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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耀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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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孰子城长五百丈、宽三百丈,首要用于屯兵、以及军器的制造和办理,军士的家属并不住在子城,在姑孰城南有一大片土房是兵户聚居区。

自晋太丰年间推行占田制以来,这些兵户也多数有了地步,处境虽较曹魏时有些改良,但仍然是划一于农奴,沦为兵籍的是罪犯、流民和俘虏,如许的兵士战役力是不强的,以是桓温又以募兵制来弥补兵员,其麾下荆襄兵士战役力最强。

陈操之与汝南周迥有过一面之缘,周迥亦是谢道韫求婚者之一,但这个周琳倒是没有传闻过,问左朗,左朗也说不认得,只说是个十2、三岁少年。

陈操之一愣,心道:“这是郗夫人周马头的感喟吗?不对啊,那位女客的声嗽如何有些耳熟?”

屏风后足声细碎,稀有人来到,而后便悄悄无声,直至箫声袅袅消逝。

蒲月月朔正卯时,桓温命门令史调集西府长史、司马、参军、处置中郎、兵、铠、士曹、营军、刺奸、帐下都督、外都督、掾属,齐赴子城校场旁观演兵耀武。

陈操之墨眉微皱,柯亭笛吹口分开唇边,箫声顿止。

陈操之笑了笑,心道:“夫子动心否乎?我陈操之不是那好色之徒。”

分开郗超寓所,陈操之与谢玄一起往凤凰山方向行去,谢玄问道:“子重可知郗夫人女客是谁?”

陈操之恍然,离京时郗超曾托他带了一些物品给其老婆周氏,陈操之到姑孰的次日,便让小婵和黄小统把物品给郗夫人周氏送去,郗超不在,陈操之自是不便登门拜访,只写了一封书帖代为问候,没想到郗夫人会让其幼弟前来报答,陈操之曾听郗超说过,其岳父周闵无子,以弟周颐之子周琳为嗣。

谢玄笑道:“子重,你还不晓得你的竖笛曲有多么魅惑人,当年――不提了。”内心想的是:“当年我阿姊可不就是先被你竖笛曲迷住的吗。”

陈操之看到周琳就想起侄儿宗之,周琳比宗之大一岁,但称呼陈操之为陈兄。

“陈兄,”周琳说道:“久闻陈兄的竖笛曲是江表一绝,家姊和我都想聆听一曲。”郗超经常夸奖陈操之,桓伊枫林渡口赠笛一事,周马头、周琳姊弟都听得耳熟能详,周琳年纪虽幼,却雅好乐律,传闻陈操之将入西府,便从豫州赶来,一是看望阿姊,二是想听听陈操之的竖笛究竟有多美好动听――

陈操之浅笑道:“那我要退避三舍了。”

周伯仁就是典范的魏晋人物,既崇高又放荡、既彷徨又固执,留给先人的经验是:做了功德要留名――

魏晋南北朝贵族女子取名不俗,尤以皇后的名字为希奇,曹丕的皇后名郭女王、晋惠帝皇后贾南风、当朝皇太后褚蒜子、王献之与司马道福生的女儿厥后也做了皇后的名叫王神爱――以是,郗超夫人的闺名叫周马头也就不显得过分奇特了――

谢玄道:“郗佳宾寓所与将军府毗邻,后园有甬道相连,这女客大略是桓大司马女眷,极有能够便是那李静姝。”

四月三十,西府休假日,陈操之来姑孰已经六天,算是安设下来了,便别离给三兄陈尚、老友顾恺之,另有陆葳蕤写了一封信,派来震送去建康,谢玄也派了一名信使与来震结伴回京,送信给四叔父谢万和阿姊谢道韫。

陈操之悄悄奇特,这女客如何从后院来?也不便问,对周琳道:“我吹罢两支曲子便告别。”

陈操之便命左朗请那周琳出去,那周琳孺子装束,和宗之差未几大,面如芙蓉,举止得体,见到陈操之,恭恭敬敬施礼道:“家姊命我来谢过陈兄――”见陈操之面露疑问之色,便解释道:“我姊夫就是郗佳宾,我前日自豫州来此看望阿姊。”

五十6、耀武

陈操之道:“阿遏此言何意,我去惹她何为!”陈操之现在与谢玄干系又密切了几分,以阿遏相称。

陈操之不是迂执的人,略一迟疑,说道:“好,何时去?”

陈操之想着宗之也说过要向他学竖笛,现在却远隔千里,说道:“军府没有那么休闲,不是吹拉弹唱之所,你既爱好乐律,我能够录几支乐谱赠你。”

陈操之不便久坐,即与谢玄一起告别,周琳送出府门,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对陈操之是寂然起敬了,说道:“陈兄,鄙人想拜你为师学竖笛,不知陈兄可肯承诺?”

来震刚出门,左朗出去禀道:“汝南周琳来访。”

……

桓温立在点将台上,望着校场上来往驰骤的荆襄精锐步骑,意气风发,问身边的陈操之:“陈掾,我西府如此雄师,可光复中原否?”

东晋因循曹魏实施世兵制,所谓世兵制,就是兵民分离,兵户另立兵籍,受朝廷和军府严格节制,兵户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世代从戎,曹魏时,兵士还要实施“错役”制,就是说兵士退役地要与居家地分离,兵士若流亡,其老婆要受奖惩,西晋以来,这项酷刑峻法拔除,兵士出征本来就不成能把妻室带上,只是平时练兵屯田,居家不再分离罢了。

周琳道:“好,主如果我想听陈兄的曲子。”

陈操之道:“定能成大司马之志。”

周琳睁大眼睛道:“天然是早早益善。”

郗超寓所并不在凤凰山下,而是与大将军府毗邻,都在城西,比军府其他官吏的住处宽广豪华很多,也凸显郗超职位的超然。

陈操之清楚地听得屏风后一声感喟,就是这一声感喟,也不堪宛转柔媚之致。

谢玄道:“西府两大难惹之人,郝隆你算是惹过了,但这个李静姝千万不要惹。”

郗夫人周马头出身汝南大族周氏,其父周闵官至尚书仆射、加中军领军,其祖父名誉更大,便是阿谁周伯仁,史称“虽招时论,然瑕不掩瑜,未足韬其美也”,陈操之对这个周伯仁印象深切,不但是因为周伯仁曾非礼纪瞻妾,而是因为周伯仁与王导之间的恩仇,当初王孰兵变,王导因为是王敦族弟,怕受连累,跪在宫阙外请罪,值周伯仁入宫,王导要求说:“伯仁,我一家百口都要拜托你了。”周伯仁毫不睬睬,入宫对明帝说王导虔诚、申救乃至,帝纳其言,留周伯仁喝酒,周伯仁喝得醉醺醺出宫,王导还在宫门前,又求周伯仁,周伯仁不答,却喷着酒气说:“彻夜杀诸贼奴,取金印如斗大系于肘后――”,王导天然觉得周伯仁不救他,甚恨之,厥后王敦入建康,收罗王导的定见,问是给周伯仁高官做还是杀掉?王导都是一言不发,因而王敦就杀掉了周伯仁,厥后王导料检中书故事,看到了周伯仁救他的奏章,言辞动人、殷勤切至,王导执表流涕,悲不自胜,对诸儿说:“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当中,负此良朋。”王导是痛悔毕生――

辰时初,姑孰子城东北大校场,严鼓三通,角号齐鸣,身穿青、赤、黄、黑四种色彩的两千步兵列成四队,练习涵箱、鱼鳞、四门等十种阵法,又有一队五百人的马队自校场东南角直冲而来,庞大的马蹄声仿佛雷神的战车滚过,眨眼间冲过周遭十里的大校场,各种兵器回旋飞舞,具飞龙腾蛇之变。

谢玄笑道:“那就是罪恶了――子重,我方才所言倒不是开打趣,桓大司马召见属吏议事,常以女妓陪侍,就比如后汉大儒马融,暮年居家传授时,坐高堂,施绛纱帐,前授生徒,后陈歌女,以此来品鉴门生德行、磨练门生心志――”

陈操之道:“不知。”

陈操之便将《忆故交》、《红豆曲》这两支曲子各吹奏了一遍,洞箫声狷介而孤单,仿佛暮春的向晚,落日西下,远山青岚,如雾环绕;又仿佛夜风带来的暗香,沁民气脾,嗅之又杳然;更仿佛江南烟雨普通的思路,迷蒙缠绵,百转千回――

屏风后的郗夫人周马头从速道歉道:“陈郎君莫怪,有一女客来访,我去去就来,抱愧,抱愧。”足音短促,今后院去了。

桓温功德功、重武力,练兵有过人之处,伐蜀大胜和两度北伐皆有斩获并非幸运。

陈操之含笑道:“那好,就现在去。”让小婵携柯亭笛,又命黄小统去请谢玄与他同往。

郗夫人周马头自不便出来相见,由幼弟周琳代为应客,郗夫人周马头隔着屏风与陈操之、谢玄二人略事问答,陈操之便执柯亭笛吹曲子《忆故交》,才清吹几声,就听得屏风后有人低声说话――

陈操之是九品征西掾,军府按定制拨给小吏一报酬陈操之措置平常庶务,该属吏名叫左朗,出身豪门,年过三十犹是最底层的浊吏,谦虚已渗入到骨子里,对陈操之是毕恭毕敬,办事虽算不得敏捷,幸亏言语未几、为人诚信。

“荒唐!”陈操之笑道:“这么说我得摔碎柯亭笛,绝口不再吹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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