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兄长
书院里有个门生叫施仕人，他的父亲是个屡试不中的秀才，眼瞅着后代都大了，还成不了举人，心机也就歇了，用心教儿子读书。
杜云茹惊奇不已：“不是已经去前头了？”
“太太，这位施公子有个mm，六月里时来书院里给她兄长送束脩银子，恰好遇见了四爷，也不晓得她是如何想的，这以后十天半个月就往书院里来一趟，每回都在四爷跟前转一转。”常安说到这里，见甄氏的神采阴沉，他赶快摆了摆手，“太太，主子看得出来，就是那施女人一头热，四爷不理睬她的，碍于施公子的面子，又不好对施女人说重话。”
甄氏伸手把杜云萝搂进怀里，安抚道：“囡囡乖，不听你姐姐的混账话。”
杜云荻在视野在杜云茹和杜云萝之间转了转，紧紧抿了一下唇。
灵敏如甄氏，一下子瞧出了端倪，沉下脸道：“另有甚么没说的？从速说说明白。”
杜云茹闻言一怔，见杜云荻目光竭诚，不由勾了唇角：“我们五mm当真是个宝，大家都挂着念着。我方才在母亲那儿说得都是真的，没有诓你。定远侯府最后请了石夫人来讲项，祖父、祖母都踌躇不决的时候，五mm就亲口跟我说过，她要嫁畴昔，她那点儿心机啊，我是看得明白的。至于羞怯，你还不晓得五mm呀，那脸皮厚得都能制阿胶了。”
杜云荻忍俊不由，笑过了以后又松了口气，杜云茹能说出笑话来打趣，可见不是胡说的。
甄氏也不问旁的，只问书院里的起居安排，杜云荻常日里除了同窗，可另有与外人来往，两人一一答了。
甄氏听到这里另有些云里雾里的。
“混闹！”甄氏从速挥手打断了杜云茹的话，嗔了她一眼，“这话如果传出去，囡囡还不叫人笑话死了。”
四水苦着一张脸，拿胳膊撞了撞常安。
杜云萝由丫环婆子们送回了安华院，杜云荻在清晖园外头转了一圈，回身又出去，去寻了杜云茹。
小厮唤作四水，老子娘都是甄氏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现在留在陪嫁庄子上做事，书童唤作常安，他老子畴前是老太爷书房里当值的，认得些字，常安小时候跟着他老子学了些，许是这个原因，常安比同龄的家生子沉稳又坐得住。
丫环们摆了桌，除了甄氏叮咛的多筹办的饭菜，莲福苑那儿又送了些杜云荻爱吃的东西来，桌面上满满铛铛的，饶是杜云荻的确饿了，也实在吃不完那么多，最后余下的都赏了下去。
常安背上一阵发麻，只感觉甄氏锋利的目光要把他刺穿了，只得硬着头皮说了起来。
杜云茹抿着唇不说了，瞥了杜云萝一眼，见她既不恼又不羞，反倒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呆愣当中带着几分敬爱，不由又扑哧笑了。
施仕人刻苦，文章比他父亲强了很多，韩山长看了喜好，就收作了门生。
既然施仕人是个好门生，那她就不会陈腐到不准杜云荻与出身分歧的施仕人来往，豪杰不问出处，品德好才是最要紧的。
只是这些话，当着后代们的面，甄氏是不会去驳杜怀礼的。
二门上要落钥，杜云荻不能多留，甄氏便让三个孩子都散了。
杜云荻漂亮的眉间闪过一丝担忧，顾及杜云萝在，考虑了一番用词，才问道：“为何是许给了侯府？我们与他们素未来往……”
“大姐，这婚事当真是五mm对劲的？我见她有些闷呢，提及定远侯府也不似女人家那般羞怯……”杜云荻体贴杜云萝，两家订婚的事体在贰心中搁了两个月了，这会儿是不弄明白就睡不结壮了。
杜云萝靠着甄氏，想说实在杜云茹说得一个字都没有错，她就是欢畅，就是一万个对劲，就是相思成疾了，可恰好，不能说出来，只能垂下眸子，低低应了一声。
悬着的心渐渐放下，杜云荻道：“那便好，她欢乐就好。”
院子里响起了问安的声音，是杜怀礼返来了，甄氏这才放开了杜云萝，起家迎出去。
杜云荻躬身施礼，连连应下。
杜怀礼在女儿们面前，一向都是驯良亲热的，可杜云荻一返来，就不自禁带了几分严厉。
而作为母亲，甄氏能做的，就是让儿子吃饱穿暖，把好身边服侍的人的关。
“定远侯府的世子，也是我们攀附了。”甄氏解释道。
甄氏责怪着看向杜怀礼，杜云荻没有返来时，这个做父亲的也是牵挂着冷暖的，这会儿一见面，开口便是抓功课，儿子好不轻易放几日假，也不能松弛，当真是……
杜云萝早知父亲脾气，背过身去抿嘴笑了。
杜云茹看得逼真，莞尔一笑：“四弟，你是怕侯府仗着权势强娶我们五mm？姐姐奉告你，这机警鬼内心欢畅着呢，也不晓得是那里起的动机，对世子啊，一万个对劲了。如果祖父、祖母不承诺，我看她啊，迟早有一日相思成疾。”
听杜云茹这么说，杜云荻亦宽解，见时候不早了，便仓促拜别。
这两人当初都是甄氏亲手挑的，图一个知根知底。
甄氏见一一平常，正要让水月抓了赏钱来，就见四水和常安相互怯怯互换了个眼神。
杜云萝缓缓点了点头。
杜云茹点头：“你莫替她担忧，我瞧她这几个月，比前几年晓事多了，固然偶然候愣愣的，可她内心比谁都明白。”
甄氏深吸了一口气：“那女人是如何在云荻跟前转悠的？你们说说明白。”
杜云荻是男儿，不能似女人家娇养，杜怀礼管束得没有错。
两人一道来了，给甄氏请了安，垂甲等着问话。
体贴之意明显白白，暖得民气头一烫。
杜怀礼在门上就晓得杜云荻到家了，进屋子一看，见少年精力奕奕，不由放下了心，点头道：“返来便好，这段日子虽不在书院，但也不能忽视了功课，有甚么要问的，能够寻我，也能够去寻你祖父。”
固然家道与杜家大相径庭，可施仕报酬人诚心又尽力，分缘极好，与杜云荻这一帮子官宦后辈走得也近。
翌日一早，待去莲福苑里请了安，甄氏回到清晖园后，便让人去唤了杜云荻身边的小厮书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