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府旧事
车旁三人各自应敌,倒是要起码面对三四个蒙面人的夹攻,一时刀来剑往,难分高低。核心的四五个蒙面人见一时难以见效,也纷繁插手围攻,熟铜棍男人一方顿时感觉压力大增,手忙脚乱起来。
转眼,四人之间已是被冲出一个小小缺口,一个蒙面人已是冲到车前,手中一把朴刀向着车夫砍去。那车夫目睹朴刀劈来,却也不镇静,手中长鞭一甩,鞭梢已是卷住蒙面人的朴刀,蒙面人但觉刀身一紧,虎口一痛,不由放开朴刀,那刀却已被长鞭甩出,直向山石上而去。那蒙面人大吃一惊,仓猝退后,那车夫却也不追击,自顾收起长鞭,仍然盘坐在车前。
熟铜棍男人面对青衣蒙面人,舞动铜棍,一片黄光中早已看不清铜棍模样,端的是密不通风,蒙面人一时却也没法近身。
我笑了笑,摆摆手道:“举手之劳,就免了吧!今后也不晓得会不会再见面,名字就不消留了。我们姐弟还赶着去都城玩耍,就不等诸位了。”
又是一声梆子响声,十数支利箭从两边山上飞射而下。一片人号马嘶中,顿时骑士已是纷繁上马,舞动兵刃,护住马车四周。转刹时,已是有两匹快马在嘶鸣中中箭倒地。两边响起冲天的叫唤声,十几个蒙面人从山坡上跃下,已是将马车团团围住了。
这时,玄四已经牵了马过来,我二人踩蹬上马,抱拳道:“告别!”那熟铜棍男人还想禁止,却被李虎拦住了,李虎也抱拳道:“大恩不言谢!但愿还能有见到二位少侠之日。不打搅二位少侠路程了。请!”
十一月二十七,都城南十几里外。大雪过后的路上有些泥泞,一辆马车从山谷间的官道上奔驰而来,两前两后四匹快马保护着马车前行。再有两三里路,转过山口,就能远远的瞥见都城高大的城墙了。官道两边山高林密,这一行人不由扬催促马,以期尽快通过这素有鬼门关之城的峡谷。
我二人再次抱拳回礼,扬鞭而去。
玄一见我坐下,微浅笑了一下,道:“此次叫你们来,是有一个任务交给你们。镇北王府中藏有一张舆图,是由玄色的羊皮所制。你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这张舆图,并把它带返来。”
不过十几个回合之间,已稀有声惨叫响起,又是几个蒙面人丧命,那青衣蒙面人也死在刀棍夹攻之下,被熟铜棍男人一棍打得脑浆四溅。
那车夫长鞭一甩,竟如同铁棍一样,直向长箭扫去,那长箭顿时偏转方向,直飞上天。那车夫虽是挡开长箭,却感受虎口略略有些发麻,不由吃了一惊,道:“本来是漠北飞鹰到了。”那蒙面人哈哈大笑,转眼到了车前,手中狼牙棒已是一招力劈华山,劈面砸下。那车夫只得从车架上跳起,长鞭直取蒙面人的双眼,攻其必救。蒙面人横起狼牙棒,已是挡住面门,两边你来我往,战在了一起。十几招过后,蒙面人的狼牙棒势大力沉,那车夫垂垂暴露不支之势。
我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有一丝笑意,毕竟这是我进入黄组以来遇见的第一个勉强算得上故交的故交。我用目光向她打了号召,她却仍然一动不动,仿佛人间向来没有我的存在一样。我有些悻悻的暗自苦笑了一下,在最中间空着的椅上坐下,不发一言。
我倒是心中一喜,见那使熟铜棍的男人圆头大脸,是个秃顶;那用长鞭的车夫使的一条银色长鞭,顿时想起谍报上描述的李虎的保护来,竟然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不由悄悄一笑,却也未几话。拔出长剑,双脚在马鞍上一点,已是扑向疆场。那使刀的男人较着已经不支,拖着伤腿奋力拼杀,不肯让蒙面人靠近马车。
我剑尖一抖,向围攻使刀男人的一个蒙面人刺去,那蒙面人回身用剑一挡,却不料我剑尖一滑,从对方剑刃上而过,已是刺入对方喉咙,鲜血飞溅,已是流满蒙面人胸口,蒙面人在咯咯声中倒地,转眼双眼无神。
厥后我体味到三十七号在一年前已经递补进了玄组,只是我从进入黄组到现在才再次见到她。在这,她已经不是本来的三十七号了,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玄四。
那使刀男人俄然少了一个敌手,压力顿减,不由得大喜,当下刀光熠熠,更是信心百倍,非常的英勇。
这时玄四也插手了战团,一把长剑使得如灵蛇出窍,转眼已是两个蒙面人倒在地上了,我也用剑堵截了一个蒙面人的喉咙。顿时势势逆转,转眼又是两个蒙面人倒地。
咻的一声,一支长箭射向当头的快马。快顿时的骑士闻得异响,紧紧拽住缰绳,那马一声长嘶,前蹄立起。那长箭堪堪从马腹下飞过,射在道旁的树干上,箭尾颤抖,嗡嗡作响。
那是一张永久冷冽的脸,没有涓滴神采,如这夏季的风雪一样冰冷,一如初见。是的,她就是我曾在谷中见到的三十七号。比起以往,三十七号只是脸上多了一丝成熟的感受,在冰冷中仿佛又多了些素净。
那马车前一手握熟铜棍的男人大声道:“何方宵小,竟然敢刺杀当朝权贵。”
李虎道:“还未就教二位少侠高姓大名!都城的话,倒也顺道!不知二位少侠可愿与我划一行,到都城老夫府中盘桓数日,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报答拯救之恩。”
我心中一喜,公然是镇北王李虎。仓猝也抱拳道:“李老丈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互助。些许小事,不敷挂齿!我们姐弟二人,游历江湖,想到都城去逛逛。”
我与玄四正策马向都城而去,远远闻声交兵的声音,决计放慢了快马,渐渐趋势前去。那熟铜棍男人远远看到有人骑马前来,不由大喜,几棍震退青衣蒙面人,大呼道:“侠士快来相救,必有厚报。”待得近些,瞥见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男女,不由大失所望,回身护住马车。
熟铜棍男人四人更是相形见绌,已是汗流浃背,手忙脚乱起来了,一个使刀的男人更是被砍中大腿,行动大受影响,甚是危急。
那熟铜棍男人大呼一声,舞动铜棍,两边已是大战在了一起。十几个蒙面人齐齐大喊一声,刹时冲上,一片混战。
那使刀男人一刀劈上面前最后一个蒙面人的头,拖着伤腿,又插手了熟铜棍男人和青衣蒙面人的战团。不过三五回合,本来还略占上风的青衣蒙面人顿时险象环生起来,只得边打边退,逐步阔别马车而去。
咻的一声,又是一支长箭从山林中飞来,直取那马夫胸口,朗朗笑声随之响起,又是一个蒙面人从山林中跃起,向马车而来。
那车夫回身拉开马车车门,从车上扶出一个鬓髪皆白的老者,老者神采惨白,胸前绑着厚厚的绷带,乌黑上已排泄丝丝鲜红。那老者看来伤势颇重,倒是强忍伤痛,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我与玄四,抱拳道:“老夫李虎,谢过二位少侠拯救之恩!”
一阵哈哈狂笑声中,一个青衣蒙面人手提长剑,向前两步,道:“当朝权贵?车中是镇北王爷吧!好大的官啊!我们明天就是来要这狗王的命的。”说完,那蒙面人左手一挥,大呼一声:“上!不留活口。”已是一剑朝熟铜棍男人面门而去。
使狼牙棒的蒙面人见局势已去,一棒逼退那车夫,跳出战圈,叫道:“风紧!扯呼!”跃入山林当中而去,转眼不见踪迹。熟铜棍男人正想前去追击,那车夫却喊道:“返来!别追了,那人是漠北飞鹰,追不上了,庇护王爷要紧。”熟铜棍男人回身一棍抽在一个被紧紧缠住,没法逃脱的蒙面人背上。至此,漠北飞鹰为首的十几个蒙面人只逃脱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