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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清歌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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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问:“郗兄约莫何时启行?”

陈操之答道:“是祝英台。”

郗超听闻陈操之昨夜就已来此为谢道韫助谈,胜了诸葛曾与范武子,让谢道韫嫁不出去,不由会心而笑。

郗超先前在顾府门前语多含混,但在谢万面前却绝口不提甚么祝英台,也不说朝政之事,只细问昨日陈操之与谢道韫联手与范武子辩难的颠末,为谢道韫最后的锋利一击赞叹不已。

这日是仲春十五,一轮朗月早早升起,月白风清,花气袭人,谢道韫抱着七弦琴坐在大厅小室垂帘后,听得郗超对她四叔父谢万提及当年陈操之为他送行,劈面不吹背后吹的趣事,谢道韫不由莞尔浅笑,吴郡旧事涌上心头。

郗超既知姑母不在这里,天然更不会登王氏之门。

陈操之墨眉微蹙,孙泰成了一县之长,更能传播他的天师道了,史载孙泰、孙恩叔侄之乱是在淝水大战后的十余年,距现在另有三十多年时候,莫非因为琅琊孙氏入了士籍,孙泰的天师道众之乱会提早?

陈操之便命小僮黄小统捧了盛有柯亭笛的木盒随他前去,备车之时,刘尚值悄声问:“子重,本日见到陆氏女郎了?”

灯月争辉,合座俱静,陈操之左手高、右手低固执柯亭笛,呜呜吹奏一曲《良宵引》,堂上诸人先前听了那些乐伎浓丽的曲子,此时再闻陈操之清奏,仿佛清泉洗濯肺腑,但觉身心俱净。

陈操之轻笑道:“探听这么清楚做甚么,要去处长吏告发乎?”

顾恺之道:“郗参军,那祝英亭却非祝英亭,乃是谢玄谢幼度。”

刘尚值“嘿嘿”一笑,心领神会,便不再问。

谢安喜乐律,谢府蓄有善乐器、能歌舞的女伎,这时各呈技艺,吹拉弹唱,盈盈沸沸——

郗超道:“本来如此,那我等便一起去乌衣巷吧,说不定祝英台已从上虞来此。”

小室里的谢道韫纤长的手指轻操琴弦,内心涌动着两个字:

陆葳蕤不说话,心道:“陈郎君既这么说,那他必然有体例,三年前陈郎君还是豪门,现在已跻身士族,并且年未弱冠即名扬江左,除了陈郎君,谁又能做获得呢!”

郗超邀陈操之与他同车,在车中郗超却半句不提祝英台,只说本日朝中大臣审议桓郡公迁都移民之奏章,大多数朝臣畏敬桓郡公,莫敢先谏,扬州刺史王述与散骑常侍领著作郎孙绰明言反对,孙绰洋洋洒洒上疏,说甚么:“昔中宗龙飞,非惟信协于天人,实赖万里长江画而守之耳。”偏安江左之意较着,而有些来由,诸如北地荒凉、民气疑惧、洛阳乃受敌之地,陈操之前日就已说过——

陈尚道:“孙泰倒是很会追求,琅琊孙氏入士籍后,他依仗杜子恭的名声,与京中坚信天师道的权贵交友,已被委任为东阳郡丰安县长,不日将到差,名为拜访实在是夸耀,不过仿佛真有甚么事要对你说,过两天还会来。”

高天上的那轮红日仿佛看不惯人间多情男女的卿卿我我,又仿佛前面有追逐的夸父,吃紧往西山坠去。

陈操之有些奇特,孔汪、范武子来访不希奇,孙泰来访他做甚么?

欢娱常恨日短,情多每怕拜别,陆葳蕤与陈操之在蒋陵湖畔流连了大半日,极目远山大湖、徘徊绿树繁花,看鸥鹭飞起落下,听那长是非短的鸟鸣声忽静忽噪,笑语时闻,凝眸会心,身材一点小小打仗就欢愉得心跳,很简朴的话语也感觉情义无穷——

桓野王每闻清歌,辄唤何如!谢安闻之曰:“子野可谓一往有密意”。

郗超赞道:“善!子重此次便随我去姑孰,桓郡公必倒屣相迎。”

“哦?”郗超看着陈操之问:“是祝英亭还是祝英台?”

冉盛和顾恺之都是心直口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实在这也没甚么不成以说的,只是陈操之感觉郗超仿佛晓得某些隐蔽,言语间很有含混,郗超是提携他、于他有恩之人,彻夜却让他有些猜不透。

回城路上,陆葳蕤与继母张文纨同车,陆葳蕤不时从车窗今后看,陆夫民气知葳蕤是看陈操之有没有跟上来,哂笑道:“别看了,陈操之要等我们走远了,他才会回城。”

陆夫人幽幽一叹:“又是三年!人生能有几个三年啊,唉,这个陈操之——好,好,我不责备他,我只是说三年时候他能谋到甚么显职啊,名声他现在倒是有了,但是光有浮名是不敷的。”

谢万对陈操之笑道:“此谓抛砖引玉。”说罢,铁快意敲击身前梨木案,那些女伎哈腰退下。

一行人来至谢府,递上名刺,谢万得知郗超前来拜访,亲身出迎,郗超是大司马桓温座下第一红人、西府的智囊,谢安、谢玄在西府,与郗超干系都非常密切。

……

郗超道:“孙绰这一上疏,朝臣就都众口一词,说迁都实为不成,来由纷出,看来桓大司马此议难行啊。”又低声道:“桓大司马也知此事难行,聊以尝试,虚张声望罢了。”

刘尚值是陆纳的属官,又是住在陆府,晓得本日陆夫人和陆葳蕤出游之事,方才顾恺之又说陈操之也是单独出外玩耍至暮方归,天然就会想到陈操之是去见陆葳蕤了。

郗超笑道:“看来是祝英台与子重有缘。”

8、清歌何如

这时,顾恺之与刘尚值走进院来,顾恺之道:“子重,去乌衣巷谢府吗,你昨日但是承诺了谢常侍携柯亭笛前去的。”

郗超问:“那祝英台又是谁?”

陆夫人张文纨催促陆葳蕤回城,陆夫人已承诺去东安寺礼佛,陆夫人也想听听陈操之与支道林议论佛典,支道林名誉很大,陆始、陆纳兄弟都很恭敬支道林,陈操之若能获得支公的赞成表扬,或答应以窜改一点陆始的成见,只是陆始也并非仅仅是对陈操之有成见,而是家世之见,即便陆始赏识陈操之,也很难违背家属的好处同意陆葳蕤嫁给一个次等士族后辈,除非陈操之能很快晋降低位显职,那样但愿就大一些,只是一个次等士族后辈想要晋升到五品以上,没有2、三十年的资格堆集几近是不成能的,葳蕤又如多么得起!

一边的冉盛叉手见礼道:“好教郗参军得知,三年前我家小郎君在吴郡为郗参军送行,我家小郎君曾为郗参军吹奏了一曲,只是郗参军已经走远了,没听到。”

顾恺之亲迎之期是四月十五,恰好插手了顾恺之婚礼再分开建康,陈操之道:“甚好。”

一行人过朱雀桥、入乌衣巷,郗超越琅琊王氏门前而不入,高平郗氏与琅琊王氏虽是姻亲,但琅琊王氏后辈很有些看不起郗氏,以为郗超祖父郗鉴是流民帅,是因军功晋身高门的,不如琅琊王氏乃是传承长远的冠缨世家,郗超为孺子时来乌衣巷看望姑母郗璇,就曾遭到王导的两个儿子王劭、王荟的讽刺,王荟问年幼的郗超可会使双锤?王劭则哈哈大笑,所今厥后郗超很少去乌衣巷王府,前次是因为叔父郗昙病故,他才来这里接姑母郗璇与堂妹郗道茂回京口奔丧——

陆葳蕤支支吾吾道:“哦,是,陈郎君让我再,等他三年,必然能娶我。”

郗超昨日派了一个西府文吏去乌衣巷王府,问知王羲之佳耦与王献之都去了京口,郗道茂为父服孝期满,其与王献之的婚事也该办了。

陆葳蕤俏脸绯红,乖乖的坐好,陆夫人看着她那白里透红的脸颊,双眸水汪汪的,肤色莹然有光彩,向来没有这么美过,内心又是垂怜又是担忧,问道:“蕤儿,陈郎君是不是又向你承诺了?”

冉盛道:“千真万确,郗参军没有听到,我倒是听到了,对了,上虞祝郎君也听到了,还说大饱耳福。”

郗超问知陈操之将赴乌衣巷谢府,笑道:“甚好,我也一起去访万石公,趁便一赏子重的妙音,子重,本来三年前我就能听到你的竖笛曲的,倒是拖延至今,佛法讲究人缘际会,果从因生,相由缘现,看来我郗超要听子重一曲,还得借助陈郡谢氏才行。”

陈操之回到顾府天已傍晚,顾恺之等他好久了,说本日孔汪、范宁、孙泰前厥后访,又说瓦官寺的竺法汰看了《八部天龙像》大为欣喜,请陈操之必然画此壁画,功德无量——

用罢晚餐,盥洗沐浴毕,陈操之与三兄陈尚在小院中漫步,问孙泰来意?

郗超朗声大笑道:“另有这等事,那真是我无缘。”

“何如!”

陈操之、刘尚值、顾恺之分乘三辆牛车刚出顾府辕门,就见门前来了一辆马车,一队军士保护,倒是郗超来访。

顾恺之道:“祝英台便是祝英台,乃谢幼度表兄,隐居上虞。”

郗超这是亲信之言了,陈操之道:“桓大司马要成魏武之伟业,这洛阳必然要守住,乘慕容暐与苻坚交战之际,徐图梁、许、河南之地。”

郗超道:“明日桓济与新安郡主结婚后,我还要送其回荆州,另有一些荆州事件要措置,约莫4、蒲月间我来建康迎你一道赴姑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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