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噬真之夜
她翻开衣袖,腕上银铃里封着粒光点,恰是白芷残魂的核心!
乌黑狐影俄然暴起。九尾绞碎蛊虫的刹时,林霄的因果目窥见地窟深处的刑天图腾——那无头巨人肚脐处的嘴巴,正含着半枚女娲肠结晶!
他枯瘦的手指按在林霄眉心。顷刻间,林霄置身青铜图书馆,书架间游走着长有白芷面庞的器灵。她度量浑沌钟的微缩模型,每走一步便有书卷落地,册页间爬出的笔墨竟在啃食她的裙角。
"第三声钟鸣前,带刑天的头来。"器灵的白发俄然暴涨,缠住林霄咽喉,"不然我就吃掉这个——"
"你师父没教过么?"林霄旋身避开杵影,刃尖挑破比来的天狗咽喉,"天狗食月,最怕烛龙睁眼——"
影象坠入柜台上的青铜鼎,鼎中沸腾的帝台浆映出幻象:三大仙门长老在密室中割开手腕,将血灌溉进凌虚子留下的玉简。简中爬出的不是笔墨,而是无数《山海经》蛊虫,钻入他们七窍……
破庙外的狼嚎惊醒了林霄。他翻身跃上房梁的刹时,本来躺卧的草席被茧丝洞穿。三名浑身缠满银丝的仙门弟子破窗而入,他们的天灵盖已被蛊虫蛀空,颅内爬着《山海经》记录的"耳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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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因果茧丝从地底涌出,茧中传出楚昭的惨叫。林霄斩开茧壳的顷刻,浑身的血液几近凝固——茧内楚昭的皮肉正在熔化,暴露体内密密麻麻的《山海经》蛊虫,它们用凌虚子的声音齐诵:"万物皆饵,唯本相永饥。"
破空声骤至。七柄燃着往生轮残火的飞剑结成杀阵,剑柄处镶嵌的留影石映出来者面庞——竟是本该死于浑沌钟鸣的玄穹宗大弟子楚昭!他的左眼被替代成魔狰瞳孔,右臂缠绕着因果茧的银丝:"交出狐尾鳞,给你留个全尸。"
追踪蛊凋零骸至拂晓,林霄在荒山坳找到间挂着"噬真"匾额的堆栈。门楣雕镂的睚眦兽首竟是用往生轮碎片拼成,柜台后打盹的老掌柜闻声昂首——他的瞳孔分裂成六瓣,每瓣都映着分歧《山海经》异兽的表面。
暴雨冲刷着焦黑的地盘,林霄跪在废墟中,手中狐尾鳞滚烫如烙铁。三大仙门的灰烬里浮起幽蓝鬼火,每一簇火中都映着修士临终前窥见的本相——他们胸口的往生轮碎片正化作飞蛾,扑向夜空中重生的浑沌钟虚影。
**夜袭·因果茧**
林霄的鲲鳞刃尚未出鞘,楚昭的因果茧丝俄然暴长。丝线穿透雨幕时,每一根都化作《山海经》记录的"天狗",犬首人身的怪物口吐梵音,竟在雨中凝成佛门金刚杵。
狐尾鳞俄然迸发强光。废墟下的胶质层轰然炸裂,冬眠的烛龙胚胎展开独目,赤红光束扫过之处,天狗尽数化作石雕。楚昭的魔狰眼排泄黑血,因果茧丝回缩时竟缠住他本身:"不成能……往生轮明显……"
钟声自百里别传来,却比先前微小百倍。林霄的左眼俄然刺痛,因果目窥见钟声轨迹中有道白影掠过——那是只通体乌黑的九尾狐,衔着修士的残魂跃入云层。
楚昭的胸膛俄然裂开,钻出条生有凌虚子面孔的蛊雕。这《山海经》记录的食人怪鸟振翅欲飞,却被废墟中伸出的九尾虚影按入泥沼——乌黑狐尾扫过林霄脸颊,暖和仍旧交指尖。
"蠢货。"林霄踩住他痉挛的躯体,"你体内的轮盘碎片,早被浑沌钟炼成钓饵。"
烛火忽明忽暗间,林霄瞥见二楼走廊闪过银狐尾影。他抛出一缕楚昭的影象残片:"换白芷的动静。"
"叮——"
"往生轮……长生……"弟子们机器地反复着,耳鼠在喉结处鼓励,将声音扭曲成魔狰嘶吼。林霄的鲲鳞刃斩断茧丝,却发明每根断丝都化作"土蝼"——羊身四角的食人兽,尖角上刻着佛门《楞严咒》。
堆栈地板俄然陷落。老掌柜的奸笑从地窟传来:"刑天宴的请柬,可要用新奇灵魂来换——"
**噬真堆栈**
狐尾鳞俄然发烫。乌黑狐影自虚空跃出,九尾如锁链缠住土蝼。当妖兽化为脓血时,林霄清楚瞥见有缕青烟被狐影吞噬——那竟是某个修士幼年时,目睹师尊活祭村童的影象!
"你在吃本相?"他试图抓住白芷虚影,掌心却穿过冰冷的雾气。
"这本相太馊,不值房钱。"老掌柜弹指击碎幻象,六瓣瞳孔同时收缩,"除非……你愿看看归墟绝顶。"
"你返来了?"他颤抖着伸手,却穿透了虚影。
"白芷!"他嘶吼着追去,靴底碾碎的瓦砾却收回血肉黏腻的声响。低头看去,焦土之下竟埋着层半透明的胶质物,内里封存着《山海经》异兽的胚胎,心脏处皆插着刻有仙门徽记的金针。
"客长是打尖还是住店?"老掌柜的舌头分叉如蛇信,"本店端方,睡前故事得用'本相'付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