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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不舍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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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好的圣旨自有王彪之呈辅政大司徒司马昱签订,然后加盖国玺,明日由高崧前去姑孰诏谕桓温。

谢道韫惊诧。

但南渡的世家大族都极力反对迁都,桓温势大,不敢明着反对,就商讨出这一欲拒还迎之策,大要上承诺桓温迁都,但要求桓温必须先运营河、洛,要荡平区宇,才气够回归旧京,这就把困难丢给桓温了,桓温要光复中原、运营河洛,没个十年八载是不可的――

谢道韫悄悄欢乐,应道:“好,明日侄女便陪三叔母一道去。”

孙绰道:“谢常侍还不晓得吗?四日前东堂闹鬼,天子再不去东堂了。”

谢万又把桓温迁都之事说了一遍,问阿元有何应对之策?

张凭道:“坊间传闻,卢竦潜水不溺、蹈火不热是骗术,就连驱鬼术也是假的,所幸此人早早奸谋败露,不然这类妖人陪侍皇上摆布,必祸乱朝政。”

陆夫人听陆禽说直渎山道馆卢道首求子祈福、无有不验,本来是抱了很大希冀的,不料随即得知卢竦是骗子,并无道术,已狼狈回徐州,这让陆夫人大失所望,陆夫人现在对本身不育之事日夜忧心,暗悔早些年没太在乎,现在都已经三十五岁了,只怕悔之晚矣。

高崧点头称是,便与谢万、孙绰同至西省,与尚书仆射王彪之共同拟诏,由孙绰执笔,代天子诏桓温曰:“在昔丧乱,忽涉五纪,蛮夷肆暴,继袭凶迹,眷言西顾,慨叹盈怀。知欲躬帅全军,洗濯氛秽,廓清中畿,光复古京;非夫身外徇国,孰能若此!诸所处罚,委之高算,但河、洛丘墟,所营者广,经始之勤,致劳怀也。”

回到乌衣巷谢宅,谢万让人把儿子谢韶、侄子谢朗、谢琰、以及别的几个春秋尚幼的子侄尽数调集到堂前,说了桓温迁都之事,考校子侄们有何应对之策?鼓励子侄不要怕说错话,畅所欲言――

冉昌大手一摊,对边上一个年青和尚道:“昙贰师兄输了吧,从速洗牛车去,哈哈。”

谢万道:“东安寺远,瓦官寺近,去瓦官寺吧。”

桓温迁都之议在建康城中已传得沸沸扬扬,谢道韫那日随四叔父去司徒府旁听陈操之辩难就已传闻了此事,因为一贯养成的风俗,谢道韫不待四叔父扣问,已经细心考虑了朝廷与桓温之间能够有的各种对策,这时回声答道:“桓大司马虚张阵容尔,实有力迁都。”

谢道韫一抖衣袖,迈步向前,俄然认识到本身举止不当,她现在是高髻长裙谢道韫,不是纶巾襦衫祝英台,便又退后半步,立在三叔母身边,说道:“这位师兄此言差矣,佛门泛博,不舍一人,如何将我等拒之门外?”

本来冉盛与竺法汰的二弟子昙贰打赌,冉盛如果能搬动这个大石臼,昙贰就为冉盛洗濯牛车。

谢道韫莞尔浅笑,内心却想:“四叔父重男轻女,总以为女孩儿是要嫁人的,是外姓人。”

板栗对竺法汰的大弟子昙壹申明这是陆府女眷,要上大雄宝殿礼拜佛祖。

谢夫人刘澹点头道:“岂有此理!”对谢道韫道:“阿元,你来讲服这和尚开门。”

谢朗、谢琰、谢韶三人都表示反对迁都,但对如何应对桓温则束手无策,七嘴八舌,俱分歧谢万之意,说道:“阿遏若在此,当不至于如此无谋。”想了想,让仆妇去把谢道韫唤来。

来至瓦官寺前,陆夫人与陆葳蕤下了车,进到梵刹,见大雄宝殿大门紧闭,心知陈操之就在内里作画,便让板栗去谈判。

谢万问:“既是妖人,何不科以刑律,以儆效尤?”

谢万识见是有的,说道:“桓大司马欲以虚声望吓朝廷耳,非究竟也,迁都岂易事哉,但从之,自无所至。”

谢万又道:“时下建康风议,把陈操之与我家阿遏并举,把王献之与顾恺之并举,此四人并称江左四秀,阿元觉得那陈操之与阿遏比拟,谁更超拔一些?”

陆夫人转头看去,却见虎背熊腰的冉盛正双手较量,把一个庞大的石臼搬了起来,这长方形石臼由褐色的麻石刻凿而成,起码3、四百斤重,冉盛搬起来走了两步,“砰”地放下,空中一震,石臼底部微陷地表――

谢万献策获得了众官的赞成,心下非常对劲,他已好久没有参与朝政了,本日始有身在朝中的感受。

谢万哈哈大笑,说道:“陈操之风评之佳,仿佛更胜阿遏,就连侍中高茂琰都夸奖陈操之,前几日陈操之去东安寺见支公,更得支公赞美,此为逸少公所亲见,陈操之还与王献之在东安寺壁题字较量书法,据逸少公言,陈操之的摆布手书法俱有新意,颖慧更胜王献之,他日有暇,我要去东安寺看看那壁上的大字。”

这时,谢夫人刘澹和谢道韫带着几个仆向来到了瓦官寺,见药师殿、孔雀明王殿都是殿门大开,唯独主殿大雄宝殿大门紧闭,便要求进大殿参拜。

魏晋之际,疫病风行,人寿短促,以是陆夫人三十五岁就感觉已衰老,深切体味到无后之哀思,这几日她心境不佳,本不想走动,但不忍怫葳蕤的情意,并且看到陈操之与葳蕤甜美的模样,她也感觉会欢愉一些,再说了,她与葳蕤都喜绘画,亲眼目睹陈操之、顾恺之壁画佛像,是很乐意的事。

短锄唤道:“小盛――”

谢安现为吴兴太守,教诲子侄的重担就由谢万承担了。

谢道韫笑应道:“是。”内心想:“我还从未女装与子重相见呢,有些难为情啊。”

谢万默思很久,感觉侄女谢道韫对时势比他看得还清楚,识见高超少有人能及,不由叹道:“阿元,你如果男儿岂不是好!我谢家芝兰玉树,必灿烂天下。”

孙绰道:“琅琊王力保卢竦,卢竦已离京回徐州。”

仲春二十六日辰时初刻,横塘陆府的三辆牛车驶出辕门,有7、八个婢仆相随,牛车上坐的是陆夫人张文纨和陆小娘子陆葳蕤,因为瓦官寺就在清溪门外,是以陆夫人也是轻车简从。

桓温表奏迁都洛阳,实欲树威,若朝廷被迫同意迁都,那么桓温可堂而皇之带兵入京,朝政大权尽入温手,而一旦迁至洛阳以后,无长江天险,要直接与秦王苻坚、燕国慕容对抗,没有桓温的兵马又如何保得住洛阳,桓温便能够象当年曹操一样政皆己出,代替司马氏也就为期不远了――

……

谢万麈尾一拂,缓缓问:“何故见得?”

短锄指着那紧闭的大殿高门道:“小盛,陈郎君是不是在殿内作画?那和尚不让我家夫人和小娘子出来――”

冉盛便道:“陆夫人、陆小娘子,请跟我来。”

谢万送别全礼,入台城太极殿西堂与散骑常侍兼着作郎孙绰及侍中高崧、张凭等人闲话几句,也不见天子出来,谢万问孙绰为何现在不在东堂议事,而改在西堂了?

谢道韫道:“燕将吕护攻洛阳甚急,河南太守戴施退居宛城,桓大司马方遣庾希、邓遐舟师三千救洛阳,洛阳能不能保尚不成知,却议迁都,岂不是虚张阵容!”

二十7、不舍一人

昙贰还在震惊冉盛的神力,合什道:“就请女善信由侧门进殿吧。”

谢夫人刘澹道:“也罢,明日我陪你去,你不准扮男人。”

谢万大笑,说道:“瓦官寺长老竺法汰请陈操之、顾恺之壁画佛像,阿元如果想去看,明日就和你三叔母一起去瓦官寺随喜,趁便看看陈、顾二人画技比你如何?”

谢道韫问:“礼敬佛祖是打搅乎?”

谢道韫秀眉微蹙,思考半晌,说道:“桓温无能为也,江左未宁,北伐有力,桓温亦不肯与苻氏、慕容氏硬拼,迁都之议必寝。”

谢万目露嘉许之意,点点头,又问:“以阿元之见,朝廷当如何答复桓温?”

一向端坐不言的高崧这时说道:“那日皇上召见了两小我,钱唐陈操之与徐州卢竦,短短半个时候,二人操行高低判然,陈操之虽是葛稚川弟子,却直言未曾学丹道,并不因皇上爱好长生术而投皇上所好,卓然高洁,让人佩服,反观那卢竦,一开端便装神弄鬼,企图悚动帝听,随即骗术败露,狼狈而蹿――虽如此,亦是国度之福,因贤人在朝,奸佞远蹿也。”

孙绰道:“虽如此说,但皇上却自那日今后再不去东堂了,何如!”

陆夫人责备道:“板栗,不得在佛门出此不敬之语!”侧头看着陆葳蕤,笑道:“本日是忘了带香火钱来,如何办,不得其门而入了!”

昙壹合什道:“好教陆府女善信得知,大雄宝殿正在壁画佛像,要等四月初八佛诞日才对信众开放,请女善信去其他佛殿随喜。”

陆夫人张文纨和陆葳蕤各带两个侍婢随冉盛由侧门入殿,其别人则留在殿外。

昙壹无言以对。

高崧转而言他:“万石公,桓大司马迁都之议朝野反对,明日我将奉诏去姑孰劝止桓大司马,万石私有以教我否?”

之前谢安每次调集子侄考校答辩,都要让谢道韫插手,谢道韫自幼就是与兄弟辈合作中长大的,谢道韫好辩、好胜的脾气就是如许慢慢构成的,并且在谢氏年青一辈中,她的才辩和识见无人能及,料事多中,即便弟弟谢玄也稍逊她一筹,以是谢道韫的傲岸、不肯居于人后的性子也就自但是然――

谢道韫忙道:“叔父带侄女一块去吧。”

谢道韫正在研读她手抄的《弈理十三篇》,内心想着何时再与陈操之手谈一局?听到四叔父见召,便带了柳絮、因风二婢来到前院,见谢朗诸人济济一堂,就晓得四叔父又在考校他们了,上前向四叔父谢万见礼,也与谢朗站到了一起,等待答辩。

谢韶道:“父亲这不是南辕北辙吗!”

这是谢安在东山隐居时教诲幼弟和子侄辈的体例,常举时势困难让后辈代为出运营策,瞻望各种对策和成果,然后与实际停顿相印证,从中可知高低得失,久而久之,就养成了谢氏后辈足不出户知天下大事、以及对时势的灵敏判定力――

谢万赞道:“阿元此议与朝中诸臣不谋而合!再问一句,若桓温真能匡复中原、廓清河洛,则迁都否?”

高崧一贯好指责别人弊端,如许夸人倒是少见,谢万笑道:“陈操之才调出众,却不恃才傲物,连高侍中都奖饰有加,可贵啊。”

陆葳蕤指着寺院东墙说道:“娘亲你看,冉盛在那边。”

冉盛一看,昙壹已经走了,便对打赌输了筹办洗牛车的昙贰道:“昙贰师兄,这位夫人是我家小郎君的长辈,要上殿旁观我家小郎君作画,行个便利吧。”

谢道韫道:“若我单独去,那还是男装,不然多有不便,叔母真的不去吗?”

谢道韫道:“升平三年,桓大司马从荆州移镇姑孰,姑孰距建康不敷三百里,舟师顺江而下,一日可到,朝廷不无恐忧,以是虽明知迁都不当,亦不便驳之,当此之际,莫若从之,但要声明务必廓清河、洛,方可迁都。”

昙壹合什道:“非是小僧不让女善信入殿,只是吾师怕打搅殿内作画的两位施主,故暂闭大门,请女善信谅解。”

谢万道:“卢悚斩鬼之事我也听闻,但是厥后不是说卢悚是障眼法欺君,不敷为信吗?”

谢道韫当即去见三叔母刘澹,说了四叔父要她去瓦官寺观赏壁画之事,谢安夫人刘澹浅笑道:“元子你自去吧,扮你的祝英台去。”见谢道韫微露内疚之态,又道:“要不就现在这模样去,美极了。”

板栗几次三番哀告,昙壹就是不允,板栗走返来愤怒忿地对陆夫人道:“夫人,这瓦官寺的和尚实在势利,定是看我们本日没有布施香火钱,就摆出这幅嘴脸!如果布施个五万、十万钱,包管殿门大开!”

冉盛朝这边一看,大步过来向陆夫人和陆葳蕤见礼。

昙贰洗牛车去了,昙壹还是以先前婉拒板栗的言语应对。

谢道蕴道:“批评人物是四叔父之长,侄女何敢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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