,飞身上前三步,借回身之力回击甩出刀锋,吓得那追兵本身连退两步,撞在了一个冲上来的御林军长枪枪尖上。

西洋军自东洋海疆悍然出兵,猖獗反攻——

长庚在都城层层推动本身的摆设,看似游刃不足,实际早就快坐不住了。

方钦出了一身盗汗,蓦地回过神来,晓得他们这是落到别人的骗局里了。

这一顷刻,李丰来不及有太多的气愤或是惊骇,只感觉一个大巴掌当空扇在了他脸上,自继位以来已有三千多日夜,他何尝有一夕安寝,夙夜奔波,现在看来,竟都是徒劳,反倒不如先帝那整天泡在女人堆里伤春悲秋的懦夫。

李丰瞠目结舌,当他环顾周遭,只见满目都是陌生面孔,披甲的伪禁军虎视耽耽地围着他,那些朝殿上看熟的面孔现在一个比一个陌生,个个都仿佛是披着人皮的鬼怪,青面獠牙地筹办对他一拥而上。

方钦朗声道:“陛下,现在我等已经设下重重埋伏,只等那逆臣贼子伏法,臣等虽无能,亦愿效仿先贤,如奸臣难制,誓以死清君侧!”

方钦狠狠地将牙一咬,对隆安天子道:“请皇上命他们撤开。”

俄然,李丰闻声一个哭得有些扯破的童音穿过无数乱臣贼子扎进了他的耳朵,他艰巨地抬开端,瞥见小太子一边叫着“父皇”一边冲他跑过来,而他身后不远的处所,雁王——他的四弟,正汗毛也很多一根地站在那边,对上他的目光,雁王停下了脚步,双手背在身后,用他那种特有的沉寂目光,居高临下地回视着狼狈的天子。

来之火线大人叮嘱的原话是“务必格杀雁王,如果有机遇,也不要放过太子”。

就在他微微走神的时候,空中俄然震颤了起来,一时候世人都严峻起来——这类整齐的脚步声较着得练习有素的步队才有,遵循震颤来判定,当中起码有重甲!

太子委曲地想道:“我就是啊。”

鹰飞南北,半途不成能不歇息,就在长庚心神不宁地在一处军用驿站中等着鹰甲弥补燃料时,一份红标加急恰好颠末,被北大营统领反对下来,送到长庚手上。

武帝当政的时候也是如许吗?

这时,两个刺客一前一后地冲过来,一人砍向长庚手中的小太子,企图逼他后退,另一人从前面封死他的退路。

他眼睁睁地看着本身的自负寸寸皲裂,在神采冷酷的叛军面前灰飞烟灭。

说完,他一手拽过部下捧着的“圣旨”,托到李丰面前:“请皇上过目!”

从小跟侯府铁傀儡一起玩刀剑长大的孩子,岂会在这类程度的敌手面前后退?

没人理他,两个假禁卫一左一右地架起皇上的龙体,强行带着他走。

起码方钦本身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晤不改色地说出这类话。

本来投鼠忌器的禁卫一下炸了锅。

就在这时,一个禁卫模样的人一起小跑过来,想必也是个冒牌货,此人先看了李丰一眼,随即又转头对方钦说道:“大人,乱臣贼子已经伏法了!”

“不祥之物”雁王单膝跪下来,手却仍然停在太子肩颈之间,低声问李丰道:“皇兄另有没有甚么要叮咛的?”

李丰:“你……你……”

方钦内心“格登”一下,这一段节外生枝他们打算里没有,恐怕是生了变!他当机立断一摆手,几个虎伥扑上来架住李丰:“委曲皇上护送我们一程了。”

他敢必定两江火线毫不承平——不管是混在外事团里的两个临渊,还是他派到顾昀身边的曹春花,乃至顾昀本人……他们来信都显得火线情势一片大好,只待光复万里国土的架式,这不普通。

一支箭擦着太子头顶飞过,太子被长庚拎小狗似的拖着,叫都叫不出来,吓得冷静抽泣。

小太子伏在他身上哭到手足无措。

雁王将声音压得更低,一字一顿地在他耳边道:“您放心,臣弟会照顾好太子的。”

方钦沉默地抹了一把被假圣旨抽了一下的脸面,保持着跪地的姿式,上身微微前倾,轻叹了口气,用一种非常和缓的语气低声道:“皇上,您龙体在我们手里,内里哪怕成百上千……哪怕北大营来了,也还是谁也不敢动,本日这圣旨,您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皇宗子有甚么不好呢?臣传闻他脾气暖和内敛,很有皇家风采,和雁王阿谁来源不明的野种不一样,这才是我大梁皇室应有的气度,您不感觉吗?”

李丰很想摸摸他这柔滑的小儿子,可还没等他积聚起力量,一只手便落在了太子肩上,雁王沉默不语地站在一边,安抚性地悄悄抚摩着太子的肩膀和颈侧,统统人看来,这都是一对又哀痛又暖和的叔侄,唯有李丰感觉本身看懂了雁王手势里隐含的威胁。

他们到底是如何脱身的?

李丰咬牙切齿道:“你还威胁朕?”

朗朗乾坤之下,四周一圈大梁子民,竟然没有人扶他一把,真世家与假禁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天子摔了个气愤的屁/股蹲,轻视地冷酷着。

长庚仿佛晓得贰内心在想甚么,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他平生从未对谁让步过,始终倔强到底,谁知最后一程落到这类绝境……强梁环伺,诡计重重,而季子稚拙,身后无托。

方钦低下头,不去与他有目光打仗,到了这类境地,方钦心知本身已经不再难装甚么忠臣良将了:“皇上恕罪,那李旻一手遮天,目没法度,罔顾祖宗,臣等心忧社稷,别无他法,方才出此下策,实在罪该万死,但是眼下贼人横行,其翅膀权势遍及全境,雁王一死,这些人需求反叛,还请皇上早下定夺,清理彻查。”

李丰难以置信道:“你说甚么?停下!朕说让你们停下!”

李丰胸口剧痛,整小我如堕冰窟,透心凉,他急喘几口气,嘲笑道:“然后呢?诸位爱卿必定不会等着朕秋后算账,然后你们筹算将朕如何?囚禁?还是直接杀了?皇后身材娇弱不睬事,大皇子母家满门抄斩,无依无靠,天生就是个当傀儡的好料子……公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臣要参的乃是当朝雁亲王李旻,”方钦兀自一字一顿道,“他勾搭无良下商,借烽火票之名,卖官鬻爵至毫无廉耻境地,此大罪一。生为人子,对先帝无一丝孝敬供奉之心,反倒为了拉拢军心,经常夜宿侯府,至袭爵后仍以‘寄父’称之,此乃包藏祸心,无父无君之大罪二……”

小太子听得呆住了。

说完,中间立即有人双手捧上一封圣旨,公然条分缕析、面面俱到,只差玉玺盖印了。

可还不等江充等人演出完三拒三请,雁王——现在的准天子便毫无前兆地分开了都城。

李丰的双腿完整落空了力量,他行动好笑地坐在地上,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太子呢?”

李丰死死地盯着雁王波澜不惊的眼睛,想起多年前他那早逝的母亲怨毒的话——那些蛮女都是妖孽,生出来的小野种也都是祸国殃民的不祥之物。

“我像太子这么大的时候,曾在北大关外被一群饿狼围攻过。”长庚声音非常安稳地说道,“当时候冰天雪地、远近无人,我手上只要一把乡间孩子玩耍的小刀——追我的不是浅显的野狼,是蛮人用他们本身的体例豢养出来,专门用来杀人的,个头很大,站起来比我还要高。”

几个假禁卫前后摆布地围拢住李丰,夹着他往另一方向撤退,谁知方才转过一个弯,开路的人就突然停下——火线竟然有一队久候的禁卫!

方钦一下懵了,蓦地转头,目光扫了一圈,发明方才阿谁跑来回报“雁王和太子都死了”的探子不见了。

李丰狼狈不堪,兀安闲嘲笑:“做梦。”

隆安十年三月月朔,隆安帝李丰驾崩,死于乱臣贼子之手,临终时竟亲口跳过太子,传位雁亲王,也是一桩奇事。

……本来如许冰冷的手内心也能捏出一掌虚情冒充的兄友弟恭。

李丰的嘴唇狠恶地颤抖了着,眼睛里仿佛着了一团火,然后那火光跟着他生命的流逝而缓缓燃烧,他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被雁王当空握住。

方钦脚步不断,不跪不拜,朗声道:“启奏陛下,臣有本上奏。”

李丰狠恶地抽搐,病笃之鱼似的打了个挺,方钦神采惨白,下认识地松了持剑的手,连退三步,见了鬼似的瞪着李丰插在背后的那把剑。

但是事已至此,容不得他细心考虑,他一把抓住李丰,用利剑抵着皇上脆弱的龙脖子,喝道:“谁敢动!”

长庚把江充叫来,条分缕析地交代了一堆事,随即将提早写好的谕令装盒子里一股脑地推给他,一看就是早已离心似箭,恨不能飞身就走的架式,江充只道因为江南战事,他近期能够要出行,可没推测走得这么猝不及防,乃至于第二天听到动静的时候整小我都震惊了。

奥妙的均衡被突破了。

李丰眼角似有泪光闪动,接着道:“俯仰愧于彼苍百姓,十余年来,心……实难安,朕百年以后……太子……太子……太子年幼,难托重担……”

名正言顺地血洗朝堂,军机处一夜之间连推三道律令,重手稳住了都城局势。

小太子哭得站不起来,李丰看了看他,继而悄悄地闭了一下眼。

李丰发狠甩开架着他的两人,蓦地上前一步,探手抓住那手持圣旨之人的领子,继而狠狠一搡——

但是再不能接管,仿佛也是究竟,因为元和先帝在位的时候,并没有内奸围京,也没有一波又一波的反贼想着要把他拉下金銮宝座。

就在这时,身后一只羽箭俄然从前面射了过来,恰好掠过方钦的肩头,固然并未形成甚么本色性的伤害,皮开肉绽的一刹时那火辣辣的疼痛却一下崩断了方钦脑筋里的那根弦。

他不管如何也不能接管这一点。

但是没有,连一个字都没提,太不对劲了。

李丰看准机遇,重重地推了他一把,立即就冲要出去。

有叛徒!

俄然,有人伸手抹去了他脸上的泪痕,太子透过昏黄的眼,瞥见他那四皇叔给他擦完眼泪后,抬手暴露一个玄铁腕扣,刹时弹出的袖中丝利落地崩开了一个刺客的手腕,雁王一把夺过刺客的刀,刀柄一转,“叮当”一气呵成地撞出了一条通路。

冒充的禁卫先是看了方钦一眼,得了首肯,方才谨慎翼翼地对李丰道:“太子……太子被刺客……呃,请皇上先节哀。”

刺客们一看,这两个目标竟然凑在了一起,的确是特地给他们行便利的!

只能将他置于本身看不见的火线。

李丰倘若再不明白这是个甚么环境,大抵是脑筋被撞傻了,贰心声骇然,当即一声断喝道:“方钦,你要干甚么!”

顾昀报喜不报忧就算了,但是临渊之以是名为“临渊”,就是要有“临深渊、履薄冰”的谨慎谨慎和明察秋毫,哪怕火线真的是赛过性的胜利,他们也会在此中找出统统能够产生的风险,事无大小地别离提示给顾昀和都城的临渊木牌仆人。

题目是他们都如何找过来的?

禁卫和御林军乱哄哄地冲上来,很快清算了呆若木鸡的乱臣贼子,李丰被人抬了出来,赶来的禁卫首级大喊小叫着跑去请太医,不过都心知肚明,请也是无济于事。

长庚连夜从北大营借调了一队鹰甲保护,筹算直接飞到南边。

但是那条瘸腿再次拖住了他,李丰刚一迈步,脚下便一软,不受节制地踉跄着甩了出去,同时,方钦一惊之下提剑便追,本能地将手中剑往前一送——

李丰脑筋里“嗡”一声,炸了。

话音未落,周遭一干翅膀立即拥戴道:“如奸臣难制,誓以死清君侧!!”

但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看顾昀,都城中变数太多,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晓得本身能不能顺利达成目标——一旦有一点不测,他最后说不定就得亲手拿起兵器,担了“乱臣贼子”与“弑兄杀侄”的名头,以是全部过程中他不能跟顾昀有一点牵涉。

方钦利索地往地上一跪,面不改色道:“微臣不敢,微臣晓得皇上吃惊,心神不定,已将谕旨拟好,请陛下过目。”

雁王一向以风韵卓绝著称,不管仇敌还是朋友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他与大部分自小长在都城的公卿家贵公子分歧,身上少有浮华,但和豪门士子或是军功出身的将士也分歧,并无清寒与匪气。他看起来非常沉寂,但不是了然大师那种青灯古佛的沉寂,他像一头摆进寺庙中的凶神石像——让人凛然生畏,又落满寂寂香灰。很多人偷偷学雁王那种安闲文雅的调子,别人不管如何都难以将他和塞外饿狼群联络在一起。

“还是孩子,”贰心想,“很快就不是了。”

方钦不置可否地摇点头:“不然呢,皇上?太子不幸罹难,奸贼李旻也已经伏法……哦,当然,您如果情愿,还能够下诏传位三殿下。但是三殿下太小了,都还没进学,您如许岂不是拿祖宗江山开打趣吗?”

小太子在兵荒马乱里被吓得魂不附体,全然找不着北,只能紧紧地攥着长庚的手。

两军一乱,文武百官四散奔逃,天子步辇乱七八糟地摊在地上,而此人一散,目标反而集合了——方才用心搅混水的刺客们一起向长庚和太子扑过来。

大怒之下,李丰全然忘了本身那条一向没好利索的瘸腿,这一下没站稳,被他推搡的人纹丝不动,他本身先往一边倒去。

这就是君臣。

莫非是北大营?

“朕……平生碌碌,”他几不成闻地低声道,两院墨客与起居内侍听了个话音便知他要说甚么,一时都顾不上哭了,全都冲过来屏息凝神地听着,唯恐漏了皇上只言片语。

他胸口一阵冰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口血已经呛咳出来,李丰坐在地上,看着黏稠发黑的血迹顺着指尖往下贱,内心茫然地想道:“朕为甚么会这么狼狈?”

方钦做梦也没想到本身竟会如许大逆不道,一时把本身吓呆了,他喉咙发干,狠恶地喘气了几下,还不等从那一团浆糊的脑筋里想出甚么对策来,乱七八糟的御林军也终究慢半拍地赶到了,与此同时,九门别传来一声鹰唳,是北大营的鹰在要求通过禁空网!

“这没甚么好怕的。”长庚淡淡地说道,“真有本领的人,现在不是在火线,就是已经马革裹尸了,剩下这一群窝囊废,没有上阵杀敌的本领,也就只能恐吓恐吓孩子了——你还是孩子么?”

小太子本能地要跟畴昔,被长庚用刀鞘扯住后衫拎了返来。

李丰挥手将方钦手中的“假圣旨”打到一边:“你做梦!”

“好……”李丰浑身都在颤栗,“你们真是……好大的胆量!”

这时,被挟持的李丰终究发明护送他的这些人行进方向不是往宫里,而是在往没人的处所跑,贰内心狠狠一跳,升起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想,立即扭头诘责:“如何回事?方卿,你们要带朕去那里?”

长庚低低地嘲笑了一声。

要不是他在军机处那一干班底甚么乱局都经历过,天塌下来也扛得住,大抵早就又炸锅了。

雁王快刀斩乱麻地清算了兵变的世家,将涉事此中的都城几大姓氏连根拔起。

只听中间“噗通”一声,一个翅膀竟吓得跪下了。

李丰自知或许比不上武帝那开疆拓土的平生,莫非连那位他一向在内心悄悄不满的父亲也比不上吗?

长庚横刀杠上那刺客手里的剑,对方惶恐之下来不及撤剑,手中利刃顿时崩了出去,他双手横在胸前胡乱一挡,被雁王“一刀两断”。

这时,方才被乱军冲得七零八落的大臣们才连滚带爬地纷繁赶到,羊群似的撒丫子疾走而至,雁王在别人都看不见的处所,冲李丰悄悄地笑了一下,声音却哀痛得很有诚意:“皇兄,您有甚么话要说?”

一小我身上,或许有千万条礼教束缚,看似绑得固若金汤,实在并没有那么健壮,只要将廉耻放下一回、就越雷池那么一步,今后便能无耻得海阔天空,再无忌讳。

太子踉跄的脚步尚将来得及站稳,已经被血溅了一脸,只见那喊话的人转眼一分为二,一支重甲军不知从甚么处所冲了出来——

小太子连杀鸡都没见过,何况杀人?当即遭到了莫大的惊吓,忙死死地闭上眼,可就算如许,还是被劈面而来的血腥气熏得一阵阵想吐,细声细气哀叫道:“四皇叔……”

不……脱身倒没甚么,固然比设想中的快一点,但一旦宫里听到风声,禁卫立即会倾巢而出,确切很轻易压住局面。

长庚悄悄地撇过脸,远远地与那人群以外的铁傀儡群对视,没有生命的铁甲怪物中,有一只正在和顺地谛视着他,它陪他练过剑,替他拎过点心,无数次地跟着他敲响那小我的门。

身后的脚步声逐步逼近,再一看,本来逼得他们慌不择路的底子不是甚么重甲,只是一堆不知从谁家里拉出来的铁傀儡!

元和先帝当政的时候也是如许吗?

就在这时,那提着枪那冲过来的御林军大喊道:“王爷!太子殿下!这边来!”

皇上是个金贵物件,谁也不想担个直接弑君的名声,禁卫军的脚步一时都停了。

此时,它眼睛里微微闪动着紫色的光,像是有一个身在远方火线的人,透过这没有生命的大师伙,悄悄地看着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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